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魔鬼（下）
「啊……」邱傑明奮力掙扎，然而脖子以下幾乎紋絲不動，「你這王八蛋，你說話不算數，你說過不會傷害我們的。」
「我說過，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就不會傷害你們。可是，我都還沒打算走，你們卻要趕我走……所以，不是我說話不算數，是你們沒有乖，乖，聽，話。」
「好，從現在起你說什麼我們都照做，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們。」女子哭著哀求。
「你老公剛才罵我，你說怎麼辦？」
「你，你想怎麼辦，我們都聽你的。」女子瑟瑟發抖道。
「你老公的態度和你一樣嗎？」
邱傑明的嘴裡發出了「咯嘣」的聲音，暗紅的鮮血從他嘴角流下來，他用力點了點頭。
「好，你脫一件衣服，」沒等邱傑明發表意見，惡徒補充道：「你老公要是再罵人，再大喊大叫，我就再脫你一件衣服，還罵，就脫褲子，要是什麼都脫完了，他還罵，我就只能讓你做點別的了……怎麼樣，你願意嗎？」
女子「嗚嗚」哭泣。
「你們要是不同意，我就只能在你們兒子身上找樂子了。」
「同意，嗚……我同意。嗚嗚……」女子唉聲道。
達成「共識」后，惡徒舔了舔嘴唇，說：「那你脫吧。」
女子掙了掙，動彈不得，只得說：「你，幫我。」
「樂意效勞。」
惡徒用匕首一點一點割開女子的衣服，冰冷的匕首偶爾觸碰到女子的肌膚，她強忍住不發出聲音。
大概一刻鐘后，衣服的碎片散落一地，只剩下肉色的文胸堅守著上身的底限。
女子雖然生過孩子，但畢竟只有二十二歲的年齡，身上既有青春的色澤，也有勞動人民的緊緻。
十月份的南方小城依然炎熱，三個半人擠在密閉的房間里，汗流浹背，呼吸粗重。
「強強，把眼睛閉上。」女子顫抖著說。
強強用雙手將眼睛捂住。
惡徒在女子面前深吸了一口氣，伸出舌頭舔去女子身前的汗液。
「啊……」女子終於忍受不了，發出了一聲驚吟。
「老婆，怎麼了，老婆，你有沒有事？」無比煎熬的邱傑明壓抑著聲音，擔心地問道。
他被蒙了眼睛，什麼都看不見。
「沒事，沒事，你不要擔心。」
惡徒回味著嘴裡的甘咸，手指從女子的髮根一直捋到發尾。女子只能別過頭去，掩飾自己的厭惡。她用力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惡徒的匕首輕輕在女子的小腹遊走，它避開自己的鋒芒，不傷到女子的肌膚。匕首滑到了左手臂，經過香肩，在後背遊走數圈，再到右手臂。接著游到脖頸、鎖骨，他還要繼續往下游去……
「求求你，不要這樣，求求你了，放過我們吧。」女子忍不住哀求道。
邱傑明雖然知道惡徒肯定在做不好的事，但是他現在無法反抗，他不敢激怒對方，全家人的性命就像案板上的肉，隨對方心意宰割。他只能在心裡默默祈求，祈求這磨難趕快過去。他真希望這只是一場惡夢，自己能夠趕緊從惡夢中掙脫。
當聽到老婆這次的哀求，他終於想明白，惡徒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是的，自己怎麼這麼傻，惡徒有恃無恐地以真面目示人，他是一開始就做好了殺人滅口的打算。
想通后，邱傑明開始拚命掙扎，整個人連同椅子一起翻倒在地，他盡一切可能鬧出動靜，撕扯著喉嚨大聲呼救。
在他的帶動下，女子也開始放聲哭泣，大聲呼救。
對這種情況惡徒一直有所準備，他不慌不忙地壓住邱傑明，將匕首完全沒入他的心臟。
所有動靜戛然而止。
惡徒緩緩抽出匕首，鮮血染透了邱傑明的衣衫，惡徒將匕首隨意在邱傑明褲子上擦了兩下，「你們聽不懂人話的嗎？看吧，這就是不聽話的代價。」
女子無聲咽泣，悲傷壓得她前胸貼著大腿，她明白，一切都完了。
惡徒舔了舔嘴唇，「不聽話就要受到懲罰。」
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暴力，強強幼小的思維無法解讀這些是怎麼回事，他依然捂著眼睛。。空氣中的味道特別難聞，他想捏住鼻子，又怕沒有聽媽媽的話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媽媽說只要聽話，所有可怕的事情都會過去，就像偶爾做的惡夢一樣。
在夢中，每次魔鬼要抓住自己時，他都會嚇得坐起來，媽媽會把他抱在懷裡安慰。
今天是不是又在做夢了，這個夢好長。他希望魔鬼快點來抓自己，這樣就可以快點醒來，回到媽媽的懷裡，然後使勁撒嬌一番。
女子轉動眼珠，盯著擱在床頭柜上的匕首，猛地起身去拿，卻還是慢了惡徒一步。惡徒一把抓起匕首，後退兩步，對女子搖搖頭。
女子已經生無可戀，這世上唯一還讓她牽挂的，只剩下自己的孩子，「放過孩子。」
惡徒沒有說話，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女子絕望了，她不顧一切撲向惡徒。
突然，女子感覺身體一輕，她飛離了身體，飛離了房間。
女子看到了邱傑明，他胸前一朵大紅花，身邊跟著一群工友，正來她娘家接親。她坐在自己床上等待，周圍許多娘家人在聊天，她內心雖然歡喜，卻表現得安靜而矜持……她看到自己懷胎十月生出的娃娃呱呱落地……娃娃慢慢長大，開始蹣跚學步……娃娃第一次清晰地喊出一聲「媽媽」……
強強，媽媽對不起你……
強強被往後拉退了兩步，有人把他捂著眼睛的雙手放下。他張開眼睛，看到那個不認識的叔叔站在自己面前。
叔叔蹲下來，問：「你爸爸媽媽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你想去找他們嗎？我可以幫你。」
強強點點頭，「叔叔，你是魔鬼嗎？」
「是的。」叔叔一愣，然後答道。
「你終於來抓我了，只要你來抓我，我就會醒來，就能回到媽媽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