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好，我是猴子

就在山羊剛剛開口的瞬間，房門開了。

寧司從門口走出，手裡還攥著牙刷，嘴裡全是沫子。

「膩們...哭錯....」

「窩沒錢隨禮...」

他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門外的人，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

「寧歲是你弟弟么？」

兔子抬起手掌，十分優雅的向下壓了壓，整理了一下自己精緻的粉色西服，清了清嗓子，看向寧司，帶著笑容問道。

「唔...似啊...」

「呵，tui...」

吐出嘴裡的水，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胡亂擦了擦：「他是被捕了么？」

「沒有...但是...」

兔子依舊優雅的笑著，微微搖頭，開口解釋。

只是他的話才剛剛開口，就被寧司打斷。

「太可惜了。」

寧司有些惋惜，微微搖頭：「警察同志，請您務必將他抓捕歸案，簡直太可惡了，哪有20歲的人，還在上初中的！」

他憤恨的攥起拳頭，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

「...」

兔子原本準備好的上萬字台詞，直接被噎了回去，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接這話。

他準備的劇本里，沒有這條啊。

真的是親哥哥么？

「首先，我們不是警察...」

兔子深吸一口氣，試圖重新掌握話語權。

「那你是什麼東西？」

寧司茫然，反問。

「我不是什麼東西...」

「呸，我是東西...」

「媽的，我是十二生肖的兔！」

兔子的優雅再也無法維持，隱隱有暴怒的傾向，看著寧司發出一聲怒吼。

「哦，十二生肖...」

「你等等。」

寧司若有所悟，眼睛亮了一下，在兔子錯愕的目光中，轉身回到房間。

過了大概半分鐘左右，他才拎著昨天那個猴子面具走了出來。

那面具上的血液還沒有擦拭，已經乾涸，呈暗紅色。

隨手將面具戴上。

「你好，我是十二生肖的猴子！」

寧司的語氣極其認真，嚴肅。

「...」

「我們十二生肖還沒有猴子啊！」

「能不能聽完我說話！」

兔子明顯感覺到自己情緒處於爆發的邊緣，緊緊攥著拳頭，抑制著自己內心的怒火，咬著牙說道。

「唔，生氣了么？」

寧司怏怏摘下面具，放在一旁，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兔子再次深吸一口氣：「你弟弟，殺了我們十二生肖的一名管事，總該給個說法吧，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如果今天這件事，你處理的不夠妥當，就別怪我們十二生肖冒犯了。」

他輕輕招了招手，幾名壯漢放下橫幅，越過地上那可憐的屍體，將這診所的大門層層包圍。

角落裡早就不耐煩的山羊更是衝到最前面，攥著匕首，露出冷笑。

「有道理！」

「我十分贊同你的觀念！」

讓兔子意外的是，寧司竟然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殺人是不對的，你稍等。」

說著，寧司在口袋裡取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了過去：「喂，寧歲么？」

「在上課？」

「哦，你是不是殺人了？」

「快去自首吧！」

寧司認真的和電話那邊溝通，

結果對方只是冷冰冰的回了三個字：「神經病。」

說完，電話掛斷。

手機中傳來忙音。

「真是不知悔改啊混蛋！」

「你們稍等，我這就報警。」

寧司惡狠狠的說道，似乎真的按下了報警電話。

一時間，兔子沉默了，山羊沉默了，那幾名壯漢也懵了。

冷風吹過，只有地面上躺著的屍體一動不動。

「我們是混黑的啊！」

「江湖的事不應該江湖了么？」

「為什麼你要報警啊！」

兔子那優雅的人設，於此時徹底宣告崩塌，他看著寧司咆哮著吼道：「現在什麼世道，還用說么？那麼大的仙界就在頭頂上掛著！」

「早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太平盛世了！」

「你報警難道就會有用嗎？」

他指了指天空，聲音在黑街上不斷迴響。

「喂，警察同志么？我要報警，嗯，對...」

「嗯？你剛剛是在和我說話么？」

寧司捂著手機，小聲對著話筒說道，隨後有些疑惑的扭頭，看向兔子。

「先把電話掛了啊！」

兔子再次吼道：「不知道我們都是見不得光的嗎？」

「哦。」

「我先不報警了，抱歉。」

寧司十分配合的將電話掛斷，再次看向兔子。

「裝瘋賣傻。」

「你在不知不覺間，就跟著他的節奏，思維去走了。」

「而他的思維，你又不懂。」

一直保持沉默的山羊突然咧開嘴，露出冷笑，向前一步，站在兔子面前：「收起你那無聊的一套吧，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付出點代價。」

「唔，是這樣么？」

「早說你們是來打劫的不就好了，搞的這麼複雜。」

「剛剛還以為有機會將我的弟弟繩之以法。」

「白期待了。」

寧司沉吟數秒，有些失望：「所以，還是要打架的嘛...」

說話間，寧司活動了一下四肢，像是在做熱身運動，沒有了之前那獃獃的樣子：「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打架啊。」

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語氣為什麼會轉變的如此之快。

上一秒還十分懵懂的寧司，突然就變得有些冰冷起來，身影消失在了原地，速度極快。

這一幕讓山羊猝不及防，顯然沒想到這傢伙下手如此果斷。

說動手就動手，完全不帶猶豫的。

憑藉本能的戰鬥經驗，他下意識抬起左臂，擋在頭前。

『砰』

一股巨力襲來，他的手臂脹痛，整個人都向後退了數步，才卸去寧司這一腳的力道。

打起架來的寧司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般，下手果斷，乾脆。

「仙宮在冊，法相通天！」

「煌煌仙威，震爾俗凡！」

「力—巨靈。」

冰冷的聲音在山羊耳邊響起，又是側踢，只不過這一次力道足足大了數倍。

「仙途漫漫，身心無瑕。」

「守得尋常百姓家。」

「靈動—兔！」

眼看這一擊自己已經來不及去擋，萬幸兔子那邊速度驟然提升，悄然擋在山羊面前，同樣抬腿，與寧司對在一起。

而且兔子的腿在這一刻都變得粗壯了些許。

一觸即退。

兔子的腿有些微微顫抖，和山羊站在一起，與寧司對峙。

「好強...」

「仙靈最起碼三階了！」

兔子眼神有些凝重，微微弓起身子，保持著戰鬥姿態，開口說道。

「果然打起來了？」

「真熱鬧啊。」

「整個黑街，誰敢和這個瘋子打。」

「瘸子啊，瘸子就敢！」

「呵呵，所以他瘸了。」

紅薯大媽，環衛大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只是似乎讓某位黑街大佬莫名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