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霍格莫德
萬聖節很快就要到了,同時,三年級的我們也將迎來第一次去往霍格莫德村的旅程。
「我得少吃一點兒。」萬聖節前一天的早上,我在長桌邊矜持地放下刀叉,說道。
「你會餓的。」達芙妮提醒我。
「我得留點肚子給蜂蜜公爵里的糖果們。」我喜滋滋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的潘西·帕金森在我斜對面哼了一聲,刻薄地說道:「我得說,瓦倫丁,你再這麼吃下去就得胖成球了。」
我對她禮貌一笑:「這不關你的事,帕金森。」
達芙妮揚起下巴,說道:「你得胖點才好呢,瑞亞。你現在太瘦了。」
我感激地對她笑了笑。這時,德拉科和布雷斯慢悠悠地從大門口走了過來。由於今天是休息日,他們兩個都沒有穿校袍,而是換上了更厚實的、用精細的針腳縫著暗色花紋的黑色長袍。當他們走進來的時候,長桌邊上的女生都看向了他們。
「早上好,美麗的女士們。」布雷斯笑著和我們打了聲招呼。
德拉科長腿一邁,在我身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一股淡淡的木香味湧進了我的鼻腔內,我吸了吸鼻子,看向德拉科,說:「你用香水了?」
德拉科給自己拿了片吐司,說:「這種時候你就直接誇好聞就行了。」
我對著他吐了吐舌頭。
吃過早飯後,我們便來到了霍格莫德村。一踏上主幹道,布雷斯和達芙妮就像是約好了似的跑去了別的地方,就留我和德拉科兩個人在街邊站著。
我好奇地打量著霍格莫德村,有些興奮地喃喃自語道:「哇,環O影城也挺了不起的,居然能復原得一模一樣。」
「你在說什麼?宇宙?*」沒聽清我的話的德拉科皺著眉頭問道。
「沒什麼,」我笑眯眯地往前走去,「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我們先去蜂蜜公爵好嗎?」
德拉科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說得好像我能選似的。」
我們在人頭攢動的蜂蜜公爵里買了不少糖果,有裡面全是草莓凍和奶油塊的巧克力球、坩鍋形蛋糕、能吹出藍鈴花顏色泡泡的吹寶超級泡泡糖、讓牙齒打顫的冰老鼠、吃了能讓人漂浮起來的滋滋蜜蜂糖、南瓜汽水、棒糖羽毛筆和數不清的巧克力。我抱著紙袋滿面紅光地走出蜂蜜公爵,德拉科有些無語地看著我:「買這麼多,你吃得了嗎?」
「帶回去慢慢吃嘛。」我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地從裡面掏出巧克力球。德拉科從我手裡接過裝著糖果的牛皮紙袋,我迅速地道謝后便拆開了巧克力球的包裝。
「哇,」在我嘗到巧克力球里的奶油塊后,我滿足地感嘆出聲,「這個也太好吃了吧,還好我沒有吃很多早餐——德拉科,你要不要嘗嘗?」
「我才不在路邊吃東西呢。」德拉科皺了皺鼻子,隨後他伸出一隻手指著我的嘴角,「你嘴邊有奶油。」
「哪兒?」正忙著吸草莓凍的我根本無暇顧及。
「嘴角。」
我連忙舔了舔我的右邊嘴角,抱怨道:「沒有啊。」
「在另一邊。」德拉科皺起了眉頭,不耐煩地伸出了手。
我下意識地舔上我的左邊嘴角,接觸到的除了意料之內的奶油之外,還有一片溫暖的、帶著一絲糖味的皮膚——那是德拉科的手指。
我們倆都「騰」地紅了臉。
德拉科像是觸電一般把手指縮了回去,而我則是用手背胡亂地抹了把嘴角,有些尷尬地接著咬我的巧克力球。我們兩個人站在路邊,一時之間竟沒人說話。
為了化解這尷尬的氣氛,我只好誇張地說:「德拉科,你有沒有洗過手啊!上面肯定很多髒東西!」
德拉科立馬瞪著我:「我還沒嫌棄你的口水呢!」說完,他拿出手帕,裝模作樣地擦著他的手指。
「你閉嘴,」我吃完最後一口巧克力球,反擊道,「那也比你的手指乾淨多了!」
德拉科斜著眼看我,說:「你先把嘴擦擦再來說這話吧。」
我手忙腳亂地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說道:「這是甜蜜的痕迹,你不懂。」
德拉科突然笑了起來,那是我很少會在他臉上看到的開朗的笑容,他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笑著說:「知道了,那麼甜蜜的瓦倫丁小姐,您接下來想去哪裡呢?」
後來,我們幾乎把霍格莫德村逛遍了——佐料笑話店、風雅牌巫師服裝店、德維斯-班斯店等,最後我們和達芙妮他們會合,在三把掃帚里喝了杯熱騰騰的黃油啤酒。
