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守望者們的組織（3）

白玥將所有的教材都收好后看向暗狼：「我接下來應該去幹什麼？」

「等待你的引導者來接你進行覺醒儀式。」暗狼提醒了一句，「在這之前你可以看看新手教材中關於覺醒的部分。」

由於資源部的特殊性，白玥並沒有在裡面等著，而是在外面附近的走廊中隨便找了一排座椅坐下，慢慢的翻看著一本叫做《夜行者覺醒須知與注意事項》的教材。

不得不說，「夜行者」這個職業的注意事項真的很多，哪怕是類似於憤怒這樣的負面情緒都可能增加影能侵蝕度。

現在自己還未進行覺醒，個人終端裡面的許可權並沒有完全開放，他也無法知道自己的初始影能和侵蝕度各有多少。

看書看了大約二十分鐘后，夜虎慢慢踱著步子走了過來：「怎麼樣？覺醒的大概流程和注意事項看完了嗎？」

白玥站起身，看向夜虎：「基本看完了。說實話，軒轅閣今天的人數還有這麼多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這幾千年來，軒轅閣對『覺醒儀式』做了無數次改動，從最初的自行覺醒開始，到我們現在擁有的融合了魔法、玄術、煉金、幻想和科技的覺醒室，覺醒的成功率在不斷上升。」夜虎頓了頓，「不過你也知道，哪怕是現在，覺醒也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的。覺醒有12%的失敗概率，其中甚至還有43%的新人當場獸化甚至死亡。」

「是啊，真是個危險的儀式呢。」白玥狀作認真的點了點頭，那表情彷彿覺醒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覺醒室在地下五層，我帶你過去，覺醒時身邊必須有至少洪武下位的夜行者在旁監管。」夜虎一時不知道該誇白玥無所畏懼還是該罵他不知謹慎。

白玥沒有回答，跟著夜虎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的空間很大，非常大，比樓層在地面上的空間大得多。有可能南邊那一片空地的地下全是空的。

但是地下一層到四層，至少一半都是空曠的大型訓練場地，根本就沒有承重柱之類的結構，完全看不出來它究竟是怎麼承載住上面的地面和樓房的。

夜虎注意到了白玥四處亂瞟的目光：「地下訓練場的建造使用了特殊的複合術式，常規狀態下足以承受當量在十萬噸以下的核打擊而不出現任何損傷。」

「咂。」白玥砸了咂嘴表示讚歎。「所以這棟樓才沒有準備電梯？」

夜虎笑了笑：「不只是。夜行者的體力基本上遠超普通人，對我們來說電梯並沒有樓梯方便。據說綜合樓不建電梯還有一個其他的原因，不過我不知道。」

兩人說著說著就到了地下五層，並在一間標示了「覺醒室」的房門外站定。覺醒室的外側牆壁上滿滿的覆蓋著各種像或不像儀器的東西，眾多看起來科學或不科學的事物在牆外散發著微光。

剛剛靠近房門，房門就發出了「咔噠」的一聲輕響，隨後自動向左滑開，露出了室內的景象。不清楚究竟是哪裡對星瞳進行了掃描。

白玥本以為覺醒室內應該與外牆一樣是個高端大氣上檔次、擺設著眾多先進儀器的房間，但面前的景象很明顯否定了這個猜測，覺醒室看起來只不過是一間特別空曠的普通辦公室而已。

覺醒室的牆面是純白色的，沒有貼牆紙；正中央擺放著一把黑色靠背轉椅；其餘的空間則什麼也沒有。

「你只需要坐在那把椅子上就行了，多餘的擺設會導致接下來外面的那些東西釋放的力場發生畸變。

覺醒的時候這個房間會短暫的與影世界重疊，會產生一些令人難受的景象。但不要管它，千萬不能產生劇烈地情緒波動。」夜虎又一次鄭重提醒白玥，「覺醒時會感覺到有些難受，胸腔里會有好像會多出什麼東西的感覺，忍過去就好了。記住，絕對不能產生恐懼。」

白玥早已從《覺醒須知》里知道了這些事情，不過畢竟是關乎自己性命的事情，他還是很認真地聽完點頭，向前坐到了那把轉椅上。這時他注意到轉椅的椅腿是鑲嵌在地板上的。

奇怪的是，昨天那種「我不能死」的心態並沒有再次出現，似乎只有來自外部的直接威脅才會引起那種感覺。而覺醒的危險基本全部來自情緒劇烈波動之後，不能算是直接威脅。

「記得抓穩扶手，別摔出去了。」夜虎最後提示了一句，隨後他退出覺醒室，伸出右手，用力的在空中一揮。

白玥還在思考那句「別摔出去了」的含義的時候，辦公室立刻變得玄幻起來：以他坐著的那張椅子為中心，一圈一圈各種顏色的法陣擴散開來，通過它們閃爍光芒的差異與構成基礎的不同，白玥可以看出其中至少有三種完全不同的法陣體系。

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翻轉，布滿裂縫，顏色也逐漸變得晦暗，宛若末日。

當不存在於現實的景象佔據視野的一半之後，白玥坐著的轉椅突然上下翻轉了過來。

幸好白玥還記著夜虎的囑咐，仍舊緊緊的抓著扶手，所以他只是被這股衝力帶著轉了起來，沒有被甩出去。

但當他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仍舊是正著坐在轉椅上，並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發生倒立的情況。唯一有變化的就是他自己的身體與身上穿的衣服，它們表面的晦暗與牆壁和地板目前的狀態如出一轍。夜虎此時也消失了，門外只有一片鉛灰。

