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京城大學

高鐵一路向北，4號車廂里坐了一半穿校服的學生，卻是王主任包了半個車廂，帶著江中的優秀學生去京城大學交流學習。這些學生大半都是高二的，有二十個，高一的有十個，張楓認識的孟思韻正在其中，但她坐的位置比較遠，也沒去打招呼。

此行除了他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隨隊攝影師大哥，專門負責拍照攝影，另外還有一個藝術班的葉老師。

這位葉老師三十不到，畫著精緻的妝，雖不算絕頂美女，卻因為妝容打扮艷冠整個車廂，像孟思韻這樣的女孩哪怕顏值穩超她，卻因為一身校服拉低了檔次，立馬顯得黯然失色。

張楓大概知道學校的目的，如今大學基本取消了保送這個概念，但在藝術班這個灰色地帶還是可以操作的，京城大學的藝術班有不少名額可以提前讓給一些高中，為了在京大領導那裡露露臉，江中派出了這隻學生代表隊。

三十個學生中學習特別好的其實並不多，大多是有一兩個才藝在身，是王主任從上次的校慶名單以及平時的觀察表現中選出來的，但學習太差的也不在列，人家京城大學什麼學校，天之驕子的集中地，就算是藝術專業也不是學渣可以輕易染指的。

坐了七八個小時的高鐵，眾人下了車，頓時感覺到來自北方的惡意。

徹骨的寒冷，幸好張楓早做準備，不僅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還扎著林雨送的圍巾。

張楓第一次來京城，但並沒覺得跟其他城市有啥不同，無非樓更高一點，車子更多一點而已，說白了現代化城市其實基本相似的，想在其中找出什麼藝術之魂，只能說句抱歉。

拉著行李箱跟著王主任他們走，有一個京大的學生正負責接待，那是一個高大的男生，打著西服領帶，非常莊重。京大的學生就是不一樣，從內而外氣質不是區區高中生能比的。

走了沒幾步，一陣香風傳來，陶安瀾和張楓並肩而行，說：「你以後想不想來京大讀大學？」

因為林雨的緣故，張楓心裡有些煩她，但臉上還是帶著客氣的微笑：「我想放眼全國不想來京大的也沒多少。」

陶安瀾道：「好好加油，我覺得有希望以後一起在這裡讀大學。」

張楓心想誰想和你一起讀大學，臉上卻笑容滿面：「如果我能考上京大，我一定到我爺爺墳上三跪九叩，順便看看有沒有冒青煙。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你要好好加油，還是有戲的。」

陶安瀾萬年冷淡的臉也露出了幾分微笑說：「你有時候還挺陽光的，難怪林雨喜歡你。」

張楓搖頭：「你錯了，阿雨說她喜歡我僅僅是因為我長得帥犯了花痴。」

陶安瀾問：「你會移情別戀嗎？說實在的，看到林雨談戀愛我卻沒談，心理很不平衡。」

張楓道：「不會。」

陶安瀾道：「如果林雨不喜歡你了呢？」

張楓道：「那就努力改變，試圖挽回。」

陶安瀾問：「你覺得我怎麼樣，為什麼沒有男生喜歡我？」

張楓看她一眼說：「沒有一個男生敢追一個會降頭術的女生，我也不敢。」

「你……」陶安瀾道：「原來你跟其他男生也沒什麼不同。」

張楓道：「我又不是天選之人，我是個平凡人，思想也很平凡。」

陶安瀾道：「張楓，相信我，跟林雨談戀愛你會後悔的，這是個你降不住的女生，你永遠不了解真正的林雨。」

陶安瀾遠離了，

張楓卻嘆口氣，不得不承認，陶安瀾最後一句話說的沒錯。林雨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但張楓看不懂她，很多時候說點話意有所指，很多時候老謀深算，不經意間掌控了所有事情。

比如說她上學期的狀態看起來很符合一個突遭巨變的富家女跌落凡間的樣子，但仔細一想僅僅因為自己向她表白就能把她從那種痛苦狀態中拉回來？這樣想未免太高看自己，太高看愛情的作用了，再看看她現在的模樣，沒心沒肺，一點沒覺得自己寄人籬下有什麼壓力，平時也看不出來難過、憂愁、焦慮等負面情緒，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控之內，包括他張楓都是在她算計之下的。

這種感覺讓張楓很不舒服，偏偏愛情啊，就像嘗過鴉片的癮君子，欲罷不能。

「找個機會嚇嚇這丫頭，非要把她老底逼出來不可！」張楓下定決心。

「張楓，你怎麼來了！」就在這時候，一個騎自行車的男生迎面而來，說：「遠遠看到你，吃了一驚，還以為看錯了，想不到真的是你。」

這男生長得英俊挺拔，騎著自行車後座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生，顏值甚高，氣質清雅，長發飄飄，穿著打扮不是高中生能比的。