日落的時候,我們跟著人群一起回到了霍格沃茨,迎接我們的是盛大的萬聖節宴會。禮堂被成百上千個點著蠟燭的南瓜裝飾著,一大群活蝙蝠在飛來飛去。我們坐在長桌邊,興奮地邊吃東西邊互相交談著。宴會的最後,是由霍格沃茨的幽靈們表演的滑行節目,我看得移不開眼。
這應該是我進入霍格沃茨以來,參加的最為愉快的萬聖節宴會了。
回到休息室以後,我們坐在壁爐旁的椅子上,蜂蜜公爵的糖果鋪滿了一整張桌子。德拉科喝了口南瓜汽水,懶洋洋地評價道:「我還是更喜歡快樂水。」
一提到這個我就來氣:「最後一瓶被你喝完了,我都不知道埃文什麼時候會寄新的給我——說真的,我下回得管你要錢。」
「可以。」德拉科優雅地點了點頭,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
「十個金加隆一瓶。」我說道。
「沒問題。」
「你小心被盧修斯叔叔打啊。」我踹了踹他的小腿。
在把糖果送給阿斯托利亞后,達芙妮走過來坐下,問:「瑞亞,你看到培根了嗎?」
「沒有。」我靠在椅背上,說,「它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我們下回可以給它的名牌上加個追蹤魔咒,」布雷斯興緻勃勃地說,「這樣我們就能知道它去哪兒了。」
我瞥了眼布雷斯,說:「我怎麼覺得你在拿它做實驗?」
布雷斯笑眯眯地說道:「這也沒什麼壞處,不是嗎?」
沒過一會兒,我和德拉科便先行回了各自的宿舍準備洗澡睡覺,布雷斯和達芙妮則還在休息室里聊天。而當我洗完澡,正在擦乾自己的時候,斯內普教授被用魔咒放大的聲音出現了:「所有斯萊特林的學生,立即返回禮堂。」
「噢,糟糕。」我嘟囔一聲,因為今日過得太愉快,我都差點忘記今晚是西里斯·布萊克試圖闖入格蘭芬多休息室的日子。我匆忙擦了擦頭髮,穿上睡衣,從寢室跑了出去。此刻,大部分的斯萊特林們都已經離開休息室前往禮堂了,只有布雷斯、達芙妮和裹著斗篷、一臉起床氣的德拉科還站在休息室里等我。
「瑞亞,」達芙妮對我揮手,「快過來。」
見我走近,他們便匆匆忙忙地往休息室外走。和我一起走在後面的德拉科側過頭瞥了我一眼,他蒼白的臉上顯出了微妙的紅色,我有些莫名其妙。還沒等我想明白,德拉科便迅速地脫下他的斗篷,不由分說地把它扔給了我,說道:「披上。」
我捧著他的斗篷,說:「我不冷。」
「不是這個問題,」德拉科的臉越來越紅,他的目光落在前方,惱怒地說,「總之,在出休息室前,你趕緊給我披上。」
「好吧好吧。」在我不明所以地穿上他的斗篷后,德拉科才放緩臉色,和我一起走出了休息室。
當我們到達禮堂的時候,四個學院的學生全都擠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西里斯·布萊克!」一群格蘭芬多們嚷嚷著,「他試圖闖進我們的休息室!」
德拉科皺起了眉,說:「布萊克怎麼能進到霍格沃茨?」
我聳聳肩,剛要說什麼,身後就有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我。
德拉科換了個表情,冷淡地看著站在我身後的哈利。
「你好,哈利。」我轉過身,在看清他懷裡的動物之後,我愣住了,「培根?」
哈利抱著它走了過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笨拙地把培根放到我的懷裡,說:「我在我們的休息室門口看到它的。那兒人太多了——你知道,因為布萊克的事情——我怕有人會踩到它,所以我就把培根帶過來了。」
「謝謝!」我感激地對他笑了笑,「最近它一直往外跑,我都找不到它。」
「唔,」哈利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其實它經常在格蘭芬多休息室里。」
「啊?」
「在你沒給它戴上這個名牌前,」哈利指了指培根脖子上的金屬牌子,「有一天,赫敏在休息室門口發現了它,因為它一直不肯走,赫敏也不知道這是誰的寵物,所以就把它帶進了我們的休息室里——然後它就能隨意出入我們休息室了。」
「噢!」我恍然大悟,低頭輕輕地拍了拍培根的腦袋,「它可能覺得斯萊特林休息室太冷了吧。」
德拉科在我身後不耐煩地咳了一聲。
我飛速地看了他一眼,再次感謝哈利道:「謝謝你照顧它,下回我請你吃好吃的。我先走啦,晚安哈利!」
「晚安。」說完,哈利也轉身回到了他的格蘭芬多同學的身邊。
德拉科面色不善地盯著培根,說:「它幹嘛老去格蘭芬多那兒呆著?」
「不知道,」培根似乎很喜歡德拉科的斗篷,正在一個勁兒地往上拱,「可能因為你對它太差了吧。」
