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同利之法

陰暗位面，白骨島。

殷明在元素位面完成統合之前，閉目凝神收回兆億夢魘分身。

輕聲感嘆：「四百年！！元素位面終於完成統合，紮根於意識的種子播種期結束了！」

說罷，指尖一縷黑焰跳動，引動天魔界識許可權輕點在白骨建築。

剎那之間，承載夢魘分身所在幻境破滅，如無形大磨將兆億天魔碾碎，轉化為精神力結晶吸收，再以元神干擾其存在的訊息，天地間不留下半點痕迹。

「這一具夢魘波旬分身，由分割后的第一批原始天魔改造而成。」

「擁有絕對掌控權，哪怕是掌握四成許可權的『淵』也無法探查夢魘分身，按理說絕對不會被黑塔所探知。」

「但世間之事往往不能以按常理度量，比如誰又能想到，還能通過夢境影響全能之眼，所以不妨做的徹底一些，徹底將祭煉的夢魘分身寂滅，連存在痕迹一同刪除。」

幻境撕裂，一顆顆精神力結晶凝聚，精心構建的夢境種子一同破碎。

殷明倒也不覺得可惜，黑塔完成元素位面統合，全能之眼陰影籠罩，一切都可追溯。

四百年，殷明通過夢魘分身播撒意識之種，一刻也不停歇，但修為原地踏步卻不是抽不出時間。

葫蘆原本就是從自身剝離的伴生靈寶，其聯繫如子嗣、兄弟，如今作為根基突破7環級位，再次熔煉為一體，則如臂，如念。

「燃！」

萬蛇之母一雙猩紅色眼眸，上下打量殷明：「四百年，就屬你調用的算力最多，似乎沒有多少變化？」

種夢影響意識的夢魘，沒有播種的機會，自然也就沒了用處。

半天後。

那些種於大腦意識的種子，開出的花蕾，果實，都是巫師靈感爆發誕生的奇思，與他殷明再無半點關係。

「…………」

反倒是身為敵人的黑塔，這一次召開的全能之眼集會，才是級位特殊的存在，是一場直接關係到他自身命運的會議。

淵，真身始終存在於冥冥之中，只是一道虛幻的意識投影降臨，宛如一團迷霧看不出變化。

入目是一片蒼白的虛無背景，時而有絲絲縷縷黑霧索繞，不說如天魔幻境般花團錦簇，連桌案、蒲團都沒有具象，三道人影位於中央，尷尬的沉默卻都不覺得尷尬。

淵投影逐漸凝為實體，開口打斷道：「元素位面完成統合，陰暗位面將不再具備先手優勢，如何維持此長彼消才是當務之急。」

「…………」

霧香·華生點了點頭，沉穩的主人格話少。

人生履歷必然會逐幀分析，就會查看到性格轉變的點，從而用龐大的算力找出蛛絲馬跡。

想為9環提前做準備，當前掌握的法則遠遠不夠，如實回道：「沒有找到突破9環的途徑，7環，8環其實沒有多少差別，反而會限制將來發展，還不如維持原狀。」

下一刻，天魔嗚咽之聲傳入腦海。

「諸如：輪迴計劃，仙道計劃，可都是經過實踐驗證的可行方案，不比空談更有說服力？虛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天魔界識龐大的算力運轉，數百萬道念頭激烈碰撞，精神波動交織成一張大網。

儘管沒有蛻變為天道會有能量消耗，無法惠及每一位生靈，但達到7環虛空巫師，能進入全能之眼核心的成員。

「恰恰相反，計劃執行建立在黑塔有一套完善的體系，趨利而避害，能者上，庸者下，實力弱小敢發聲，不偏聽，不偏信，是一座學者的理想國為前提。」

自四百年分割原始天魔之後，這次是四人第一次齊聚。

當然，對於殷明來說，提前四百年以夢境布局，黑塔不算完全不可控。

元素位面完成統合，巫師世界格局必然大變，作為陰暗位面許可權者，自然也需要一次集會。

這一次『淵』所召開的天魔集會，由於黑塔還沒有付諸行動，全是沒有多少營養的廢話，價值不高。

夢，意識，無法被全能之眼窺探，但其產生影響卻卻能夠直觀觀測。

煉化效率大大提高，很快就將一座小山大小的精神力結晶，盡數煉化融入拾荒者葫蘆模型世界。

夢境誕生的奇思傳遞出去，就能一定程度影響到黑塔最終決策，若『虛』選擇殷明規劃的路線，就不需要面對全然未知的黑塔。

天魔界識，精神領域。

「有害的訊息必然會被過濾，但要是有益的訊息呢？」

白骨建築一點墨色火光晃耀，收到『淵』通過天魔界識傳來的訊息。

殷明意識返回本體。

黑塔與天魔對彼此來說，都是不可控的存在，只有等對方付諸於行動，才能制定出相應的反制手段。

就像元神陽神階段的視物，無法透視物質，卻能通過可視的虛無反向見到物質。

萬蛇之母、霧香·華生經歷四百年歲月，藉助天魔界識算力，以及天魔盜取的超凡資源，產生的變化更勝十萬年積累。

達到8環級位極限，正在尋找突破9環級位的途徑，只差一步，甚至半步就能突破至9環級位，卻宛如天塹始終無法達成。

但只是交換情報、知識，進行最基礎的訊息構建，收集，至於制定針對黑塔的應對手段，這一次集會註定不會有結果。

只是身為半步9環級位，卻要重新構建9環法則模型，對積重難返這件事可謂深有體會。

第一批種下的夢境種子，極少數優秀者已經開花、結果，成為7環虛空巫師加入到黑塔核心層。

「種夢，並不是利用全能之眼漏洞。」

殷明凝聚拾荒者葫蘆虛影，葫蘆口溢出一朵黑色餘燼焰火。

說罷，四人盤坐於虛空，以神念進行快速交流。

「嗚嗚…………」

「迫害，永遠是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凡對抗就難免折損，淘汰弱者。」

「淘汰強者惟有同利，當一件事對敵我雙方都有利，才能用敵人的資源去促成這件事，於其中謀求更大的利益，以弱勝強，方才有後來而居上，才有突破9環級位的可能性。」

殷明利用葫蘆模型世界的天魔界識，為四百年前的命理推演查漏補缺，關鍵點沒有發現任何錯漏。

索性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盤坐入定進入深度冥想：「該做的一切都做了，只能忐忑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