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局

果然，刀疤臉看到后，不是去撿滴落在車板上的銀子，而是讓另一位府役按住趙凡，在他身上上下摸索。

很快趙凡剩下的七兩銀子外加二百四十一文銅錢，就落在了刀疤臉的手上，順手塞到了自己的懷裡。

然後還惡狠狠道：「臭小子，拿你幾兩銀子是看得起你，打了我，不弄死你，知足吧你。」

說完這話，刀疤臉似深思了一會，吩咐停車，給另一名府役打了一個眼色，自己則下車到一邊撒尿。

刀疤臉下車后，車上剩下的一名府役似乎領會了什麼，對趙凡道：「小子，你完了，曉得不？」

看趙凡看著這府役，並沒有反應，服役繼續道：「小子，你可能不知道他是誰，實話告訴你，鎮上最大的那家賭坊就他小舅子開的，而他就是鎮上最大的黑幫頭頭，黑白兩道通吃，弄死的人沒有兩三十個，也有十幾個，你可小心點吧你！」

「就你和你哥今天的表現，我猜測，他會想辦法弄死你們全家，我建議你還會快點跑吧！」

趙凡聽著這府役的言語，看著他的表情，再想到剛才那刀疤臉給府役的古怪眼神，哪還有什麼不明白，這就是一個簡單不過的教唆套路。

按照府役們的想法，抵達領主府自己就會被釋放，而後要麼告發他們，要麼想辦法要回屬於自己的財產，反正就是不會善罷甘休，還不如造成既定事實，那就是嫌疑犯逃脫被殺，這樣什麼麻煩就沒有了。

想到這裡，趙凡心中一寒，終於知道自己原先想法的幼稚和可笑。

一忍再忍，想盡量轉圜，結果證明自己就是個笑話，他現在很是後悔，在家裡的時間就應該暴起發難，就不應該抱有加入小葉門的幻想。

這樣起碼還能豪氣一次，為家裡人出頭。

現在倒好，忍下各種委屈和凌辱，結果竟然是一樣的，自己不是幼稚可笑是什麼。

既然一忍再忍，還是不能讓事態平息，那就干把大的，殺死府役，奪回錢財。

主意既定，他也不言語，側向府役，表示想讓對方給自己解開繩索。

府役沒想到趙凡這麼快上道，也是心喜，本來想繼續忽悠來著，這樣倒是省了時間，於是也不啰嗦，快速給他解開，官和犯配合很是默契，好像以前演繹過很多次一樣。

雙手終於得到了釋放，還有些酸麻，趙凡先是活動了下手腕，雙手抄在袖子里，找到了袖筒裡面的刻刀，然後觀察期周邊情況。

共有三名府役，一名坐在自己身邊，距離很近，刀疤臉在路邊，距離他十步以內，牽牛的那名府役，距離一個牛的身位，身子側向自己，手已經握在刀柄上。

看似位置都是隨機站立，但是趙凡知道，其實只給他留了一個逃跑的方向，道路比較平坦，很適合他用來逃跑。

這次和殺藍衣仙人不同，殺藍衣仙人那是求活，不得不為，可這次他有選擇，手裡握著冰涼的刻刀，準備抽出，卻有些猶豫，心裏面有絲絲恐懼流出，身體不自覺地輕微顫抖。

他甚至有些後悔現在的選擇，覺得是不是過於激進了，好像還沒有到必須要殺人的地步。

有些不明白自己開始為什麼有那樣的想法，難道是殺死藍衣仙人後，自己的膽量增大了？

退縮的想法一冒出，就如野火燎原，想停都停不下來，趙凡放下握著的刻刀，讓他重新回到袖口袋子里，雙手從袖筒抽出，扶在車輛一側欄杆上，游移不定。

趙凡的猶豫在身邊府役看來就是不敢逃跑，府役有些著急，這到手的銀子可不能飛了，儘管銀兩不多，但是這種事情他也做過許多次，對府役們來說，風險極低，還能趁機勒索一下受害者的家人，其實最後得到的並不少，可是說是一筆小財。

於是府役不再偽裝，挑明了道：「你還不跑，等什麼呢？你以為我們頭尿尿能尿一輩子不成，告訴你，你如果現在不跑，接下來也會想辦法弄死你，誰讓你身上有錢財來著，趕緊跑，也許跑到快了，還能活！」

府役的話，讓趙凡退縮的心一陣清明，明白過來，什麼叫主動殺人，其實還不是被迫自衛，不得不殺罷了，他不再猶豫，又把雙手抄在袖子里。

服役以為趙凡還在猶豫，正想完全拋棄偽裝，來點硬的，卻見趙凡手裡突然出現一把刻刀，一個直刺，沒入了他的脖頸，頓時鮮血飆射。

其餘二兩名府役一直用眼睛餘光瞄著這裡，看車上同伴脖頸飆血，都是大駭，沒想到趙凡會主動發起攻擊，手裡面竟然有武器。

車上府役本能用手捂著傷口，愣愣的看好趙凡，有些不敢相信這看似狼狽不堪一擊的少年會主動攻擊自己，隨著血液的不斷飆射，腦袋開始迷糊，襠下發出一陣惡臭。

趙凡現在極為冷靜，已經有過一次殺人經驗的他，立即抽出車上府役的佩刀，跳下車卻不逃跑，和剩餘兩名服役形成三角對峙的局面，惡狠狠地盯著二人，必死不休之意很是明顯。

他現在要掌握主動，在成功擊殺一名府役給其餘二人造成的心理震懾上，要讓這種震撼持續的就久一點。

趙凡快速移動，向牽牛的已經抽出佩刀的第二名服役迅速撲去，估摸距離差不多，雙手舉起長刀，一個直劈。

劈了一個空，雖然趙凡速度奇快，無奈第二名府役後退得更快，一個練習過技擊之術的人，哪怕是凡人，關鍵時候的反應卻是一點都不會比趙凡慢。

不過第二名服役，避開刀鋒之後，並未趁著趙凡的刀鋒下落的空檔進行進攻，而是直接退後了好幾步，退出了交戰的範圍。

趙凡一愕，反應過來，這府役是慫了，於是又移動幾步，追著就砍，不給府役反應的機會。

刀疤臉朝那名退縮的同伴低聲罵了一句，早在趙凡跳下車之前，他就已經提好褲子，抽出佩刀，這時看同伴退縮，自己則快速迎向趙凡。

趙凡看刀疤臉過來，便放棄第二名府役，看好距離劈頭就砍。

刀疤臉明顯很有經驗，殺的人也是按十為單位計算，哪怕趙凡這招，順勢舉起刀背一檔一帶，趙凡的刀就跑偏了，人也不自覺地側對著刀疤臉。

趙凡沒想到自己已經為練氣修士，竟然還是連連吃癟，惱恨自己太過輕敵，都是沒有經驗惹的禍。

刀疤臉其實也是震驚的，他原本的機會是帶偏趙凡刀鋒后，直接斬向趙凡雙手的，這樣能很快結束戰鬥，可他沒想到，趙凡的力氣比他預想還要大，竟然沒有按照他的計劃來。

不過刀疤臉戰鬥經驗十分豐富，毫不猶豫，舉刀直刺，直奔趙凡側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