第二章 吞噬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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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簡,需要靈識才能查看。靈識,又稱靈魂、神魂,只要神魂足夠強大,形成意念體探出體外,便成了人們口中的靈識。」沈安想道,「原來,我現在的狀態便是神魂,之前一直在用靈識從身上挪動東西,但因為神魂不強,僅限於體內和體表,透體而出尚做不到。」
「神魂需要鍛煉才會強大的,慢慢來,反正我是座山,不用吃喝拉撒睡,解決生理問題什麼的。」沈安無恥的想道,「只要功夫深,大棒子都能磨成針嘛。」
鍛煉神魂的方法簡單得很,只需要不斷動用靈識,等到心力交瘁再恢復,便能成長。沈安正好可以在鍛煉的時候,慢慢修整自己的身體。
「嘿嘿嘿,突然想到點好玩的事情。」沈安心中怪叫一聲,道:「來吧,我的身體我做主。」
靈識巡視整座山,沈安開始劃分地盤,挪移腳下的土地,將不同的動物分到不同的區域。然後,再慢慢挪動花草樹木,將花草樹木以特殊的位置來排列。正值山體大變樣,如果有人路過沈安身邊的話,肯定會驚訝的發現,這座山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樣了。
隱隱透露著玄妙的靈韻,似乎不再是死物,而是產生了靈智的妖怪。
可天下妖怪種類繁多,山石修鍊出來的妖怪,倒從未出現過。
「呼,可算完成小部分了。」半個時辰后,沈安身心俱疲,心中卻很激動,堅持沒多會,便沉沉的睡去。直到兩天之後,沈安才再次蘇醒,繼續鍛煉自己的神魂。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沈安都會嘗試著靈識透體而出。可是堅固的山石卻牢牢將他困鎖其中,沈安也不著急,每天堅持鍛煉,堅持嘗試。
轉眼之間,沈安重生為山已整整十五日。
這一日,沈安從睡眠中蘇醒,繼續用靈識去挪動山石樹木,半個時辰時間左右,沈安嘎嘎的笑起來,「嘿嘿,終於完成了,我這個園林設計師和建築師,應該算是很稱職了吧?」完成身體的改造之後,沈安愈加的想要靈識透體而出,好去看看自己的傑作。
十五天的時間,沈安每天都堅持不懈的嘗試,感覺其實也差不多了,只要再加一把力,便能衝出山體。
他決定,休息兩天,等精力充沛,再來試試。
今天已經將靈識消耗完,沈安心力交瘁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入夜。
天地之間,突然風雨大作,雷聲轟隆。
大雨滂沱的雜訊和咆哮的雷響,將沈安給驚醒,正好看到,長長寬寬的閃電,用它那耀眼的藍光,劃破了黑沉沉的夜空。
沈安的整個身體都被照亮了一兩秒。
如果是前世,面對如此惡劣的雷雨天,沈安可能有些怕,但現如今他是一座山,反正又死不了,於是好奇寶寶似的,調用靈識去觀察前世絕對觀察不到的震撼場景。老天爺像是感受到沈安的注視,一聲暴烈的雷聲,它幾乎要把整個山體震碎似的爆響著。
緊接著,一道藍色的閃電劃過,像是巨人的鋒利鋼刀在長空飛舞,一下子便把沈安身體表面的山石樹木絞得粉碎。
連綿不絕的閃電,化作一條條殘酷的鞭子似的,從天空兇猛地抽打下來,它抽打在沈安本體的山頂,又毫無憐惜的抽打到山腰,山底。
沈安的靈識幾乎都要被抽散去,心中不由苦笑驚覺,這並不是他以往的世界了,這個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在靈識即將消散的時候,沈安迷迷糊糊,隱隱約約在抗拒,「我,我,我才不要死,我要化形成人,我要修行,我要掌握神通,幾道雷,休想擊倒我。」
下一刻,沈安喪失意識。
突然而至的黑雲,也是緩緩消散而去。
一切歸於平靜。
又是一日清晨。
沈安從昏迷中醒來,感受著孱弱的自己,心中湧起一股衝勁兒來。昨晚的雷陣雨讓他知道,他並非不會死去,這個奇妙的世界,有很多東西都能至他於死地。
剛剛重生為山,沈安害怕孤獨與寂寞,想過要自殺。
