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1個賣魔杖的
「那要是有人搬動了垃圾桶會怎樣呢，海格？」歐姆看著那放在路中間顯得特別突兀的垃圾桶問道。
「你為什麼不親手試一試呢。」海格臉上帶著鼓勵的笑容。
歐姆不想自己的手變髒，用腳抵著垃圾桶的底端，往邊上挪了大概一英尺的距離。
那垃圾桶發出一聲悶悶不樂的嘆息，邁著八字步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這不科學，但很魔法！
歐姆十分想給教堂里的傢具也來一發這樣的魔咒，它們就可以在孩子們打掃完衛生之後自己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而不用親自去搬動它們。
「每年都會有那麼幾個調皮蛋試圖惡作劇，特別是紅頭髮的。他們甚至想把垃圾桶藏進古靈閣的金庫里！後來人們乾脆給這個垃圾桶來了一發永固的尋路咒，讓它能自己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海格招了招手：「快走吧！裡面還有好多東西值得一看呢！」
他們走在對角巷寬闊的街道上，兩邊的商店都在販賣著外面永遠見不到的奇妙物品。
一家店門口摞著一堆堆閃亮亮的坩堝，上方懸挂著紅銅的牌子，寫著：
銅製——黃銅製——錫鑞制——銀質大鍋，型號齊全，自動攪拌——可摺疊。
「別在這兒買，歐姆，這的東西太貴了。」海格拍了拍歐姆的背，推得他往前走了兩步：「我知道一個地方能買到很便宜的二手鍋，但是我要先帶哈利去取錢。也許你可以先去買自己的魔杖？」
「沒問題，海格。」歐姆從善如流。
他們路過一股臭雞蛋味的藥店；晦暗的，幾乎沒有光線的貓頭鷹店；櫥窗外圍著一群小巫師的飛天掃帚店；門口擺著一簍活蹦亂跳的鰻魚——哈利大概知道他在海格的衣服里摸到的是什麼了——和一盒盒草蛉蟲的魔藥材料店……
最終，海格在一家又小又破的店鋪門口停下腳步。
門上的金字招牌因為時間的洗禮而變得斑駁，上面寫著：
奧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製作精良魔杖。
透過灰撲撲的玻璃，歐姆看見櫥窗里紫色的軟墊上孤零零地擺著一根魔杖，握柄上雕刻著簡潔的紋理。
「就是這了。」海格幫歐姆拉開門，說：「我先帶哈利去取錢，等下來找你，如果你先買好了，就在這裡等我們。」
歐姆對海格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便直接走進了店裡。
逼仄。
這是歐姆對奧利凡德魔杖店的第一印象，成百上千個細長盒子堆砌著，一直摞到天花板上，每個盒子都蒙著一層厚實的灰塵和蛛網，把空間擠佔地只留下中間一條細細的過道，從門口直接通向櫃檯。
在櫃檯後面什麼地方發出一陣細微的叮鈴鈴的響聲，反而襯得店裡的環境愈發幽深，好像每一粒灰塵都蘊藏著魔法。
他拘謹地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目光四下掃射，一刻不停。
店裡好像……沒人？
「中午好。」
歐姆耳邊冷不丁響起一個輕柔的聲音，嚇得他心臟都停了半拍，靈能控制不住的激蕩開來，地板發出了危險的嘎吱聲，震得過道兩邊的盒子向中間倒塌，噼里啪啦地墜落在地上。
「哦，看來是一個相當有天賦的小客人。」
那柔和的聲音說著，歐姆看到一隻指甲里滿是木屑的蒼老的手在空氣中隨意一揮，倒下的盒子彷彿倒帶一般自行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就連灰塵的痕迹也分毫不差。
這一手將歐姆震驚了，他趕忙扭頭看去，只看到一位滿頭亂糟糟銀灰色捲髮的老人站在自己身邊，他那對淺色的明亮眼睛彷彿懸浮在昏暗店裡的兩輪月亮。
