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驚不驚喜？
「神特么的外科大夫啊！」
「哪有外科大夫像你這樣...」
嗯？
白色的長衫，像是醫生常穿的大褂。
細長，尖銳的刀...和手術刀的造型差不多。
「這還真是一個外科大夫啊！！！」
面具男那向來自覺冷靜，處變不驚，陰險狠毒，心狠手辣的心，於此時徹底崩塌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只想吐槽，就像是那種漫畫中的男二，專門負責承辦一部漫畫的全部笑點。
可惜...
他不是男二，也不太笑得出來。
「所以，你攔我是為了...」
他咽了咽口水，額頭上冷汗浮現，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
「當然是治病啊。」
「你病的很嚴重。」
聊到自己的專業領域時，寧司變得十分嚴肅：「你身體長時間被『仙靈』侵蝕，再加上仙宮的『賜福』，與神關聯，當達到一個峰值時，是會死的。」
「啊...啊？」
面具男有些發懵：「難道已經有人死在仙靈的侵蝕下了么？」
「還沒有。」寧司認真搖了搖頭。
（所以你是在一本正經的騙我吧！！！）
面具男還是沒有忍住，心底再次浮現那種咆哮般的吐槽：「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這件事的呢？」
哪怕心底如何暴躁，面具男還是努力的抑制著，用那種即將被迫害的無辜好人語氣開口。
「我就是知道。」
寧司回答的十分肯定。
看著面前這疑似...不，可以確診有精神病癥狀的寧司，面具男一時間都沉默了。
他想再開口辯論，努力掙扎一下。
但想到自己要去和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人辯論，又感覺十分無力。
不...不對！
一道亮光自面具男的腦海中劃過，他強忍著腰部的疼痛感，用手支撐著身體，揚起頭，夕陽揮灑在他那狐狸面具上。
「我在你身上也感受到了『仙靈』的氣息！」
「你不是也在用！」
就像是抓住了寧司的邏輯破綻，面具男莫名欣喜。
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一個行走在這混亂都市，冷血的傢伙，為什麼會因為吵架抓住別人的破綻而覺得欣喜。
「因為我不怕死啊...」
面對面具男這凌厲的詢問，寧司只是平靜的回應了一句。
因為我不怕死...
不怕死...
日！
髒話險些從面具男的口中噴出，又被他驚險的咽了回去。
「呵...呵呵...我，我也不怕死！」
「就不麻煩你替我治療了。」
他牽強的笑著，試圖扶牆站起，但很快就牽扯到了腰部的痛覺神經，又撲通跪在地上。
「逞強的傢伙。」
「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我可以放逐自我，但卻不能放棄每一個站在我面前的病人！」
寧司義正言辭的聲音又一次自他的耳邊響起，就像是惡魔的低語般。
恐懼，卻又無法反抗。
也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打的這麼精準，明明只是一拳而已，以自己現在的肉身強度來說，應該無傷大雅才對，但此時卻鑽心的疼！
就像是打他麻筋兒上了！
渾身無力！
還疼...
「不...請你務必放逐我...」
「我死意已決！」
面具男深吸一口氣，
想到自己如果失去仙靈，重新回歸普通人的生活，那種絕望將會讓他痛不欲生。
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誰又甘心歸於平凡！
如果這樣，他寧願去死！
一時間，面具男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用胳膊撐著地面，向遠處爬行。
而寧司則是戴著那詭異的猴子面具，站在他的身後，俯視著他。
單單把這個畫面拍下來，誰能想象到爬的那個，是雙手染血的悍匪，而後面站著的，則是醫生...
這種違和的場面，放在此處，卻毫不違和。
「唉...」
「每次都要經歷這個過程。」
「『仙靈』，來自於精神上的荼毒啊...」
寧司輕嘆一聲，彎下腰，抓住面具男的一條腿，向遠處拖去。
「喂！」
「你要幹什麼！」
「我不可能放棄『仙靈』！」
「你殺了我吧！！！」
「我寧願去死！！！」
面具男雙手胡亂的抓著地，試圖找到一處可以借力的地方，但這種一馬平川的地磚，卻讓他更加絕望。
寧司停下腳步。
夕陽的餘暉照在他的身上，影子將面具男徹底遮擋。
剛剛還有些神經質的他，此刻卻顯得異常嚴肅。
「我是一名醫生。」
「我從不殺人。」
如果貫穿寧司之前聊天的全部內容來說，這兩句話，是表現得最像正常人的了。
面具男怔住，努力的扭過頭，看了寧司一眼，似乎想不到這種話竟然會從精神病人的口中說出來。
緊接著...
「別拽我褲子了！！！」
「蹭的疼！疼！」
讓面具男震驚的言語在寧司看來卻顯得平平無奇，在說完后，就又拽著他向遠處拖去。
可以想象，一個人...嗯...男人，被以這種趴著的姿勢被拖走，會面臨怎樣的痛苦。
「我...我...自己走...」
這一刻，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倔強，紛紛化作灰燼。
面具男扶著牆，哆哆嗦嗦的站起，雙腿夾的很緊，腰間雖然依舊很疼，但卻比之前好了許多。
就像是疼痛轉移療法。
例如手指被劃了一道口子，如果這時一刀插進自己的腿上，就絕對不會感受到來自手指上的疼痛了。
「感謝你的配合。」
「我們走吧。」
看到面具男如此的配合，寧司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在這笑容被隱藏在面具之下，不然或許將會對他留下畢生難忘的陰影。
「你確定自己是一名醫生？」
「我確定。」
「你真的確定？」
「當然，我很少說謊。」
「那為什麼你還沒有治療我，我就已經受了這麼多的傷...」
「唔...驚不驚喜？」
「？？？」
夕陽漸漸落下，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黑暗之中。
前者顫顫巍巍，夾著雙腿，不倫不類。
後者神采飛揚，心滿意足，健步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