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人心難測

一萬三千年歲月，世界如故。

黑塔大陸文明日新月異，時而攀臨上高峰，時而跌落入低谷。

元素能量以『劫』為界線形成潮汐，生滅，輪迴，循環、使世界迸發出無窮無盡活力。

黑塔大陸一座黑塔上空，墨黑色劫雲層層疊疊，幾欲將山嶽壓垮。

起因是一名身作紅袍的6環巫師，引動內景虛妄法則回歸真實，欲證7環級位成就虛空巫師。

「轟隆！」

只能一聲轟鳴。

劫雲孕育出一道恐怖雷霆落下。

雷霆炸裂，恐怖能量自紅袍巫師體內爆發，狂暴的能量近乎將元素之體撕裂。

深淵殘餘天魔隨雷劫入侵識海霍亂心神，使紅袍不能專心應對雷劫，本就九死一生的局面又憑添了幾分危機。

劫！小劫，大劫，雷劫，風劫…………。

修行盛世之後，修行環境變得尤為惡劣。因為天地能量運用早已達到所能達到的極致，即使有兆億生靈提供算力，算力也是永遠不會夠用，就到了該去蕪存菁提升效率的時候。

劫數並未故意為難修行者，一切劫，目的都只是為了篩選，大浪淘沙。

惟有篩選優秀者才能掌握資源，才能將算力發揮出更大的價值。

即霧香·華生開啟古神紀元，使神靈壽元近乎無盡之後，7環級位長生永壽再次變得艱難無比。

突破級位有劫，天地之間有劫，大劫，小劫，劫環相扣，唯有經過劫數洗禮，心性、學識、修為都得到證明，才能獲得進入全能之眼核心資格，解析世界，獲得永恆壽命。

「轟隆隆隆！！」

又一道紫色雷龍憑空落下。

紅袍巫師面露驚恐，軀體在雷光中化作一縷飛灰，魔力則逆轉為元素能量，成為芸芸眾生資糧。

劫雲散去，周圍一草一木完好無損，雷劫沒有一絲能量外溢。

此幕在黑塔大陸時有發生，卻也總有天縱之才成功渡劫，融入到全能之眼解析世界，成功由生產原料變成加工機器。

「…………」

全能之眼核心。

訊息海洋無邊無際，漂浮著一枚枚阻止道化的透明氣泡，密密麻麻早已難以計數。

度過劫數者，正沉溺於其中解析世界，每多一分感悟，都會融入到懸浮於天際的全能之眼。

所演化天道之影積威日重，金黑焰火流轉，與天道的重合度達到原天地三成九。

此刻，統合天地所能引動的本源力量，只差一線就能追上餘燼世界。

快！

必須要快！

巫師世界天地本身正在衰減。

原天地只剩下七成時，天道之影達到與天道八成重合度，勝過原天地只剩下六成時，達到九成重合度。

統合之力只需要超過餘燼世界一點點，就能徹底抵消掉吞噬之力，再利於一絲餘力反過來蠶食餘燼世界。

而全能之眼距離太一越近，解析世界就變得越艱難，天道之影所統合力量，增長速度不可避免的迅速下滑。

理論上，存在著一個平衡節點。

全能之眼統合之力增長速度，與餘燼世界吞噬之力增長速度完全相等。

這個節點過後，全能之眼統合之力依舊會遞減，而餘燼世界吞噬之力則會遞增。

唯有達到這個平衡節點之前，全能之眼統合之力超過餘燼世界引力，才有可能逆勢翻盤。

「…………」

「差一點！」

「還差一點！！」

「還差最後一點！！」

一百年後，餘燼世界與全能之眼增長近乎停滯。

虛意識從訊息海洋之中蘇醒，感受天道之影與天道的重合度，忍不住皺眉道：「數值符合推演未來估算的區間值，卻近乎接近於區間的下限，不足以壓過餘燼，難道運氣如此不堪？」

虛軀體是一枚小型全能之眼，閃爍著金黑二色光芒，驅動黑塔真實全能之眼同時運轉：「還有機會，還有希望！」

黑塔大陸在顫簌，黑色霧氣突然瀰漫虛空，天際浮現餘燼世界朦朧投影，兩個世界宛若重疊為一體。

兆億生靈同時呆愣在原地，見到餘燼世界的日月星辰，山河湖川，如同有一片天正朝他們所在世界壓來，帶來無與倫比的震撼。

「這是…………天塌了！」

「這就是魔界？滅世大魔終於還是要毀滅這個世界。」

「該死，好不容易成為1環正式巫師，還沒有來得及享受人生，世界居然活不過我這區區螻蟻？」

「早知道就不攢元素結晶在靈脈之地買房，全給據說有百分之一魅魔血統的小姐姐，也不知道純正的魅魔術士是什麼滋味。」

「…………」

突然，只聽「噗通！！」一聲。

一名半超凡的凡人倒下，接著是第二名、第三名、第五名…………。

瞬息之間，巫師世界大量凡人毫無徵兆的死亡，好似靈魂被人從軀體抽離。

這些同樣也不是殷明的手筆，虛要讓世人感受到生命威脅，增強天意對餘燼世界的抵抗，同時強行壓榨出更多算力放手一搏，將充沛算力融入到訊息長河。

果然，近乎停止演化的天道之影，再次開始緩慢增長，眼見天道之影統合之力，就要壓過餘燼世界的引力，天意加持突然無端削減，使天道之影燃起的焰火再次回落。

「再來一次！」

虛徹底陷入瘋魔，真實全能之眼凝視眾生，激活全能之眼圖騰毫無顧忌的收割生命。

這一次連巫師也淪為原料，在末日到來前死於全能之眼圖騰。

但這種砍掉腿放在頭頂長身高的做法沒有意義，即使短暫壓過餘燼世界，也會因底蘊不足而回落。

天道之影無論投入多少算力，演化也依舊困於瓶頸，生靈死亡反而使封鎖之力削減許多，直到統合之力與吞噬之力增長速度達到平衡的節點，全能之眼所統合的力量都沒有再追上餘燼世界的引力。

餘燼世界吞噬物質越來越多，產生的引力也越來越強，當全能之眼增長的統合之力速度，小於餘燼世界吞噬物質增長速度，差距便像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

虛徹底陷入絕望，軀體開始逐步崩潰，低聲喃語：「只差一點，明明已經將一切做到極致，難道從一開始就沒有半點獲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