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〇章 洋氣了1回
石靜期也不去追,拿了桌上的酒杯,將滿滿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劉琴琴顧不得說話,也起身朝著林玉茹追去。
出了民城飯店,看到林玉茹的身影一邊追一邊喊。
許是林玉茹擔心她受著傷不方便,終是站住了等著劉琴琴靠近。
劉琴琴氣喘吁吁的看著林玉茹,問道:「林玉茹,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和石靜期好了?你調到省電視台了,就瞧不上他了?」
林玉茹看著自己的好友,道:「琴琴,不管我和石靜期怎麼樣,咱倆永遠是朋友。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林玉茹說完,也不再等劉琴琴回答,轉身便走了。
劉琴琴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對著林玉茹的方向跺了跺腳。
是個屁的朋友,你要甩了我另一個朋友,我該怎麼給他說啊。
劉琴琴愁容滿面的往回走,想著萬一一進門,石靜期滿懷期待的看著她,她該怎麼說。
待再回到民城飯店,劉琴琴不再糾結了,因為石靜期已經把自己灌醉了。
正拉著高團結敬酒,還要扯上劉國棟和小黑幾個,幾個男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劉琴琴和陸紅梅抵著頭說悄悄話。
「什麼情況?你剛才追出去,林玉茹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看她的意思,好像是不想和石靜期好了。」
「那這事咋給石靜期說啊?」
「不說唄,這邊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況,你一出去,就繼續喝酒了,好像林玉茹沒來過。」
劉琴琴點點頭,這樣也好。
自此之後,這幫朋友就沒有再在石靜期面前提到過林玉茹,即使倆人並沒有真正的分手。
石靜期也覺得倆人沒有分手,也許林玉茹只是不想那麼早結婚,也許林玉茹是因為當日酒桌上大家都起鬨覺得不好意思了。
至於到底是為什麼,石靜期沒有問過,林玉茹也沒有提起。
石靜期依舊在第二天去找了林玉茹,幫著她收拾行李,將她送上了去鄭州的火車。
但是時間不管誰和誰好了,誰有和誰分開了,它在一直不停歇的往前走。
轉眼間,又是一年的七月流火,石靜期終於完成了他的製冷劑實驗,找到了目前市面上的最優體代表,並安排投入了大量生產。
劉琴琴的胳膊也拆線了,不過她胳膊沒好的時候,總吵著想要回門市部去,現在拆了線,卻不願意去了。
天氣太熱,門市部的小姑娘全部換上了夏季的工作服,一水的白色短袖襯衣,黑色工裝裙子,黑色淺口高跟鞋,露著光潔的胳膊,光潔的小腿。
劉琴琴的胳膊上有疤痕,覺得自己若是和別人穿成一樣的,肯定不好看。
若是不穿成一樣的,倒是顯得她這個店長有些特例獨行。
一向活潑開朗的劉琴琴,在拆了線之後,變得有些抑鬱起來。
劉家的人都很著急,怕劉琴琴因為這事兒變了性子。
劉國棟就想著張羅著搞個聚會,讓朋友們幫著勸勸劉琴琴。
自從那一次石靜期做東送別林玉茹之後,劉琴琴就再也沒有見過石靜期。
不止是因為天氣太熱了,劉母蹬著三輪車帶著她跑來跑去的很辛苦。
還因為劉琴琴突然意識到了,如果石靜期和林玉茹真的分了手,那石靜期就是個單身漢了,她作為一個同樣單身的女孩子,兩個人若是一直就出,就有可能產生某種可能。
只要想到這種可能性,她便覺得自己這樣吊著胳膊,胳膊、腿上都有疤痕的樣子不好看了。
所以在劉國棟說一起吃飯還有石靜期的時候,劉琴琴有些不想露面。
還是陸紅梅親自去家裡勸了,才同意和大家在一起坐坐。
幾位好友商量好了,早早的便到了民城飯店。
陸紅梅一進包間,都鼓起掌來,直到劉琴琴在座位上坐下了掌聲還沒有停,倒是把劉琴琴弄的一頭霧水。
高團結雙手伸出來,朝下壓了壓,眾人才把掌聲停了,也沒有坐下。
高團結清了清嗓子,故意學著大會上領導講話的派頭,道:「劉琴琴同志,我代表民城冷蝶冰箱廠,代表冷碟冰箱廠鄭州門市部,代表所有你的同事們,也代表所有你的朋友們,恭喜你痊癒,你是我們冷蝶冰箱的女英雄,是朋友們眼中的**、***,你不要因為你身上的傷疤而傷心,那是屬於你的軍功章,傷疤終會消失,你刻在大家心中的軍功章永不過時!」
然後眾人齊聲道:「恭喜女英雄痊癒。」
接著又集體鼓起掌來。
把劉琴琴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問高團結道:「主任,這是誰寫的歪詩?」
高團結佯裝嚴肅的拍了拍桌子:「肅靜,肅靜。」
待全部安靜下來,對劉琴琴道:「劉琴琴同志,本人的發言由本人和冷蝶冰箱廠最有才的高材生——石靜期同志共同潤筆,請你認真對待。」
劉琴琴偷偷斜了眼睛看石靜期,沒想到書獃子還會唱高調。
這邊高團結繼續說道:「嚴肅點嚴肅點,流程還沒有走完。」
說完,拍了拍手,珍珍立刻從背後拿了一束花出來。
一九八七年,民城還沒有像樣的花店,這花是珍珍幾個照著石靜期描述的樣子,從廠里採的。
廠花罈子里開的正盛的月季花,紅的,黃的,粉的,白的,撿著花桿長的剪了一大束。
又從食堂後邊老夏種的葵花里找了幾朵花盤小的向日葵,照著石靜期的回憶,珍珍動手,用牛皮紙包了大大的一個花束。
花束上放了小卡片,上面寫著「恭喜劉琴琴痊癒」。
高團結從珍珍手裡接過花束,本想自己交給劉琴琴,想了想,把花給了石靜期。
石靜期不以為意,將花束接過來,雙手獻給劉琴琴,道:「咱們的女英雄,配得上鮮花和掌聲。」
劉琴琴也不知是激動還是害羞,臉色通紅的將花接過去,抱在懷裡,說道:「謝謝,謝謝大家。」
說著,眼睛里已經含了淚。
陸紅梅和珍珍忙上前攬了劉琴琴的肩膀,一個擦眼淚,一個笑著打趣:「好了,好了,今兒咱也洋氣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