張楓停下腳步，看了那男生一眼，隨後又撇了那女生一眼，隨後冷冷嘲諷道：「張大才子換女朋友的速度可真讓人佩服啊！」

男生露出尷尬之色，向張楓介紹說：「她是我們宣傳部的社員王詩琪，不是我女朋友了，別誤會。」

「你好呀，同學，你穿著這個校服，是高中生？」王詩琪的眼睛非常大，彷彿會說話一樣充滿靈動。

張楓卻無視了她。

「不是女朋友載著亂跑，張朝勇，我覺得你既不尊重英英姐，也不尊重這位王同學，英英姐她人呢？」張楓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張朝勇露出難堪之色：「過年的時候就分手了。」

張楓臉上的憤恨更重了，冷冷道：「你走吧，以後別說我張楓認識你。」

說完，顧不得四周八卦過來的同學，朝王主任那邊走去。

張朝勇大聲說：「張楓，不管你心裡怎麼看我，但我希望我們兩個不要誤會。」

張楓臉色冷漠，不再理他。

王主任看了他一眼，低聲問：「什麼關係？」

張楓聳聳肩：「同父異母的哥哥。」

王主任拍了拍他肩膀說：「你應該以你哥哥為榮，好好學習。」

張楓心裡「呸」了一聲，面無表情。

張朝勇卻又追了過來，低聲說：「我有話跟你說，關於靜靜的。」

張楓臉色一變，道：「你把自己管好就行，其他事情跟你無關，請你現在離開。」

張朝勇卻強行摟著他脖子將他帶到遠處，低聲道：「你靜靜姐很想你，你為什麼連信都不回？」

張楓淡淡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以前的事，自然要斷乾淨，我跟你不同。」

張朝勇一呆，怒道：「你小子怎麼這麼絕情？你忘了以前靜靜對你多好？」

張楓道：「我只知道對一個人越好，受到的傷害也就越大，你也勸你少招惹桃花，老老實實把英英姐給我追回來，否則跟你沒完！」

「你還說我，自己好到哪裡去？」張朝勇道：「當年你再三保證高考前不談戀愛，你的保證哪裡去了？你讓痴心等你的靜靜如何自處？既然來京城的，你必須跟我去見見靜靜，把事情說清楚。」

「再說吧，我還有事。」張楓覺得心煩意亂，搖了搖頭，離開他跟上了隊伍。

一路張楓心煩意亂，林雨現在應該在上課，也沒法找她，跟著隊伍一起來的葉老師走過來跟他說了什麼，卻愣神之間沒聽清。

「張同學！」葉老師皺眉又重複叫了他一聲。

「哦，什麼事葉老師。」處於迷離狀態的張楓回過神來問。

葉老師有些不滿地看著他說：「下午京大要舉舉辦迎接會，明面上是歡迎我們這些高中，其實也是對我們水平的一個檢測，每個高中會出一個音樂類才藝，這個競賽很可能影響每個學校獲得的保送名額，經過學校領導決定，由你代表我們學校演出，曲目就用你校慶上用過的就行。」

張楓道：「可我沒帶琴。」

葉老師說：「早給你準備好了，思韻家是做樂器生意的，上學期期末我們就想找你說過這個事了，結果你不在班上錯過了。」

「那行吧。」張楓隨口答應，也沒把這個事放心上，說難聽點，學校能不能爭取到音樂學院的保送關他張楓什麼事，他又不打算將來搞什麼音樂，這種事對付一下就行了。

「既然這樣你去找思韻練習一下配合。」葉老師說。

張楓愕然：「不是我獨奏嗎？」

葉老師道：「單論舞台表現力來說，古琴單薄了點，我讓思韻配合你，大提琴配合你的古琴，效果一定會很棒。」

張楓道：「還有這種樂器組合，有點不倫不類吧。」

葉老師道：「我是音樂老師你是音樂老師？你們先隨便找個教室練習一下吧。」

「行吧。」張楓聳了聳肩，找到不遠處跟其他女生聊天的孟思韻，說：「孟思韻，葉老師找到我，讓我找你談點事。」

跟孟思韻聊天的女生拍了拍她肩膀，笑了笑到一邊去了。

「哦，我上學期找過你，你當時不在。」孟思韻微笑說：「這麼說你同意葉老師的提議了？」

張楓說：「彈首曲子而已，舉手之勞，琴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