白玥已經感覺到了影能對自己的侵蝕。現在他全身上下都有一種接觸微電流的發麻感。在這種狀態下正常生活不難，但是進行雕刻之類的精密工作就不太可能了。

很快整個世界全部都變成了這種晦暗的狀態，裂縫緩緩消失，影世界已經與這間屋子完全重疊。

周邊的各種法陣仍舊在閃耀，並且開始飛速地變化。本來還在試圖記憶法陣的白玥頓時感到一陣頭昏腦漲，只能抬頭望向渾灰的天花板。

這時，他感受到了有什麼冰冷的東西穿透了自己的胸腔壁並開始在自己的心口處匯聚。這種感覺讓他嚇了一跳，險些出現恐懼的情緒。

白玥試著深呼吸了幾次，除了冰冷之外沒有什麼感覺，呼吸並不會讓這種感覺加重。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寒冷的感覺還越來越重，在白玥感覺自己半個身子都被凍僵了之後又變成了灼熱，熱到他難以忍受的時候感覺又變成了冰冷……

「冰火兩重天？」白玥腦中不知為何蹦出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在大約七次兩級轉化之後，灼痛的感覺慢慢的淡了下去，但白玥仍舊感受到自己的胸腔里像是多出了什麼東西。他閉上眼稍微感受了一下，呼吸的時候肺部擴張仍然正常，胸廓也沒有異常凸起，胸腔中並不存在異物。

然而那種感覺好像是直接存在於腦子裡的，明明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那東西的存在，但它就是給了白玥「你胸腔里有異物」這個感覺。

與此同時，影世界的景色開始淡化，裂縫出現，空間再度扭曲，變回了之前白玥熟悉的摸樣。

白玥下意識地低下頭，發現自己和衣服的顏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不再有剛剛進入影世界時的那種渾濁感。

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轉椅突然再次上下翻轉。這次，沒能抓穩扶手的白玥直接被摔了出去，連著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了下來，爬起來后滿臉茫然。

此時這件房間與影世界完全脫離，所有法陣全部熄滅，覺醒結束了。

「呵。」夜虎站在門外笑出聲來，「是不是發現自己的『顏色』變回來了之後就沒好好抓著扶手？」

好歹是在地上滾，白玥並沒有受到什麼傷，所以他決定忽略剛才發生的事情：「覺醒后的夜行者可以在影世界保持正常的樣子？」

「夜行者、影獸、特殊材料這種帶有自己的『象徵』的可以來到光世界的存在都有著正常的顏色，所以很顯眼，為了避免被影獸更輕易的發覺，夜行者的制服外面全部改成了純黑色。」

白玥輕輕揉了揉肩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覺醒儀式的感覺這麼溫和嗎？」

「不然你以為呢？」夜虎挑了挑眉，「讓人難以忍受的痛楚、特別劇烈的聲光變化，還是能夠清晰感受到的身體變異？」

「都有。」白玥點亮星瞳，雙目化作翠綠，發現星瞳的許可權已經完全開放，「沒想到會是這種感覺，只有進入和離開影世界時的那種翻轉最令人難受。對了，我胸腔里多出來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那是影穴，是連通你與影世界的一個小型節點，也是你以後影能的來源。以往人們都是直接前往影世界獲取影能的，但是效率太低，又容易被侵蝕，所以在四千多年前，舜帝發明了影穴這種可以直接在光世界獲得影能的術式。對了，你視野最左側的那個數字是多少？」夜虎注意到了白玥的瞳色變化。

「六百二十九。」

「這麼高嗎？」夜虎臉色立刻嚴肅起來，「那左側下方的那個數呢？」

「百分之六。」白玥有些緊張。

「呵……我還以為你覺醒覺出毛病了。初始影能點數基本不會超過六百一，如果這個數值超過六百一併且侵蝕度超過百分之十的話，那麼該夜行者就會被嚴加看守，一有異動，即刻處決。」

「沒有特例嗎？」白玥問。他差點就到了這個嚴加看守的標準。

「沒有。不過如果不是初次覺醒的話，侵蝕度在超過百分之五十后才會進行看守。」

「影能還真是危險啊。」白玥稍微有點后怕，「然後我需要去幹什麼？」

「沒了。」夜虎笑道，「所有的事情都辦完了。你的各種工作證明和證件將會在兩個工作日之後發放，你直接去人事部找老章要就行了。對了，你的臨時房間分配到了605室，如果沒有事急著回去的話，可以去這裡的三樓食堂吃個午飯，然後上去認認房。」

「沒了？」白玥下意識地看了看個人終端上的時間，驚愕的發現現在已經十二點十分了。「我覺醒用了兩個多小時？」

「沒感覺出來吧，這也是軒轅閣為了增大覺醒成功率進行的特殊改動。」

白玥抿了抿嘴，沒有回答。軒轅閣的高端實力比他想象得要強得多，但是他們抵抗影獸仍舊有些力不從心……以後的訓練恐怕需要花更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