可自從他得知自己能化形成人,便不再那麼想了。又因為身為山體,沒有壽命的困擾,壓力不大,多餘的閑心,還去將山體整理成妹子的形狀。
昨晚的雷霆,結結實實給他上了一課,讓他充滿壓力與動力。
他必須要快些努力修行了。
「昨晚的雷電,讓我一夜回到了解放前,不過,幸好靈識本就不強,再花費些日子,總能恢復回來。」沈安沉下心去,狠狠地撞擊束縛住自己的山體,展開又一輪的衝刺。一次次的撞擊,沈安的神魂和身體都感覺到痛疼,但為了化形,為了不死,為了踏遍千山萬水,沈安忍了。
第二次感覺到差不多就能衝出山體,是在十三天之後,重新鍛煉靈識的速度比之前快不少,也凝實了不少。
沈安猜想,應該是那晚雷霆的淬鍊,才令得靈識如此,不由有些感激。是那些雷霆讓他警醒,給了他動力,不然他現在還迷迷茫茫,優哉游哉呢。今天,是沈安第一次嘗試衝出山體的日子,屢次嘗試之後,沈安深深吸了口氣,「最後一點力量,最後一次撞擊,再不行的話,只能兩天後再來了。」
緊接著,凝聚起自己僅剩的全部力量,朝著山體表面衝撞而去。
「轟!」
沈安感覺腦殼像是被鎚子砸中般,疼得他腦海嗡嗡直響,與此同時,他似乎撞在一種類似果凍,頗有彈性的東西上。第一時間,沈安鬧中浮現出兩個軟軟的東西來。
等腦海停止嗡鳴后,沈安睜開眼睛,頓覺豁然開朗。
他終於真正看到自己全部的身體,不由訝然。
因為前些日子雷雨的洗禮,沈安幾乎成為一座荒山。滿山禿露的亂石,在陽光下面顯得蒼老醜陋,彷彿一些生癩疤的禿頭似的。只剩下北風從枯木殘花上呼嘯而過,一切那麼的蕭條和沒落,似乎只待蓬勃的生機喚醒大地的滋養。
雖然對自己的身體不滿意,但樹木的生長,也不是他能左右的,索性眼不見為凈。
衝出山體后,沈安彷彿化作一直無憂無慮的鳥兒,輕盈無比的飄蕩在天上,俯視在下方群山與大地。感受著微風的吹拂,陽光的照射,傾聽著群山之中各種蟲鳴鳥叫,這種從未有過的奇妙經歷,讓沈安心中一陣激動與雀躍,頗有種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邁之感。
沈安被困了整整一個月,難受極了,好不容易靈識出體,足足玩得心力交瘁才回歸山體當中。
稍作歇息,第一時間鑽入玉簡當中去。
靈識滲入玉簡,跟沈安前世身體泡在溫泉裡面似的,舒適得很。只不過,玉簡中的『水』是信息,它們不斷的灌入靈識當中,在舒服的同時,又有些頭昏腦漲。
不過玉簡之中的信息,卻令得沈安嘿嘿淫笑起來,「原來修仙界也有同道中人呀,哎哎哎,這麼多好看的仙女兒,居然直接丟了,真是暴殄天物。」
「等會,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居然還在想這些玩意兒,還是先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沈安想到之前的雷雨夜,暗罵一句自己不爭氣,將玉簡拋飛后,深思起來,「既然這個世界有神仙,有妖怪,那什麼奪舍呀,轉世投胎呀,妖怪化形呀,都應該存在吧!
我這具身體是山,不能吸收日月精華,化形成妖是不要想了,不如先修行靈識,看看有沒有辦法奪舍和轉世投胎?」
心中決定下來,沈安閉目沉神,恢復心力。
兩日後。
沈安醒來,靈識不再受制于山,輕而易舉的突破山體表面,歡呼一聲撲向廣闊天地。
「砰。」
因為飛的太快,止都止不住,沈安一下子像是撞在了鋼板上似的,頭疼他靈識都在哆嗦,不禁慘呼道,「怎麼回事?」
接著,沈安又試了幾次,結果發現,無論從哪個方向,只要達到以本體為中心百米界限時,便會被束縛住。百米之外,那空氣中軟乎乎果凍般的彈性物質不再柔軟,而是變得極硬,比山體表面都要硬。但跟山表一樣,靈識撞擊便能使之鬆軟。
由此沈安推測,那些障礙,必須要靈識強大,才能突破。
無奈之下,沈安只能繼續用靈識搬運物體,以此來鍛煉神魂。
既然山上和周圍百米,都是自己的地盤,沈安便決定打理一下。當然目的跟初時不同,此次主要是為了鍛煉靈識。緊接著,沈安用靈識包裹住地上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想要將他挪到該有的位置去。
「刷。」
沒想到的是,靈識剛剛包裹住石頭,它的內里居然隱隱傳出一股吸力,沈安幾乎是下意識的,用靈識去衝擊石頭,而不再是包裹。
「咚。」
