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0點

白余皺著眉頭。

時間一點點流逝，四周一直都是一片黑暗，一切似乎已經脫離了掌控。似乎有一把鐮刀在黑暗中慢慢爬上他的脖子，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那把鐮刀的寒意，就等著到時間之後就直接下殺手。

自己需要獲得信息，現在一切安靜，他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會是鐮刀割下的時機。

手中的刀被緊緊攥住。白余都能感受到血液中的氧氣被身體的部分吸收，心臟更加清晰地跳動了起來，他開始大口呼吸，但還是無法得到補充，身體逐漸感受到一股疲憊感。

差不多過了三四秒，那個人就在他的耳邊叨咕起來。那個聲音是爸爸：

「原諒我...我會對白余好的....我會對他好的....原諒我.....」

現在，白余因為缺氧，思維越來越混沌。雖說如此，他還是儘力清醒，力求保證最基礎的思考。

「爸爸這些話不是對我說的，他在說對『我』好，那現在我扮演的人肯定是一個很關心我的人，而且和他很親近。」

整個屋子裡面也只有三個人，奶奶和爸爸對他的態度，明顯不是什麼真正親近。

這個人是……媽媽？

是爸爸殺的媽媽？

心臟不規律地跳動了起來，他通過呼吸聲感知著爸爸的位置，同時手部神經異常緊張，下一秒，直接提起，利用慣性向後面甩去，打算暴起殺戮！

察覺到白余的動作，緊接著，白余就感覺有一個軟軟的東西直接壓在了臉上。

雖然軟，但是加上爸爸的力氣也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鼻腔感受到了一股巨力，原本就已經呼吸不了多少空氣的口鼻現在更是不會得到什麼氧氣的補充。

「你為什麼就不去死！為什麼就不去死！」

爸爸的叫聲中帶著一絲瘋狂。

身體開始下意識劇烈擺動，白余頓時青筋頓時暴起，掙脫爸爸的束縛，至少要把手給伸出來，不過爸爸的手勁確實大，他非但沒有感覺有什麼空氣闖入胸膛，爸爸的力氣反而更重了。

有時隱約可以看到一絲光亮，那個十點的表就在他的眼前不停晃動。上面的黑色陰影更像是血跡，銘刻進他的腦中。

十點....

大腦中似乎有無數的小蟲子在爬，這個時刻也被他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腦海之中，白余握緊手中的刀，張開嘴試圖呼吸些空氣。

長時間的缺氧，讓他幾乎完全就是憑著本能在活動，不過他也清楚，這也持續不了多久。

要是再呼吸不到空氣，他可能連這種力氣都沒有了。

詭異現在能下死手，難不成是蠟燭熄滅了？

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白余只能靠著四肢的劇烈掙扎隱約確定爸爸的位置，終於，他將拿著刀的一隻手伸了出去，舉起刀直接向後面刺去。

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但是他還是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刀刺中了一個物體，然後被卡到了什麼地方，拔都拔不出來。

「你怎麼會有刀！」

爸爸驚叫一聲，那聲音異常尖銳，幾乎都要衝破耳膜。同時手直接就是一松，捂住自己的傷口。

白余趁著這個機會馬上把被子給掀了起來，同時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和他料想的不錯，蠟燭的光亮已經越來越暗，眼看著就要熄滅了。

他的腦子還有些迷糊，但是手已經快過腦子，按著刀柄，剩下的刀刃一下子就進入到了爸爸的身體中。

被刺中的父親惡狠狠地吼道：

「我就不該生你！」

「我要清理掉你！一切骯髒無用的東西都要被清理掉！」

白余這時才轉過頭，緊握刀柄，用盡全力抽出來，再在肚子上把刀給砍了進去。傷口處血液順著刀的血槽噴涌而出。

他的身體無法動彈，最後只能帶著憤怒與怨恨，垂直倒在地上。

「死了？」

白余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父親的屍體。

殺死詭異，就這麼簡單？

白余沒有休息，第一時間蹲下，拔起父親身上那個被自己捅進去的刀，對著他的肚子，又捅了兩刀，沒有任何動靜。

那把原本就是用來切水果的到經此一役之後，刀刃也卷了，一看就知道不能再用。

鬧了這麼大動靜，奶奶還沒有過來，她肯定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還真的是涼了。」

等確定完這一點，白余才放心地坐在床頭，仰面躺在床上。

周圍的燭光更加明亮，終於恢復了正常。

抬起頭，牆上的鐘一直都沒有轉動。

「這東西肯定有它的作用。」

白余長舒一口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鐘錶。

規則中多次出現過【十點】這個時間，這個鐘錶，又是整個房間里唯一一個可以顯示時間的東西。

「剛剛我經歷過的事情，應該就是母親所經歷的事情。她在晚上被爸爸殺死了。」

「在她死之前，眼中只能看到十點這個時間。」

「這種充滿著母親憤怒的時間，不可能沒有含義。更何況十點這個時間，還被寫到規則內。」

關於時間，除了鐘錶之外，還有蠟燭可以確定。

這兩個東西，肯定是可以的聯繫的。

他長舒一口氣。

剛剛自己在死亡之前，蠟燭看上去也是快要熄滅的樣子。如果非要說是以蠟燭明滅判斷時間的話，根本就看不到時間流逝。

時間的判定應該不像所想的那麼簡單。

如果只是以蠟燭來判斷時間，還是太籠統了，規則大可不必寫那麼細緻的規則，甚至都精確到了小時。

相較於蠟燭關於黑夜和白天的說法，再加上這個鐘錶的時間不變……

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是猜測一下……這個房間，一直都是十點，只不過有白天和晚上之分罷了。

想到這裡，白余後知後覺，全身上下都感受到一股涼意。

自己在第一天行動的時候，還是太大意了。

在一切都沒有想好的情況下，就開始向外面探查。

不過也幸好保留著一絲謹慎，要是衝進了危險的地方，那還真是自身難保。

想到此處，他低頭看了看父親的屍體。

「等吃飯的時候，奶奶很有可能會叫人的，這時，爸爸死亡的消息肯定會被她發現。」

「要是那個時候再開始反抗，那也真的是太被動了。」

「所以……必須要早點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