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歐姆與哈利

當哈利和海格穿街過巷，來到羅德爾教堂門前時，只看到教堂大門敞開著，一個孤零零的背影坐在長椅上，與倫敦分居已久的陽光透過那彩色的拼接玻璃，靜靜地披灑在他的肩上。

今天，布萊澤·彌賽亞憑著他可愛的外表，從一名心善的老婦人那裡攬了一個好活。

幫忙疊需要打包出售的羊毛襪子，疊二十雙就能拿一便士！

而且是現場給！

這群正在放暑假的小傢伙們都興沖沖地跑去幹活，他們都是懂事的好孩子，知道瑪莉卡修女為了他們的衣食和學費花了多少心血，所以他們想要憑自己的努力讓瑪莉卡修女輕鬆一點。

瑪莉卡修女一大早就去城區的餐館做清潔工作，所以現在只有歐姆一個人留在教堂里。

海格探頭張望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門板，用力清清嗓子：「歐姆·彌賽亞？」

正在忐忑鄧布利多是不是把自己忘了的歐姆一下子彈了起來，好像屁股下面裝了個彈簧。

「是的先生，我是歐姆·彌賽亞。」

歐姆看著至少有兩個成年人疊起來那麼高的海格，驚嘆地說：「天吶，你可真高，先生！」

何止是高呀，眼前這個大鬍子男人簡直就是一頭人立起來的棕熊！身上穿著一件有著許多拼接痕迹的大衣，只有一小塊臉從他蓬鬆的頭髮和鬍鬚之中冒出來，兩隻眼睛像甲蟲一樣又黑又亮。

這是一個不尋常的人，就像鄧布利多一樣，一眼就能看出與眾不同。

歐姆這麼想著，拿著鄧布利多給的兩百加隆和自己攢的七十英鎊，還有那封霍格沃茲寄來的信件走到海格身邊。

「先生？哈！」海格拍了拍歐姆的肩膀：「別那麼拘謹，叫我海格就好。我是按照鄧布利多先生的吩咐，來帶你去倫敦買東西的，我們快走吧！」

歐姆沒想到這個巨人的力氣居然這麼大，就憑他的力氣也忍不住膝蓋彎曲了一下。

這時歐姆才注意到，海格身邊還跟著一名男孩，這個巨人吸引了自己全部視線，以至於現在才發現這個頭髮亂糟糟的眼鏡男孩。

歐姆眼睛一亮，這明顯也是去對角巷買東西的小巫師呀！

那不就是同類嗎！

「你好，我叫歐姆·彌賽亞，很高興認識你。」

歐姆在市井間輾轉那麼多年，早就練就一副厚實的臉皮和自來熟的性格，非常自然地朝這個眼鏡男孩伸出手去。

從來沒什麼朋友的哈利有點手足無措，期期艾艾地握上了歐姆的手，用蚊子般的聲音說：「我叫哈利·波特，認識你很高興……」

眼前這個男孩的手掌像木頭一樣堅硬，滿是刺人的老繭和傷疤，骨架粗大，但是很瘦，古銅色的皮膚緊緊繃在骨頭上，臉頰凹陷，五官深邃，頭髮和眼睛都是純粹的黑色，臉上那彷彿能沁出陽光的笑容讓哈利很有好感。

海格笑呵呵地看著哈利，說：「看來交到新朋友了？歐姆和你都是今年的新生，都住在惠金森區，正好順路可以一起去對角巷。」

「上帝啊，我都不知道離我這麼近的地方居然還有個巫師呢。」歐姆把教堂的門虛掩上，對著哈利說：「要是我們能早點認識就好了，我們一定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我也是這麼想的！」

