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漫步於無垠時海

伊恩決定測試一下僕從的智商。

「1+1等於幾？」

盜賊：「……王。」

他的眸子內燃燒著燭火，身旁時刻有種瘮人的冰冷，簡直是攜帶型16度製冷空調。

伊恩：「抬起左腳。」

盜賊照做。

伊恩：「原地旋轉跳三十圈。」

盜賊立刻開始舞起來，身旁由特性衍生出的灰霧飄蕩，像是以前殺馬特流行時的石灰舞。

目前來看，書頁召喚出的僕從不具備智慧，而是言聽計從的傀儡。

當然可能是等級太低的緣故，等職業升級后，技能應該會有點變化，RPG網游沒有大招像話嘛。

伊恩拍了拍手：「你可以把灰霧收起來么？看起來不太像人。」

盜賊輕輕搖頭表示否定，伊恩有了一個設想。

灰霧是特性力量的顯現，盜賊擁有「背刺必定暴擊」與「殺死目標變強」的效果。

書頁讓特性活化，呈現出神秘的灰霧，導致盜賊與生前略有不同。

召喚出盜賊后，伊恩便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正在逐漸疲憊，但法力值卻並沒有損耗。

唯一的解釋是消耗體現在其他地方，也就是——靈魂。

他可以召喚出與敵人生前實力大致相同的僕從，但維持僕從存在需要靈魂。

召喚的僕從數量越多，他的靈魂損耗速度就越快。

這很合理，現實世界的他不是神諭內的8力量9敏捷20精神的超人，生命值與法力值最高才100點。

玩家之所以能在現實世界擁有超凡力量，是因為他們的靈魂在神諭世界受到了錘鍊。

健全的靈魂、寄宿在健全的精神、與健全的肉體內。

肉體受到靈魂的增強，超過某個界限后，系統便出現在了玩家所在的現實世界，給予他們力量。

伊恩扶著陣痛的額頭，道：

「好了，你退下吧。」

盜賊的身影化作一道灰霧消散，重新凝聚成書頁，回歸了傳頌之書。

他倒是變得比生前帥了很多，雖然沒辦法透過灰霧看到臉，但給伊恩的威脅感卻更強了。

隱藏在暗中、不見真容的盜賊，才是真正可怕的盜賊。

目前已知天賦技能【顯現】的能力——

【1】顯現可以將書頁實質化成僕從，僕從存在期間，持續消耗玩家的靈魂力。

【2】僕從不具備智慧、但擁有本能，類似於野獸，會向主人獻上忠誠。

【3】僕從可以被主動取消召喚，化作書頁收入【傳頌之書】養傷。

【4】僕從存在期間一旦被殺掉，將立刻化作書頁，痊癒前無法再次召喚。

……

顯現技能與召喚師存在差異，最關鍵的點便是玩家對待僕從的態度。

伊恩需要避免僕從死亡，因為僕從重傷是可以主動養傷的，也能隨時召喚出來。

但僕從死亡后，會強制性進入一段冷卻。

而召喚師就沒有這種限制，他們可以讓召喚物不斷送死，形成碾壓局勢。

召喚師講究的是量，伊恩講究的是質。

或許召喚師可以派出十個百個召喚物，但伊恩只需要召喚出強者，便能如割草般帶走敵人。

除去顯現外，還有製作書頁與銷毀書頁這兩個技能。

銷毀書頁就不必說了，簡單直白的效果，將一張書頁毀掉。

伊恩等待頭不再疼痛，靈魂恢復到全勝后，喃喃道：

「召喚物消耗靈魂力……但我的特性是【全能】，

我不偏向於獨特、也沒有缺點。」

「全能特性說強的話很強，說弱的話也弱得無法想象，甚至可以當作我少了一個戰鬥特性。」

少一個特性對戰鬥相當不利，就拿盜賊擁有的陰暗特性說明。

陰暗特性可以讓盜賊擅長潛行，背刺造成大量傷害，這並非技能效果，而是特性賦予他的長處，可以當作「擅長偷襲的天才」。

伊恩的全能卻沒有長處，讓他頗為苦惱。

但緊接著，伊恩就意識到了又一個問題。

「也不對……既然我是【全能】，意味著我什麼都做到，我不可能存在如此明顯的缺陷。」

伊恩眼眸發亮，詳細檢查職業信息，再查看技能介紹。

最終，他的目光放在最後的天賦技能【製造書頁】上。

伊恩沉思：「假如說我殺死敵人，可以獲得僕從書頁，那或許還有其他類型的書頁，甚至是職業書頁、特性書頁、技能書頁……」

伊恩將手放在傳頌之書上，釋放技能查看效果。

下一刻，空白的書頁傳出一陣吸附感，伊恩的精神一剎那疲憊不堪，他的神色卻明亮起來。

空白的書頁上，浮現出混亂至極的異界文字，似乎等待著主人整理它們。

【傳頌之人步入時光長河，漫長光陰之河流轉至今。】

唯一整齊的只有一句話，伊恩看懂了，但這句話后就沒有了後續。

伊恩打量著書上雜亂散落的文字，這有點像「拼圖遊戲」，但他沒有拼圖，他只有混亂的字。

比如說：靜謐的森林、血、傭兵、移動中的馬車。

伊恩摩挲下巴：「難不成製作書頁技能，是讓我用這些破碎文字拼出正常的書頁？」

將精神沉入書內，伊恩感受到靈魂離體的怪異感，他似乎站在世界的中心，所有歷史同一時間在他眼前播放。

很混亂，完全無法理解這些畫面碎片的真正意思。

伊恩看見幾個略有關聯的碎片，將它們組合在一起。

傳頌之書上出現了新的一段話。

【你跨越時光，來到了一座靜謐的森林內，地面上灑滿戰敗者的鮮血，馬車倒在一旁，有銀幣從車廂內灑出來。】

伴隨著這段完整畫面的浮現，伊恩頓時從混亂中掙脫，意識真正進入到畫面描述的地點。

他卻並沒有穿越，他只要將目光從書上移開，便能走出畫面內的世界。

手指觸碰在新的一句話上，真實的畫面淹沒伊恩，與畫面有聯繫的碎片自動拼接，給出三種選擇。

【你發現了一些銀幣，你的僕從「貪婪盜賊」希望你奪走銀幣，但一隻沾滿血的手，從車廂內伸出來。】

【是一個衣著奢華的年輕人，他虛弱無力對你求助：「救救我！陌生人……請把我拉出這輛車，它快把我壓死了。」】

【你想要……】

【A：無視年輕人的求助，打劫錢幣（搶到了2金87銀13銅）】

【B：救出年輕人（你不確定對方的性格，獎勵未知）】

【C：殺掉年輕人，奪走銀幣（獲得A選項的獎勵，並搜刮年輕人的屍體）】

伊恩挑眉驚訝，這好像是文字遊戲，但與製作書頁有什麼聯繫？

三個選項對應了三種不同的結果，並能獲得不同的獎勵。

他能夠感知到這裡不像是神諭世界，明確說不是神諭當前的時間，而是一段已發生的歷史。

伊恩視角離開場景畫面，看向一旁。

書頁內銘刻的碎片文字，在他眼中構成新的畫面。

已有的歷史走向是C選項。

一個路過的劫匪殺掉了年輕人，搶走了車上的錢。

伊恩靜靜看著發生過的歷史，他的目光深邃悠遠、越過時光長河，仿若行駛神之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