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語言就像風
第四章
一頓豐盛的早餐很快過去，城堡總管里昂帶著幾位僕人收拾餐盤殘餘。
加勒敦結束腦中的浮想聯翩，看著對面父親用白色絲巾慢慢擦著鬍鬚上點點麵包屑，眼神逐漸變得凝重。
「咳！」
他不經意間的一聲輕咳，蓋過瓷盤銀盞清脆的碰撞聲，老里昂和幾位僕人的動作明顯快了很多。
瑪麗夫人也很有眼力見的，帶著塔斯家的三位女兒退出宴會廳。
待宴會廳只剩下父子兩人，塞爾溫伯爵疑惑的看著他問道；
「有什麼事？」
加勒敦右手盤著下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端量著塞爾溫伯爵。
接下去，自已說的話，他可能不太喜歡。
說實話，他一直覺得能穿越到塔斯家族很幸運。
塞爾溫伯爵除了喜歡開後宮，這也不知算不算缺點外，為人開明、善良。
權游中，布蕾妮也直明；自已的父親是個好人！
五十多年歲月的錘鍊，令他看上去，從骨子裡透著一股睿智滄桑的氣質。
加勒敦淡淡說道；「死太監有句話說得很對，語言就像風，我的父親！」
塞爾溫伯爵很快明了兒子指的死太監是誰，可他的問題沒得到解答。
「儘管王家艦隊被我們的艦隊暗中俘獲，家族並不懼怕鐵王座，我們也應該謹言慎行。」
加勒敦繼續解釋著，說實話，他一直以為塞爾溫伯爵沒什麼野心來著。
「至少不應該公開宣告反叛，那會打亂我的計劃。」
聽完，塞爾溫伯爵老臉一紅，心中已然明了。
昨晚他和效忠家族的有產騎士艾利恩爵士喝酔了，指著西方，大聲向人家宣告；「塔斯家族的晨光，將化作整片維斯特洛大陸的榮光！」
這實在是，太令人感到羞恥了！
「沒事的，艾利恩爵士發過神聖誓言，誓死效忠塔斯家族。」
塞爾溫伯爵到底老成，神色很快恢復平靜。
不僅如此，艾利恩是他親手冊封的有產騎士，擁有自已的農莊土地，還有一座小城堡。
雖然，艾利恩的騎士領被加勒敦收回，但他也得到大量金錢的補償，還有作為騎士團團長的高額月俸。
「我已經下令逮捕艾利恩爵士！」
但加勒敦的話，卻讓他面色大變，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別驚訝，父親。」
加勒敦看著對面震驚、訝異、恐懼、憤怒變臉一般的塞爾溫伯爵，正色安撫道；
「里德學士也發過神聖誓言，然而到現在我們仍然不知道除了渡鴉，他還有什麼方式和手段能聯繫到學城？」
「事實證明，他的忠誠並非像他的學士項鏈一般牢固！」
塞爾溫伯爵深吸口氣，道；「這就是你只派那些學士學徒監視學士，而非將其軟禁的原因。」
「那只是明面上的棋子。」
加勒敦眉毛一挑，嘴角帶著莫名的笑意。
塞爾溫伯爵立即明白過來，暗地裡肯定有更多、更強大的哨探。
而且細思極恐，昨天晚上他跟艾利恩醉酒胡言，今天兒子就知道艾利恩要反叛。
可見他對塔斯島的掌控力，還有如此強大的情報網，何等可怕的情報組織！
塞爾溫伯爵沒敢繼續往下想，他早知道兒子非常人可比。
他眼睛發紅，澀聲道；「為什麼？他救過我的命，為什麼他會反叛家族！」
「嗯~，
有可能他在風暴地的私生子被瓦里斯給抓走了。」
加勒敦也還不知詳細的情況，只能根據格萊的消息猜測。
「實際上，如果只是和瓦里斯接觸，我不介意利用他將對方check！」
「但他又主動與另一股更可怕的勢力接觸了。」
「什麼~！」塞爾溫伯爵再次被震驚了，好友背叛的悲傷都顧不得了，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什麼勢力竟然比代表鐵王座的瓦里斯還可怕？」
「西境的蘭尼斯特家族！」
加勒敦眼裡閃過一絲忌憚，眉間也緊鎖在一起。
在泰溫那頭老獅子面前，北境的狼族簡直就像條純潔的小奶狗！