哈利不禁幻想著自己以前要是認識了歐姆，兩個小巫師強強聯手，他是不是就不會被達利三人組欺負得那麼慘了呢？

更何況，歐姆的外表看起來戰鬥力就不弱呀！至少比自己越來越像豬的表哥看上去精幹矯健多了！

「現在認識也不晚！」海格大聲說著，

甩動他那厚重的大鬍子：「我們接下來要去坐麻瓜的地鐵了，這樣我們才能快速抵達破釜酒吧！」

「我知道一條去地鐵站的近路，先生，我是說，海格。」

歐姆自告奮勇地站出來，相比起很少出門的哈利和幾乎沒來過幾次麻瓜城區的海格來說，沒有人比他更懂抄近路了。

「太好了，看來我們能節省點時間，交給你了歐姆。」海格開心地說著，他正好在發愁怎麼才能找到地鐵站呢。

歐姆一邊帶著路，一邊注意著海格和哈利的互動。

海格好像把哈利看得十分重要，無論什麼時候都盡量讓他留在自己的視線之中，而且總是對一些稀鬆平常的東西大驚小怪。

「你看到那玩意兒了嗎，歐姆？」海格指著路邊的汽車停車計費器大聲嚷嚷：「又是麻瓜搞的什麼名堂，嗯？」

說實話，即使他不這麼做，他巨大的體型也總是能引來人們的視線，連帶著歐姆和哈利都被打量了許多次。

臉皮厚實的歐姆還能承受，哈利已經恨不得能捂著臉走路了。

「海格，麻瓜是什麼意思？」

這個單詞頻頻出現在海格口中，這讓歐姆好奇地問道。

「這個我知道！」在路上已經被海格做了點簡單科普的哈利搶答，說：「麻瓜是巫師對不會魔法的普通人的稱呼。」

歐姆點點頭，又問道：「難道巫師平時都不用普通人製作的東西嗎？」

「為什麼要用麻瓜的東西？」海格哼了一聲：「巫師的東西遠比他們的更好！他們報紙上的圖片甚至不會動！」

「那也就是說，巫師有圖片能動的報紙咯！」

歐姆驚奇地說道，他發現自己很難把報紙和會動的圖片聯繫在一起，那不是相當於可以用一張紙來代替電視機的功能嗎？

「當然了，你看！」海格從口袋裡掏出今天剛到的預言家日報。早上還算平整的它被海格的口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揉的皺皺巴巴，還沾著一團怎麼看怎麼像鮮血的污漬。

但歐姆清清楚楚地看見，那上面的圖案就是在活動著的！

被印刷出來的人會把圖片里的蛋糕一口口吃掉；油墨做成的飛天掃帚也確實載著巫師飛翔；一位露出八顆牙齒的男巫舉著印著自己頭像的書籍得意洋洋——就連報紙里的書的封面都會動！

歐姆看得痴迷了，他好想立刻知道這是用來什麼魔法才能辦到，這已經超越普通人的圖書好幾個維度了！

要是自己把能動的書籍賣給普通人，那是不是一輩子都不用為錢發愁了呢？

不對，要是真的那麼簡單，肯定早就有人這麼幹了。那也就是說，巫師也不是完全自由自在的存在，肯定有著類似於國會之類的行政部門管轄著巫師，不讓他們出現在普通人的視野里，不然自己這些年不可能一點關於魔法的消息都得不到。

心思電轉，歐姆將這份神奇的報紙折好還給海格：「實在是太神奇了，海格，我從來沒想到巫師的造物能如此奇妙。」

「那當然了。」海格隨意地把皺巴巴的預言家日報塞進口袋，看著歐姆那充滿對魔法的渴望眼神笑著說道：「別心急，你們這群小傢伙在鄧布利多的教導下，以後肯定能成為了不起的巫師。」

他對哈利眨眨眼：「我十分相信這一點。」

歐姆以前因為工作的原因，像是送貨啊什麼的，去過幾次倫敦，輕車熟路地幫海格和哈利買了地鐵票。

海格儘管知道怎麼去那個叫做對角巷的地方，但他以前顯然不是用麻瓜的方法趕路的。

他那巨大的塊頭讓他直接卡在了地鐵驗票口，歐姆在前面拽，哈利在後面推，好不容易才上了地鐵。

海格一屁股佔掉兩個半座位，一邊抱怨著麻瓜真是不貼心，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一頂淡黃色的、馬戲團帳篷似的東西編織著。

這下就連別的車廂都有人扭頭看過來了！

「帶寄給你們的信了嗎？」海格一邊數針一邊問。

歐姆雖然心裡吐槽您現在才說那我要是沒帶怎麼辦？

但是他還是快速地從口袋裡抽出那封被他翻看了幾百遍的信：「當然帶了，海格。」

「好。」海格說，「裡面有一張必備用品的單子。」

哈利這時候才注意到，信封里還有第二頁信紙，昨晚他實在太激動了，以至於根本沒有留意。

他攤開紙條，讀道：

霍格沃茲魔法學校

［制服］

一年級新生需要：

⒈三套素麵工作袍（黑色）

⒉一頂日間戴的素麵尖頂帽（黑色）

⒊一雙防護手套（龍皮或同類材料製作）

⒋一件冬用斗篷（黑色，銀扣）

請注意：學生全部服裝均須綴有姓名牌

［課本］

……

……

［其他裝備］

一支魔杖

一隻大鍋（錫鑞制，標準尺寸2號）

一套玻璃或水晶小藥瓶

一架望遠鏡

一台黃銅天平

學生可攜帶一隻貓頭鷹或一隻貓或一隻蟾蜍

在此特別提醒請家長注意，一年級新生不準自帶飛天掃帚（這一行字母全部加粗並大寫）

歐姆很想說他已經把這些東西背下來了，但看著哈利興緻勃勃地讀著清單也就沒說什麼。

「這些東西我能買二手的嗎？海格？」他在地鐵的噪音中大聲問道。

「當然！我就像你熟悉惠金森區的小路一樣熟悉對角巷！」地鐵發出刺耳的剎車聲，海格不得不提高了嗓音，「除了魔杖和魔葯藥材，所有東西都可以買到二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