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時間不多了

「當然可以，」聽到廣源的話，正在盛飯的大叔看見面前的廣源扭扭捏捏的樣子，笑著說道：「外面支援的物資都到了，想吃多少都沒問題。」

說著，大叔打了滿滿一勺燒肉澆在廣源餐盤裡的米飯上：「吃完了再來盛吧。」

廣源謝過大叔后，就隨著劃出的道路往前走。廣源小心翼翼地端著餐盤不讓冒尖的飯菜從盤子中掉出來，當走到另一輛卡車前時，有一名士兵過來把礦泉水夾在廣源的胳膊中間，還沒走兩步，又有幾名穿白大衣的人從旁邊箱子里拿出一些零食香腸塞到廣源的懷裡。

就這樣每走幾步，就有士兵或穿白色防護服的人把各種零食飲料還有一些日用品塞給廣源，等待廣源走回帳篷前，往前撐著的雙臂上滿滿當當的全是東西，幾乎都看不到路了。

廣源蹲下走到敞篷里，輕輕把餐盤放到地上，然後把胳膊往旁邊斜過去，一堆東西叮叮噹噹的都掉在地上了。接著他從一堆東西中拿出摺疊板凳撐開來坐到上面，連忙端起餐盤夾起一大塊紅燒肉就塞進了嘴裡。

感受著香甜又肥而不膩的油脂在口腔中爆開，許久沒感受過肉香的廣源鼻子一酸幾乎要哭了出來。

「好神奇的感覺啊。」正在瘋狂往嘴裡塞肉的廣源聽到腦海中小希的聲音響起。

「嗚嗚嗚嗚....」聽到小希的話后，廣源想說什麼，卻被嘴裡塞滿的飯菜堵了回去。

「我是說你們食物的味道很神奇。忘了告訴你了，你嘴巴不用發出聲音我也可以聽到你講話的，」聽著小希的話，廣源發現自己的眼前出現了小希的樣子，她正用手指觸碰著自己的嘴巴一臉享受的樣子說道：「你把你想說的話再腦海中說出來，不用張開嘴巴發出聲音我也能聽到。」

廣源停下往嘴裡扒飯菜的動作，將手伸向了身前的小希，發現自己用手碰摸不到她。廣源的手被眼前她的身影遮擋住了，而她的位置也一直跟隨著自己的視線移動著，像是戴了個畫著小希的眼鏡。

「好神奇啊。」在聽到小希的話后，廣源試著按小希說的方法在腦海中想了這句話，但沒有講出來。

「怎麼樣，很神奇吧？」小希果然聽到了廣源的話，一臉得意的回答道。

「是啊，」廣源看著小希得意的樣子，又試著按這種方式和小希講話，這樣講話並沒有什麼麻煩的，還省去了動嘴巴的功夫。

「是不是你又往我身體里塞什麼東西了？」廣源咂咂嘴在腦海里說道。

「沒有，我只是在你腦幹連接控制喉部的神經中搭了根線，這樣就能從神經信號中分析出來你想說什麼。」小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向廣源說道。

「那我眼前的你呢？也是在視覺神經中搭了根線嗎？」廣源閉上眼睛后發現還是能看到小希，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問道。

「是的，你很聰明嘛，不光如此，我還在你的聽覺神經中搭了線，所以你能聽到我的話。」

「你什麼時候做的？」

「就昨天晚上啊...」

就在廣源在帳篷里一邊端著盤子乾飯一邊在腦海中和小希說話的時候，不遠處營地的指揮部要顯得嘈雜繁忙得多。

煙味和汗漬的油膩氣味再次充滿這件不大的會議室，只是相比較於前幾日，地上雜亂的纜線已經消失，此時都整整齊齊的排布在牆角，隨意擺放的電腦機櫃現在也都整整齊齊的樹立在牆邊，牆邊也多了幾個掛衣架。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趙華峰看著會議桌前的眾人，

接著從桌前站起身來，走到窗戶旁，望向遠處被菌霧覆蓋的城市問道。

「不多了，」一旁的肖博士說道，摁下投影儀的按鈕，一副線裝圖出現在熒幕上：「光譜儀的記錄顯示，每隔一個小時左右，菌霧中孢子的濃度都在呈指數級增漲。從昨天菌霧膨脹到現在，被菌霧覆蓋的大氣中菌霧的密度已經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地步，而計算后的結果顯示，菌霧的濃度將在14個小時後到達臨界值，到那時每立方米空氣中都含有約六公斤的孢子。」

「到達臨界值之後會怎樣？」肖博士說到這時，會議桌上有人向他問道。

「爆發，或者沉澱。」肖博士回答了他的問題，接著在幕布前坐下，看著手中的資料說道：

「到達臨界值的密度之後，空氣中的孢子會無法避免的互相碰撞並聚集，當聚集到一定質量后，孢子群便無法漂浮在空中，沉澱在地面上。但是這麼多天以來我始終沒有觀測到孢子聚集的跡象，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著，它們均勻的分佈在菌霧的範圍之內，並沒有隨著空氣流動而飄散。在觀測到這點后，我覺得需要考慮一些不同的結果，如果孢子沒有沉澱，並且束縛著孢子的力量也消失的話，這些孢子會自由飄散，會隨風飄得到處都是。」

「孢子飄散，意思是瘟疫會擴散嗎？」聽到肖博士的話后，趙華峰收回望向城市的視線，轉過身對肖博士問道。

「是的，每立方米空氣中孢子的質量每增加一公斤，菌霧飄散距離就會增加二十公里，而現在這些孢子的濃度每時每刻都在飆升，一旦它們隨著空氣自由飄散，菌霧觸碰到的地方恐怕都會和這裡一樣變為死城，所以我們必須在十四小時之內做些什麼，盡量避免讓菌霧到達臨界值，如果真能如我所說孢子沉澱在地上那自然最好，可一旦菌霧爆發，我們無法承擔這種結果。」

聽到肖博士的話后，會議桌前的安靜的眾人此時都不禁開始側頭交流起來。

「那請問肖博士您有什麼建議嗎？對於處理這些菌霧。」待會議桌前的眾人一陣交流之後，有位穿軍裝的軍人站起身向肖博士問到。

「用火。」說著，肖博士放下手中的資料。

肖博士剛剛說完，還沒繼續解釋，就有位帶著消防肩章的軍人接過他的話，向肖博士問道：「等等，您的意思是引發粉塵爆炸嗎？」

「是的，這些孢子的組成物質並沒有什麼不同，是一些常見的蛋白質和微量元素，用火可以引燃它們，但如此規模的爆燃...恐怕會徹底毀掉這座城市。」

肖博士說完這句話，會議桌前頓時一片嘩然。

「諸位安靜，」趙華峰從窗前走會到會議桌前打斷了眾人的交談聲。

他走到會議桌的盡頭坐下，看著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趙華峰知道做出決議的時刻到了。他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脖頸的衣領和紐扣，接著閉上眼睛長出了一口氣，再次思考了幾秒之後，趙華峰睜開眼睛，他回望著眾人的目光說道：「請各位驗證一下肖博士的建議，並儘快拿出一個可用的方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