不僅瘋王伊里斯忌憚他，勞勃忌憚他，即便是自已，也不想和他對上。
只是，加勒敦不想招惹獅子，獅子卻盯上塔斯的海貿利益！
更好笑的是，如今已有幾隻小獅子披上鹿皮，瘋狂嗷嗷著要統治七國！
十天前，他給西境挖了個大坑，就是不知道泰溫會不會往裡面跳！
【存在99%的高概率，點滿權謀等級的泰溫·蘭尼斯特已經識破宿主粗淺的計謀】
加勒敦正想著，智腦又很沒眼力見的出來拆台。
「艾利恩怎麼會與蘭尼斯特有聯繫~~難道......，可惡！」大廳內，塞爾溫伯爵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怒又恨，雙眼血絲瀰漫像蛛網般連結整個寶藍色眼瞳。
「粗淺？你這智障會說話嗎！」
他腦中回懟下智腦，看著陷入慌張的塞爾溫伯爵，輕聲安撫道；
「放心！父親。」
「只要我不允許，這風就起不了！再說現在的鐵王座，根本無力攻伐塔斯島。」
這是事實！
隨著君臨方面大意，派來監視塔斯家族的王家艦隊被塔斯艦隊暗中俘獲，君臨就失去主動權。
再來，勞勃作為國王，自帶「昭姬」和「多子」光環，只想喝酒、比武、打獵、招妓。
他的國王之手「谷地大郎」瓊恩·艾林，已經發覺御林鐵衛詹姆和色后瑟曦的亂倫姦情和產物。
涉及鹿家的血脈，他肯定會投入全部的心力查找證據，最後在調查出真相時，又遭到自已的妻子毒殺。
史坦尼斯被勞勃忌憚，困守龍石島。
駐守風息堡的藍禮倒是有能力，但到處欠錢的勞勃沒錢啊。
要想馬兒跑，肯定要給馬兒草！
更別說打戰了！沒錢，就算是封臣也不會賣命的。
風暴地的封臣更是如此，隔壁塔斯家富起來了，帶動了一大片地方經濟。
連駐守伊斯蒙島的拜拉席恩親族；伊斯蒙家族，都三天兩頭的來信問候塞爾溫伯爵，就差城頭變換大王旗了。
只要塔斯家族不公開宣叛，或被抓住名義上的把柄，就不會逼著勞勃和那些家族舉兵討伐。
塞爾溫伯爵沒想難么多，密友的背叛令他看上去十分痛苦，他無力的垂下頭，算是默認兒子的話。
「不對！君臨在長時間聯繫不到王家艦隊后，就很有可能召我們入君臨為質。」
緊接著，他又想到塔斯島面臨的危機，跌落谷底的心情反而緊張起來。
「沒錯，我希望您暫時稱病。」
塔斯島變化太大，君臨在家族崛起兩年多才反應過來，已經很遲鈍了。
舉例來說，勞勃敗光坦格利安無數財寶的底蘊后，又向鐵金庫和蘭尼斯特舉債各三百萬金龍。
但現在塔斯島每月的貿易額都超過一千萬了！
島嶼內部的信息還好說，在他各種前方禁行的政策下，很難泄露出去。
王家艦隊就是君臨的人察覺到塔斯家族迅速崛起，卻又探查不到暮臨廳的信息，才特地派來監視塔斯家族的。
結果加勒敦毫不猶豫吃掉人家送上門來的甜點。
船這東西，永遠是不夠的！
加勒敦恨不得狹海上航行的所有船隻，都是他的！
塔斯家族的外部動作卻很難遮掩，如果是單單無數銷往全世界的精緻商品，只會令一眾貴族羨慕嫉妒，讓勞勃親自寫信「借錢」！
但因此流入的大量金錢，塔斯家族竟然不藏在城堡的密庫發灰，也不日日生歡的過上豪奢靡爛的貴族生活。
而是同時向布拉佛斯造船廠、青亭島造船廠等大型造船廠下多筆大單，又滿世界的購買奴隸、礦石、糧食。
這就很不對了！
再加上，進入狹海的商船都在往塔斯島運藥物材料、牲口、馬匹，還有隻進不出的糧食等等。
實在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太多。
加勒敦也沒辦法，總不能滿世界宣告長夜要來了，異鬼要南下了，人類要滅亡了！
大家要麼一起團結起來，共渡難關！要麼一起挖坑躺平，等待屍體蹦迪開趴體吧！
塞爾溫伯爵勉強打起精神，疑惑道；「裝病？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