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領主宴會

阿德萊德身穿著紅色的長裙，又搭上了一件絲質的披肩，以掩飾胸口的雪白，向石原鎮城堡走去。

城堡名叫巨石堡，座落於小鎮中央的一個小山丘上，已經在斯多羅斯家族手中已經傳承了幾個世紀了。

儘管經過多次擴建，但阿德萊德估計它也就一棟赫魯曉夫樓的規模。

通過木質弔橋后，城堡的門樓映入眼帘，粗糙的巨石配上古樸的北海風格，看起來粗矮而結實。

棕色的旗幟在城門上飛揚，中間綉著白色的城堡圖形。

「看見城門旁的塔樓了嗎？我小時候它才有現在的一半高。」一個聲音在阿德萊德身後響起。

阿德萊德回頭看，果然看到了城堡的衛兵武爾夫。全副武裝的盔甲上，穿著棕色的制服，正在給羅伯特講解城堡的歷史，這是對新客人的保留節目了。

她噗嗤笑了，璀璨炫目的笑顏讓武爾夫和羅伯特都獃滯了。

穿過門樓，走上樓梯，進入城堡的主廳。賓客們都匯聚於此，除了本地的資產者和貴族外，都是一些聖殿騎士，阿德萊德發現主教騎士埃德蒙也在其中。

阿德萊德發現一個游吟詩人，手持小提琴站在大廳一側，演奏著古典的樂曲。

阿德萊德從沒見過這麼小巧的小提琴，她看到吟遊詩人的腰間挎著一把劍，於是猜測這個吟遊詩人應該是個戰爭詩人，小巧的樂器更方便攜帶。

走到幾個熟人旁邊，阿德萊德加入了他們的閑談，幾個聖殿騎士湊過來，分享著他們走南闖北中遇到的趣事。

又過了一小時，阿德萊德聽到小提琴的曲調突然變換了，從輕快變得肅穆，原來是斯多羅斯領主出現在了大廳中。

斯多羅斯領主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終日板著臉，他的性格和他的大鬍子一樣，都不令人喜歡。

眾人向他以及他的妻子和女兒恭賀，然後紛紛落座。大廳中擺著4條長桌，不同身份的人坐在不同的桌子上，阿德萊德看到羅伯特坐在騎士們那一桌，主教騎士卻坐在貴族那一桌，感到十分有趣。

阿德萊德百無聊賴地坐在桌子上喝著葡萄酒，吃了一些鹿肉，沒有鮮血作調料，她沒有什麼胃口。

觥籌交錯，阿德萊德感到有些酒不自醉人自醉——她的肝臟已經停止活動，自然不可能分解酒精。

羅伯特湊上來扯著她聊東聊西的，隔壁的鐵匠鋪也來湊熱鬧，阿德萊德感到渾渾噩噩的，看著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突然，一個僕人從後面給她端給她一杯酒，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阿德萊德小姐，寶洛琳祭司請您在花園裡和她見面。」

阿德萊德渾身一震，猜想應當是和那個惡魔術士相關，於是點頭說道：「我這就去。」

她向桌上的諸位議員微微致歉，離開了席位。

在僕人的指引下，她來到的後花園，與其說是花園，不如說就是一個幽靜的小花圃，寶洛琳祭司在花叢中等著她。

寶洛琳的長相很普通，但身材似乎很豐腴。她穿著白色的祭司袍，狍子很寬鬆，一點身體的曲線也展現不出來，但阿德萊德憑經驗估計其中很有料。

夜色很美，漫天星斗，如江如練，不過阿德萊德不是學天文的，她一顆也認不出來。

「我一直以為你的藍眼睛是完美無瑕的，但現在看上去，裡面還有一些雜色。」寶洛琳祭司觀察著阿德萊德，說道。

阿德萊德早早就收斂了夜視能力，

所以她的眼睛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阿德萊德一直不喜歡寶洛琳祭司，寶洛琳祭司看起來也不怎麼喜歡她，因為在某種程度上，她們是競爭關係。

「請問閣下找我來，有何貴幹？」阿德萊德問道。

「你應該聽說過那個惡魔術士吧，她的嘴很硬，撬不開。」寶洛琳一邊回答，一邊遞給她一張紙條：「這是一種藥水的配方，我希望你能把它完美的調配出來，僕人一會兒會把藥材送到你的診所。」

阿德萊德有些奇怪：「為什麼你們不自己配呢？」

「聖仆們的手法太粗糙了……」寶洛琳用警告的語氣說道：「藥方絕對不可以外傳，其他不該問的事也不要問。」

「如果你做得好，我會請示領主賜給你一個姓氏。」寶洛琳微微頷首，不再說話了，阿德萊德明白，自己應該離開了。

她多少歲？三十歲？四十歲？阿德萊德想著一些不著邊際的事，離開了城堡。

夜晚正是吸血鬼精力充沛的時候，阿德萊德回到藥劑師醫所，決定今晚就加班加點地把藥劑煉製出來。

需要的草藥已經被僕人擺到了桌子上，阿德萊德給煉金台添上了柴火，開始閱讀藥方。

神聖帝國的藥劑學還很不先進，藥劑師們篤信「四元素說」，認為所有藥物分別屬於水、火、土、氣四種元素，煉製藥劑時必須達到四種元素的調和才能成功。

阿德萊德向來對這種理論持懷疑態度，但她也尊重那些古老的藥方，其中通常都蘊含著數代人的經驗。

帝國的藥劑學中，一般只包括研磨，煮沸，調和三個步驟，煉金台和灶台沒什麼兩樣，下面添上柴火，用鼓風機增加溫度，上面就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坩堝。

雖然阿德萊德不是醫學出身，但是她還是添上了「蒸餾」、「沉澱」、「過濾」三個步驟，這使她的藥劑效果更好，並且利潤更高，因為她會往萃取后的精華中兌水，以大批量製造質量合格的藥劑。

手中的這副藥方肉眼可見的稀有和昂貴，但也很古怪，需要的藥材很多，四元素的調和很複雜。

比如莎草加上斑葉疆南星的組合，就令阿德萊德很困惑；曼陀羅和毒茄參的加入，更是令阿德萊德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既然得命，就認真做唄，阿德萊德六道工藝一番擺弄，一小鍋紫色的藥劑出現在了眼前。

阿德萊德將它們盡數倒入水晶瓶內，沒敢私藏，若是被查出來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寶洛琳給了她5天的界限，阿德萊德決定等到截止日期再上交藥劑，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這是她上輩子的生活習慣。

阿德萊德收拾好行裝，準備明天一早就回到鄉村，石原鎮實行宵禁政策，晚上鎮門緊閉，尤其是在這樣的特殊時期，偷偷溜出去風險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