「對不起，先生。」歐姆立刻站起身來，他知道這個老人肯定就是魔杖店的店主奧利凡德了，「如果有對您造成損失，我會儘力賠償的。」
奧利凡德臉上露出一抹淺淡的微笑，用他那輕柔的聲音說道：「是我要說對不起才是，畢竟是我先嚇到了你，你才會不小心魔力失控。放心吧，親愛的，這對於你這個年紀的小巫師來說很正常。怎麼稱呼？」
「歐姆·彌賽亞。您想必就是奧利凡德先生了吧？」歐姆帶著尊敬的目光看著奧利凡德。
居然不用賠錢，您是大大的好人吶！
雖然瑪莉卡修女一直教導我打翻了店裡的東西就要賠償，可是現在店主自己都讓我不要在意。
那簡直再好不過了！
歐姆·彌賽亞可是在羅德爾教堂附近出了名的吝嗇鬼。一便士在他手上能花出十便士甚至九便士的效果。
說著，奧利凡德從口袋裡掏出一長條有著銀色刻度的捲尺，看著歐姆問道：「那麼彌賽亞先生，你喜歡用哪只手握魔杖？」
「右手，先生。」
「請把胳膊抬起來，對，就是這樣。」
歐姆右手平舉著，奧利凡德隨手拋起捲尺，它懸浮在空氣中，自動為歐姆測量著各種尺寸。
從肩頭到指尖，從手腕到手肘，每一個指節的長短都不錯過。然後從頭頂到地板，歐姆趁機瞄了一眼捲尺的銀色刻度，發現自己已經長到接近66英寸（即五英尺六英寸，約一米六八）高了。
很好，等一下就不用擔心賣二手衣服的地方想通過給我量尺寸加錢了。
還有頭圍，眉毛的長度，鼻子的高度等等亂七八糟的尺寸，甚至連鼻孔之間的間距都要量。
「每一根奧利凡德魔杖都具有超強的魔法物質，這也是它的精髓所在，彌賽亞先生。」奧利凡德並沒有看著尺子的操作，而是已經在貨架間穿梭著，時不時抽出一些長匣子抱在懷裡。
他一邊選一邊說著：「獨角獸的毛、鳳凰的尾羽、龍的神經，還有許許多多神奇生物身上蘊藏著魔力的部位。彌賽亞先生，我向您保證，世界上沒有完全兩根相同的奧利凡德魔杖，因為沒有兩隻完全相同的獨角獸、龍或者鳳凰。」
「冒昧地問一下，獨一無二的奧利凡德魔杖要多少錢呢？」
歐姆聽著奧利凡德的描述有點緊張，不太確定口袋裡兩百加隆能不能買得起一根嵌合著龍的一部分的木頭棒子。
「如果可以的話，您能告訴我哪裡有賣二手魔杖的地方嗎？」
雖然海格跟自己說，什麼都可以買二手，只有藥材和魔杖一定要買全新的。
但是比起歐姆口袋裡沉重但不富裕的金幣，區區二手的魔杖算得了什麼呢？
「二手魔杖？不，不，不……」奧利凡德搖頭失笑，輕聲說道：「恐怕沒有那種地方，親愛的彌賽亞。沒有巫師會想要賣掉自己的魔杖，除非他是個無可救藥並且輸個精光的賭鬼。而且就算你拿到別的巫師的魔杖，用起來不可能得到比自己的魔杖更好的效果——」
奧利凡德突然止住了話頭，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抱著一大堆裝著魔杖的長匣子來到歐姆面前，那雙月亮般的眼睛直直得看著他。
堅毅的眼神，瘦削的身體，還有那過早被風塵洗禮的皮膚。
這絕對是一個在苦難中磨礪出來的男孩。
難怪會問出二手魔杖這樣的問題來。
「魔法部的規定，每個來我這裡買人生第一根魔杖的小巫師可以得到百分之七十的折扣。」
奧利凡德說著，騰出一隻手在歐姆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不用擔心，孩子，霍格沃茲是不會讓它的學生連入學的魔杖都買不起的。」
歐姆心裡某個柔軟的角落被奧利凡德的話語觸動了一下，他抿了抿薄而鋒利的嘴唇：「我知道了，謝謝你，先生。」
捲尺落下，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好了。」奧利凡德說著，從懷裡抽出一個長匣子，看了眼標籤：「櫻桃木，獨角獸尾毛，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長，富有彈性。你揮一下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