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爸爸不是什麼好辭彙
「哎呀，你們幾個怎麼回事，笨手笨腳的，還是我來扶吧。」
老六大喊一聲，然後也擠了進去。
幾個兄弟將葉母圍得嚴嚴實實的。
外面看不到情況，只聽裡面的聲音，恐怕還真的以為他們是在熱心幫助。
「救命啊，殺人了。」
葉母從來沒想過她這麼大歲數了居然還有人打她。
平日里她刁蠻慣了，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為難她。
以前不管她怎麼罵秦霜，怎麼羞辱秦霜，都沒見秦霜反抗過。
今天秦霜這是吃了豹子膽了？
「秦霜你個賤人，你要是再不救我，你就是殺人犯，這輩子都別想讓我兒子原諒你。」
「哎呦，別打了。」
葉母不停的叫著，但是卻沒有讓秦家兄弟心軟。
聽見她叫自己的妹妹小賤人，他們打的更狠了。
「你這老太太說話怎麼這麼沒禮貌呢，你這樣是不對的，不是好孩子，一看就是小時候缺愛，老太太你放心，你小時候缺愛沒關係，我們兄弟幾個一定好好「關愛關愛」你。」
老三秦北宴以教育專家的口吻說著，狠狠的扇了老太太幾個耳光，直接扇掉了葉母兩顆牙。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見秦霜遲遲沒有幫忙，葉母這才意識到，如果自己不低頭服軟，只能被打死。
「我錯了，我給你們磕頭了。」
葉母說著，狼狽的跪在了地上。
「行了行了，你看看你們，笨手笨腳的，連人都扶不好。」秦北川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副非常無奈的樣子，擠進了人群中。
「哎呀老太太，你看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秦北川嘖嘖感嘆：「您要是不想起就直說嘛，還害的我們兄弟廢了這麼多力氣。」
無恥！
太無恥了！
葉母無恥了一輩子，沒想到居然有人比她還要無恥。
葉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半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秦霜你個小……」
還不等葉母說完話，她就聽見旁邊的人發出咔咔的聲響，她小心的看過去，只見剛剛那個先動手打人的活閻王一臉陰鷙的看著她。
「你這個小姑娘，別不識好歹。」
「這些年你沒事就發神經，換做一般人家早就把你打出去了，也就是我們家葉梟人善，才一直照顧著你，你少給我不知足。」
「放屁！」秦北宵聽不下去，剛想要大聲罵，就被老二秦北川拉住了。
「老四！」
「不管怎麼說，面前的這位也是長輩，說話尊重一些，最起碼前面加個稱呼。」
「好的二哥。」秦北宵恭順的低頭。
葉母揚起了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頗為得意的說：「你們幾個人啊，也就是他還懂點事。」
下一秒秦北宵嗓門就拔高了：「老登，你放屁！」
「要不是你兒子，我妹妹現在還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呢，怎麼可能會受這種苦！」
葉母被氣的夠嗆，差一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她急忙看向秦北川，希望斯文有禮的秦北川可以站在她這邊。
果然秦北川皺了皺眉，溫吞吞的勸解：「怎麼能這麼沒禮貌，早叫人不就好了。」
葉母氣急：「難怪你們是一家人，一丘之貉，你們給我等著罵我這就找我兒子來教訓你們。」
聽著葉母的話，其他人無動於衷。
反倒是老四躍躍欲試：「真的嗎？上次打你兒子的時候我不在，這次正好補上。」
正說話呢，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了聲音。
葉梟走了進來：「媽，你來這鬧什麼？」
葉梟一邊說著話，一邊悄悄的看向一旁的秦霜。
找到了孩子，秦霜的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
之前的秦霜是癲狂的，每天只吵著要找孩子，無心梳洗、打扮、神經兮兮的，非說自己夢見女兒在吃苦，整天整天的哭。
現在孩子找到了，她整個人也煥然一新。
她穿著漂亮的裙子，整個人都沉浸在母愛的光環中，精神飽滿又溫柔。
他已經很久沒見這樣的秦霜了。
如果說以前的秦霜是一潭死水，現在的她終於活過來了。
他忽然想起剛剛見到秦霜的時候，她也和現在一樣，溫柔，開朗。
是他沒有照顧好秦霜。
「兒子你來的正好，這個毒婦要夥同外人打死我，你看看他們給我打的。」
葉母死死的抓著葉梟，將自己脖子上，臉上的傷口展現給葉梟看，還張開嘴，讓葉梟看自己被打斷的牙。
葉梟沒看她，反而看向了床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顯然被嚇到了，正縮成一團躲在被子里。
忽然聽見外面沒了聲音，才悄悄的探出頭來查看。
枯黃的頭髮已經被她揉成了鳥窩一樣，懵懂的小臉帶著對外界的好奇。
儘管她很瘦，現在的樣子也並不算好看，但可以看出和妻子的臉極為相似。
鼻子、嘴巴、臉蛋都和妻子一模一樣，但那雙眼睛和他一模一樣。
小姑娘的脖子很細很細，可以清晰的看見脖子上的血管，承托著大大的腦袋搖搖晃晃的，像個大頭娃娃，好像重心不穩，隨時就要掉下來一樣。
葉梟的鼻子一酸，小心翼翼的蹲下，視線與小姑娘齊平。
「甜甜你好，我是爸爸。」
爸爸這個詞對於小姑娘來說並不是什麼美好的詞語。
對於小姑娘來說，每一次都伴隨著痛苦的毆打。
聽到爸爸兩個字，小姑娘急忙躲進了被裡。
老四秦北宵一把將葉梟推倒在了地上：「少他娘的給老子裝出一副好爸爸的模樣，要不是你她也不用受這麼多苦。」
「你們家可真有意思，孩子奶奶從進門開始只想著捉姦，恨不得馬上給你扣一頂大大的綠帽子，看都沒看孩子一眼。」
「你進了屋子也不關心你媽，反倒是盯著我妹妹和我外甥女看個沒完。」
秦北宵哼唧著，顯然是煩透了葉梟。
「抱歉，我們馬上走。」
葉梟站起來，想要伸手摸一摸程甜，但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只是低聲哄著小姑娘。
「爸爸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你原諒爸爸，但爸爸會努力彌補你的，你別討厭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