德拉科瞪了我一眼:「怎麼可能,我喂它吃的都是最好的東西。」
「好了好了,」我連忙哄他,「我們去布雷斯和達芙妮那兒吧——這都到禮堂了,我能脫斗篷嗎?」
「不行。」德拉科一板一眼地說,「除非你要躺下睡覺了。」
我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沒過一會兒,鄧布利多教授便告訴我們:「我和教師們需要對城堡展開全面搜查。為了自身安全,你們恐怕只能在這過夜了。」
他們三個有些詫異地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只見鄧布利多輕輕揮了揮魔杖,一張張長桌子便飛到禮堂邊上,自動靠牆站著了。他又輕輕一揮,地上出現了幾百個軟綿綿的紫色睡袋。
「好好睡吧。」鄧布利多說完,便走出去關上了門。
人群里頓時炸開了鍋,我們抓過睡袋,走去了一個人少的角落。
我剛鋪好睡袋,培根便迫不及待地從我手裡跳下去,找了個角落躺好,我有些好笑地看著它,自言自語道:「你這時候倒是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誰了。」
德拉科剛把睡袋在我身邊放下,我就脫掉斗篷還給他,轉過身就要和達芙妮說話。
「瑞亞,」達芙妮震驚地看了眼我的胸前,「你最好趕緊進到睡袋裡去。」
正在打開睡袋的布雷斯聽到這話后,有些好奇地想看過來,卻被達芙妮擋住了視線。我有些不明就裡:「這是怎麼了?」
達芙妮嘆了口氣,靠近我輕聲說:「你知道,你的睡衣……你又沒穿內衣……」
這時我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麼,臉上騰地紅了起來,連忙尷尬地鑽進了睡袋裡。我想起晚上洗完澡后,我匆匆忙忙就出來了,因此也沒注意到自己穿的是一件修身的真絲睡衣,我更沒注意到這件睡衣會這麼明顯地凸顯出我已經開始發育的胸部。
此刻,躺在睡袋裡的我,除了後悔和尷尬以外就沒有別的想法了。
我偷偷地看了眼已經躺下的德拉科,發現他的耳廓紅紅的,我這才明白在休息室里他為什麼那麼彆扭地非要讓我穿上斗篷——「唉,」我長長地嘆了口氣,說,「多謝你,德拉科。」
「斯萊特林加十分。」他沒好氣地說道,「因為瑞亞·瓦倫丁的反射弧終於回到她身上了。」
我羞愧地恨不能鑽進禮堂的地板里,而一邊的布雷斯他們則開始討論起了布萊克。早就知道劇情的我只好瞪著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發獃,直到達芙妮叫我我才回過神來:「什麼?」
「我們在說,布萊克到底是怎麼進來的。」達芙妮解釋道。
「關於這個,」我翻過身,支著自己下巴說道,「既然他能在攝魂怪的眼皮子底下從阿茲卡班逃出來,那他也一定能通過城堡入口的攝魂怪。」
「現在熄燈!」男生學生會主席珀西·韋斯萊大聲說,「我要求每個人都鑽進睡袋,別再說話!」
蠟燭立刻全部熄滅了,而我們關於西里斯·布萊克的話題也暫告一段落。禮堂里只有銀色的幽靈發出些許光亮,飄來飄去嚴肅地和級長們說些什麼。天花板被施了魔法后變成了深沉的夜空,上面還點綴著許多星星,我眨了眨眼,似乎看到天花板上飛過一顆流星。
「真神奇。」我輕聲說。
「什麼?」德拉科問道。
我翻了個身,面對著他,這才發現他也側躺著看著我,他那雙淺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空間里閃閃發亮,我一時有些愣怔,過了半晌才說:「我是說,流星。」
「噢,」德拉科笑了笑,「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在你家屋頂上看流星的事情嗎?」
「記得。」
那是我們九歲的夏天,德拉科來我家小住,吃晚飯的時候安德魯提到今晚會有流星雨。於是,我們倆便興緻勃勃地跑到屋頂上等著看流星雨,安娜怕我們著涼,還特意為我們在屋頂上搭了個帳篷。
「你當時一直說要許願,結果卻先睡著了。」德拉科皺了皺鼻子,說道。
我嘿嘿一笑:「那不是因為到時候你會叫醒我的嘛。」
德拉科哼了一聲。
「這都過去好久了。」我感嘆道。
「是啊,」德拉科瞥了我一眼,「我們都長大了。」
我打了個哈欠:「老實說,你離長大還有段時間呢。」
「隨你怎麼說,」德拉科伸出手,輕柔地把落在我眼前的碎發往後撥去,「但你最好別再把我當小孩兒看了。」
「我說的是實話……」困意逐漸襲來,我閉著眼睛嘟囔道,「晚安,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