沈安的靈識,竟然直接撞入石頭當中。
那一瞬間,沈安感覺石頭與本體一樣,自己擁有絕對操作權!這讓沈安感覺震驚無比,旋即欣喜若狂,「我居然可以獲得石頭的控制權,那花草樹木,野獸蟲豸呢?這樣便可以奪舍?」
激動萬分的沈安,立刻脫離小石頭,朝著自己的身體飛去。找到頭剛剛出世的小老虎,想要將它奪舍。可沒想到靈識卻像撞在尖刀上一樣,痛得沈安嗷嗷直叫,他不信邪,又試了幾次,甚至換了別的動物。乃至於花草,但結局都一樣。
於是,沈安才不得不平靜下來,心想,「我能夠獲得石頭的掌控權,是因為它沒有靈智吧?誒,等會!」
靈識空下來之後,沈安又驚訝的發現。
自己居然跟剛才山腳下那塊石頭建立起了聯繫,那一絲若有似無的感覺,就像是沈安有時候可以動自己的耳朵似的。
雖然難,但並非不可。
在沈安靈識的控制下,那塊石頭緩緩滾動,滾動的時候,石頭與大地不斷相撞。那感覺,跟躺在舒服的大床上一樣,大地為床,天地為被,感覺奇妙無比。
一點一點,慢慢滾到沈安的身上,在石頭觸碰到沈安身體的時候,彷彿水乳交融,水滴回歸大海,輕鬆融入他的體內。
與此同時,一道淡不可察的靈氣,滑不溜丟的跑到山腹中心去。
雖然很微弱,但依舊被沈安察覺,激動得無法自已。
「難道說,我跟別的精怪修鍊成妖不同,他們是吸食日月精華,而我是吞食其他群山壯大自己,獲取他們的靈力?」沈安的靈識都波動起來,可想而知他有多激動,「一塊小石頭,根本什麼也看不出來,我必須得壯大靈識,突破障礙,去吞噬旁邊那座小山包試試。」
沈安的兩百米外,有座小山包,大約是他的五分之一高度,五十米左右。
山上光禿禿的,儘是大大小小的石頭疙瘩,不要說像樣的樹一棵沒有,連石縫中長的雜草,都數得出來有幾根。
聳立在夜色當中,像是座大墓般。
「在突破石頭防禦的時候,我的靈識會被消耗,將百米內的石頭全部吞噬,壯大己身,鍛煉靈識,一箭雙鵰,一舉兩得。」沈安笑了,「不錯不錯,事不宜遲,現在便做。」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沈安便通過靈識,將方圓百米的石頭全部吞噬,融入山體。
一塊,十塊,百塊,千塊,萬塊!
雖然相比起山來說,石頭太小,蘊含的靈氣也少,但並非一點幫助都沒有。沈安的身體其實真的有那麼一絲一毫的變大,只是細微的連他自己都發現不了。所以沈安才不敢斷定,他的修行方法,到底是不是吞噬山壯大自己,以及奪取他們的靈氣。
被吞噬的那些山石,進入沈安的身體,融化為石頭液體,受沈安的控制,可以前往身體各處。
用石頭液體,沈安將自己的山體表面以及山底凹凸不平的地方,全部給抹平。每一次填平不平處,都有種更加貼合天地,玄妙舒服舒服的感覺。
吞噬山石的日子,過得飛快。
轉眼間,半月後。
沈安的靈識,已經可以覆蓋到一百五十米外,離不遠處的小山包,只剩下五十米距離。沈安一直看著它,眼神很是火熱,以它的大小,沈安可以斷定,吞噬它之後肯定能看到成效。
在靈識達到那座山包之前,腦袋大小的石頭,一個人高大的巨石,都被沈安吞噬過。
每一塊石頭當中,都有一縷靈氣,凝聚在沈安身體最中央。沈安有用靈識去查看,但山腹中除了岩石之外,什麼都沒有,讓他感覺疑惑不已。
又半月,經過沈安每日的鍛煉,靈識終於擴張到兩百米之外,到達那座小山包前。
「轟!」
沈安用靈識去撞小山包,像是用頭去撞鐵鎚似的,沉重的痛感讓他心中亂嚎,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猶疑,繼續不斷的用靈識撞擊小山包。
雖然疼,雖然累,但沈安心甘情願。
「我寧願疼死,也絕對不要始終被困在山體之中,我要修行,我要吞噬群山,我要壯大自己,我要化形成人。」沈安心中堅定無比,「我要閱盡人間美色,我要自由!」
一次次撞擊,一次次失敗。
屢敗屢戰,屢戰屢敗。
普通人怕是早已經放棄,但沈安不會,在他看來,小山包雖然硬,但只要自己肯耗費時間去鍛煉靈識,總能沖入他的山體當中,將它化作自己的一部分,吞噬他的靈氣。
「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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