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加工白骨船
肋骨化成船身，一根根脊骨在怪力的作用下向中心擠簇，成為支撐整個白骨船的龍骨。
此時此刻，所有骨頭都在行動，這些在紅鬍子眼中沒有半點生氣的東西，落在艾迪生手裡，就是隨意跳動的音符。
就連那脫掉的門牙都似陀螺般旋轉，形成一根根螺紋狀細釘，穿插進指骨縫中。
這絕對是一場骨頭盛宴，但遠沒結束。
隨著無數腦袋堆積成的反應爐中升騰起一團紅火，整個白骨船彷彿也跟著燃燒起來。
「跟我來！」
艾迪生的聲音像極了煉獄中誘惑人的魔鬼，紅鬍子竟似控制不住自己腳步，跟隨向白骨船上走去。
他只能看到艾迪生左手提溜著血墨瓶，骷髏文的鵝毛筆像皮繩般在手頭上不斷晃動，腳下是無數骨頭蠕動的聲響，異常滑溜，似真踩踏在一根根鋼筋管上。
一直跟到白骨船正中骷髏祭壇處，噗噗跳動的紅火讓紅鬍子心頭直跳，生怕這顆拼湊起來的腦袋隨時有可能將他吞吃掉。
異端！
僅僅這座祭壇就該上火刑架。
他剛剛看的明白，這裡面是要燒屍骸的，也就是未來整個白骨船的能量核心。
「給我一根指骨！」
那鬼魅的聲音嚇了紅鬍子嚇了一跳，本能向後躲去，他可不喜歡這種獻祭。
「想要控制這艘船，必須用你自己的骨頭。」艾迪生蘸著血墨水，要開啟某種儀式，「要與不要全在於你！」
紅鬍子看著手指，這是他和艾迪生接觸以來最邪異的一次，他不願意成為殘廢，但很清楚有些步驟捨不得。
和一根手指比起來他更想要一艘能在海底行進的白骨船。
乖乖伸出手掌，艾迪生那細皮嫩肉的手掌按在了他的手上，輕放進反應爐頂部。
與此同時，骷髏腦袋也蠕動起來，像螞蟻搬開始堆積，似要將他整個手填埋進去，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一股鑽心的刺痛猛然襲來。
手掌瞬間抽回，跟隨自己三十多年的小拇指已然消失不見，剛剛放手的位置涓紅色血液正徐徐流下。
此刻，蘸著血墨水的鵝毛筆直接鑽進血液中，順勢向上一鉤，直接在整個反應爐上勾勒出一個臉孔輪廓。
艾迪生的筆很快，眨眼功夫，兩顆陰沉沉的眼睛已刻在臉孔中，那眼睛紅的嚇人，像是兩塊血琥珀鑲嵌上去一般，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自己的血液不停向那眼睛內流動一樣。
八撇胡，白臉，紅唇，圓廓之臉。
邪神！
他正在刻畫邪神影像。
紅鬍子好歹是在海上博命的主，多少知道一些邪神所代表的力量。
那是他們呢被評為異端的根本。
下意識看向艾迪生，對方似根本沒察覺到他的反應，仍專註在反應爐上寫畫。
哈迪！
死亡之神！
這是從《麥哲倫手札》中了解到的死亡之力源泉，整個影像是最為原始的死亡法陣，可以勾動元素潮汐中稀有的死之力。
這是目前掌控的元素力量，與其說是神像，更不如說是稀有元素文字。
這種古老文字每一筆都很考究，只有最規範的字體才能勾動潮汐中的死之力。
在這個世界若不依靠潮汐本身的力量，單靠屍骸，根本不可能驅動龐大的白骨船。
死亡之文的功底，艾迪生很紮實，一筆一畫間元素之文已漸漸成型。
死亡之文一旦書寫完成，
便能和反應爐融合，通過汲取屍體中的媒介調動潮汐內的死亡元素。
噗！噗！
火苗跳動的越來越厲害，紅鬍子一動不動盯著畫筆，他不知道這支血紅色鵝毛筆到底會引發什麼反應。
噗！
在短暫靜默后，整個反應爐徹底燃燒起來，火焰從腳底穿過，徑直進入船首船尾，鑽進桅杆，船艙，整隻船都似燃燒起來一般。
而這些火焰卻燃燒不到他半點，此時才看明白，堆積成船的白骨竟全是中空，每一根骨頭的縫隙彼此連接在一起，形成一條可以讓火焰穿梭的通道。
經過火焰滋潤，這些骨頭竟有了新的活性，開始向內部坍縮，擠壓，片刻而已，竟再也看不到骨頭痕迹，腳底平滑的就像貴族家裡的瓷板一樣。
