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口誅筆伐
英格馬坐在去往議會廳的馬車上。
兩匹馬拉著廂車趕路的同時，後面的艾勒開著車緊跟其後。
至於為什麼英格馬要坐馬車，大概是為了一點貴族的情調。
大多數時候，他會選擇更快速的交通方式，但身穿貂絨讓他感覺撤離悶得慌，所以坐馬車看看一路上的風景，倒讓他覺得舒心。
兩邊隆起的山坡很快速的向後退，偶爾見到一兩棵樹隨風搖曳，放羊的女人抓起裙擺，彎腰從水井中提起木桶。
房子間隔很遠，甚至走上十幾分鐘才能看到一戶人家。
英格馬依靠著車廂，透過窗戶看到這些，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自從自己繼承莊園以來，也從未和上級打過交道。
政府的人只是和他通過信件溝通，這一次去往議會廳，大概率會被一頓痛斥。
但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他將車窗拉上，窗帘放下的同時遮蔽陽光。
車廂暗下來后，他便有了倦意，頭一歪便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艾勒叫醒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
彼得議會廳在聖彼得堡學院內部，通常不會開啟。
這群三教九流的名士仗著自己有著絕對的控制權和話語權，傲慢得很。
英格馬下車，將貂絨交給艾勒。
「一會兒他們會因為你的判決想要讓你交出那幅畫的時候，你堅決不能說。」
艾勒點頭，「主人說什麼，我照做就是。」
英格馬腳踏著石板路，皮鞋敲擊著地面，進入彼得議會廳。
議會廳不大，但對於用來審判一個人的罪過來說，是足夠的。
穿過門，眼前就是議會廳的中心，四周都是向上的台階，然後是一排排的座位。
英格馬登上台階，掀開遮擋視線的布簾。
此刻，議會廳已經人滿為患。
「呦呵，陣仗這麼大，恐怕有些難對付。」
英格馬倒是輕鬆，可拳頭已經捏緊。
高層對於英格馬這次的行動很不理解，甚至是怒髮衝冠的態度。
當英格馬站在議會廳的中心，原本吵鬧的議會廳突然安靜。
英格馬將手杖拿出來，點了幾下木頭地板。
「承蒙各位厚愛，還想的起來我英格馬。」
英格馬很是平靜，灰藍色的西裝熨燙的筆直，根本不像是一個即將被審判的犯人。
在他的正對面，一抬頭，便是五位高層人員的窺視。
他們坐在最高的椅子上，面無表情。
「老頭，你找我什麼事兒？」
英格馬率先發話。
坐在最中間的那個議會廳成員，是政府的直接聯絡人，他為王效力，甚至有些國家最高許可權。
他的權力，已經超過了在坐的所有人。
英格馬高高揚起頭顱，看著眼前的名為薩姆的老頭。
老頭原本閉著的眼睛緩慢張開，深邃的眼睛加上褶皺的皮膚，張開嘴巴的同時，聲音卻鏗鏘有力。
「英格馬·坷垃·查爾斯邦威，你為何沒有按照計劃執行命令。」
英格馬將手杖放在前方，略微岔開腿，然後坐下。
椅子很硬，這倒是讓他覺得自己有了被審判的感覺。
「根據您所嚇大的指示，前往別爾馬爾什監獄找到黑惡魔。」
「但你應該知道，那傢伙根本就不存在。」
英格馬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在這裡參加審判的傢伙們，
對於古神的存在，也是一知半解，其中超過半分之九十的人甚至根本就沒見過那些恐怖的東西。
他們只是根據圖書和教團遺留的東西，知道這些神秘的東西，但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們也是觀望態度。
「你這次的目的，就是調查黑惡魔，即使他不存在，任務結束之後，述職說清楚就行。」
「但你很清楚，既然國家讓你調查，那黑惡魔的存在，必定是真實的。」
「面對我，你不必說謊。」
薩姆一動不動，甚至讓人感覺不到他身上的生機。
英格馬歪了一下身子，將手肘放在椅子上，拳頭拖著一側的臉。
「存不存在，我說了算。」
他倒像是個無謂的戰士，戰鬥的雙方不錯在交易，只是要將其擊敗，自己成為勝利者。
「很多時候，你們交給我調查的東西，都是虛妄，從我祖父開始，1911年的格薩姆海妖，1919年的真空之翼，1923年的雨林蛇神，甚至是我父親死亡之後，你們也要我將其解剖，調查神秘教團的死因。」
「辛普森堡的教團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被大火燒毀，可在虛世界中，我卻聽見了來自教團的呼救。」
「所以，你們到底在調查什麼？」
「幾代人，甚至幾十年，幾百年，我們查爾斯邦威家族都為政府解決了很多超自然事件，可為何，你們就是不滿足。」
「如今我站在這裡，就是想要你說明白，你的手中，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就算是死，你也要我死的心甘情願。」
英格馬的反問倒是讓除了薩姆的其他四位有些坐不住。
「英格馬，你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政府的，你怎麼能有怨言。」
其他四位都是在黑色的布簾遮擋之下，所以英格馬並不能看清楚他們的面容。
但如果只是聽聲音的話，他也沒有那個能力將其認出來。
「怨言？」
英格馬將手杖仍在地上。
「如果說，在自己的生命得不到保障的情況下，你願意為了一個不知道的東西，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嗎？」
「你們是政府的走狗，我可不是。」
英格馬看這個這群已經開始騷動的議員們，臉上的表情似乎很難捉摸。
「英格馬，這裡可是議會廳，你說話注意些。」
不斷的有議員剔除抗議，因為英格馬駁了他們的面子，他們羞紅的臉使他們完全坐不住。
「英格馬，你最好交代清楚，薩姆理事交代給你的任務沒有完成，關於黑惡魔的線索你一點都沒找到，甚至將整個別爾馬爾什監獄炸毀，死傷上千人，你心中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英格馬聽著這可笑的話語，站起身來，後背搭著的紫裝掉落在地上。
「愧疚？！」
「你們這群傢伙，可否去過監獄，你們知道，在這座監獄之內，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黑惡魔。」
「死不足惜。」
「更何況，爆炸產生的原因，你們應該也很清楚，為何要加到我身上。」
英格馬身姿站的筆直。
「如果你們為了死刑犯們的死亡感到悲傷，那你們就是殺人犯的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