甚至連眼前的反應爐，也看不到骨頭痕迹，只有一團團火焰蹦跳，似用瓷器雕刻上去一般。
當然，那個血紅色的畫像並沒有消失。
艾迪生似對眼前的白骨船還不滿意，提著鵝毛筆向船頭走去，每走五步，便會低下身在骨頭上畫上一顆紅色骷髏頭，這些骷髏頭一成型，便自然鑽進骨頭內部。
紅鬍子看不明白，只能隱隱感覺到隨著這些紅色骷髏符文，火焰流動順暢不少，也溫和很多。
如此這般從船首走到船尾，進入材料室到船長室，最後爬到甲板中心桅杆，每一處都會刻上紅骷髏。
艾迪生閉著眼，腦海中早不是那累累白骨，只有一顆顆紅色白骨文堆積成的文字。
死亡陣之圓環。
《麥哲倫手札》中提到死亡之力運用的初始法陣，以死亡原文為核心，加以改造后的白骨文形成死亡之力的內部守恆，只需注入屍體激發死亡陣，便可利用陣紋汲取元素潮汐內的死之力，於潮汐內形成閉環。
這是最基本的死靈溫養法陣，相傳為古老死靈界最外層防禦陣，現在經過艾迪生改良，成為目前白骨船內部的死亡能量守護陣。
每個文字都在固定位置上，文字間又有白骨項鏈，若是能夠忽視掉白骨船外殼，便能看到這些紅色白骨文所組成的就是迷你世界。
利用一點點世界成型的技術融進死靈煉金中，便應該是創造的樂趣。
紅鬍子可不曾想此刻艾迪生趣味，再次來到反應爐前，和剛剛的感受已完全不一樣。
那詭異的紅色畫像似對他有種莫名召喚，不是吞噬，而是親切，邪神反應爐好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不由向艾迪生看去，這到底怎麼回事?
「試試？」艾迪生很紳士攤開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儘管紅鬍子不解，可還是將手按在反應爐上，剎那間，整個意識竟開始無限擴張，等回過神時竟發現感知已從身體中轉移到船上。
他變大了。
難道這就是白骨船的魅力嗎？
紅鬍子根本沒法相信，不停咽著唾沫，妄圖緩和一下，但那種神乎其神的感知根本讓他平靜不下來。
「這是死靈船，原則上只能有死靈存在，不過在加工這艘船的時候融入了你的手骨，你便是白骨船的船長，紅鬍子，我得提前說一下，這艘船除了你以外，容不得半點活物，一旦你在海上死掉，這艘船也要崩解。」
艾迪生悠悠的聲音傳了過來，可在紅鬍子聽來，無疑天籟之音。
這等寶貝完全等同於他的私人之地，至於船的守衛根本不用擔心，硫磺島上的白骨士兵多著呢，只要和艾迪生保持好關係，他的能力將會越來越強。
「明白，我會好好活著的。」紅鬍子拚命擠出這麼一句話。
「它並不完美，成交前我必須說明，白骨船每天需要消掉掉三具屍骸，沒有武器系統，每天在海底的潛行時間不超過三小時，這只是最低級的樣品，就是死神反應爐本身，所能汲取的死亡之力也不到正常的三倍，這和我想象的相差很遠，我只能說這只是個替代品，當然，即便是這樣，也超過五萬屍骸點。」艾迪生對這件作品很不滿意，輕嘆著氣：「如果你能再給我兩萬具屍體，我還能加工細緻一點，但現在只能這樣的。」
紅鬍子兩眼通亮的早已發光：「你是說，這白骨船還能再加工？」
「當然，武器，反應爐，能量法陣，潮汐接觸點，內部倉庫，死亡戰士，迅游小鬼，這些都沒有配置，整個船身也是白骨壓縮成的，若受到魔法干擾很有可能潰散，當然可以替代，怎麼，你以為我賣給你的會是假模假樣的樣子貨不成？」
「不不不，艾，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以後我若是有了屍體，你......」
「找我就是了，升級沒問題的，但前提....屍體...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