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談話
「殿下,那些事情的議案是機密,暫時不能供人閱覽。女王陛下說,她會親自說給您聽。」
刑歇爾耐心地待了一會,侍臣叫他去正式的客廳。
緹斐斯王都會客廳,紅色鑲金邊的地毯從大殿一直鋪到門口,華麗精緻的王座上,女人翹著二郎腿,眸子里是輕蔑。
棕色長發如海藻一樣飄逸順滑,小麥色的皮膚野性熱辣,鳳眼微挑,便是嫵媚動人。火辣的身材,勻稱的雙腿,一舉一動風情萬種。她一反傳統皇室的禮服衣裙,開到大腿處的新潮修身旗袍。反而襯託了她火辣的身材。
「女王陛下,刑歇爾殿下已經帶到。」
侍臣戰戰兢兢地跪下,很害怕這位美麗的女王。
這位女王是有史以來掌控權力最多的帝王,也是最喜怒無常的女王。聽說她踩著男人屍骨上位。前前後後聯姻的幾位王夫都死於非命。
而他們背後的家族實力卻都被這位女王不聲不響地侵吞,有人說她是妖精,把男人迷的七葷八素,然後吸干他們的精氣,有人說她是遊離於男人之間的交際花,勾勾手指頭就有大把的人為她出生入死。只為美人一笑。
她的做風不同於其他的帝王,鐵血剛烈,並且做事不容置疑。沒眼色的侍臣早就下地獄去了,他是女王換的第七個侍臣。
沒人敢對這位女王說三道四,她穿的衣服都是最新並且潮流的,沒人敢管,那得益於她完全掌權後有次被教會的一幫人談論放蕩不堪,她第二天就斬了一個說閑話的教員,給教會一個下馬威。
但是教會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她背後可是德比西家族,並且殺的那個人是個沒有背景的新貴族,她賠了一筆錢,這事就敷衍過去了。
此後沒人敢說三道四。
「參見女王陛下。」
剛要上前扶起刑歇爾的手僵住,她看了一眼還在跪著的侍臣。
頓時覺得十分晦氣。
刑歇爾疏離淡漠的語氣讓她無所適從,她看著行禮的刑歇爾,懨懨得擺了擺手,「免禮。」
令侍臣意外的是,這次女王沒有生氣,女王嘆了一口氣,「不是說,不要叫我女王,叫我尤利婭就可以嗎?當然,如果你願意,像以前一樣,叫我姐姐也可以。」
「行了,你出去吧。沒有我的召令不準進來。」
尤利婭淡定地拿出一沓紙幣,丟給侍臣。
「賞你的。」
侍臣感激涕零,拿好紙幣就趕緊退出去了。
尤利婭踩著高跟鞋,優雅緩慢地上前,「才幾年啊,我的小刑歇爾已經長那麼高了?你可以抱抱我,就像以前那樣……」
「以前那樣?」
眼神有些恍惚,刑歇爾愣愣地看著尤利婭,卻一動不動,沒有伸手。
尤利婭失笑,「為什麼不抱一抱我呢?我的王夫?這些年來,我可是很想你呢。」
「姐姐,在你當上女王的時候,就註定會這樣了。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是嗎?」
淡淡一笑,尤利婭輕易捏住刑歇爾的下巴,刑歇爾卻一動不動,沒有反抗。
瓷白的皮膚在一瞬間就被捏出了紅痕,尤利婭饒有興趣地盯著這張臉,眼裡燃起奇怪的光芒。
「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主動打破這種曖昧的氣氛,刑歇爾掙開她的手,問起了最近的戰況。
「你確定要和我談正事嗎?刑歇爾。」
走過去優雅地敲了敲王座,她一翹腿,雙腿交疊,
眼裡已經沒有絲毫感情。
「那就來談談把你從監獄里撈出來的代價,和你聯姻的政治利益和價值確實對我來說基本很少,所以你必須得補償。」
「你想要怎麼個補償法?」
她笑顏如花,「成為我的劍,為我斬殺目光所及的所有敵人,交出……你的一切。」
「阿黛雅只是個孩子,我們之間的利益牽扯不要涉及她。」
眼波流轉下,尤利婭慵懶地往後撩撩長發,「我對她沒興趣,我知道你想保護她的心情。」
「你有沒有考慮過你自己呢?刑歇爾?」
「回來一趟瘦成這樣,並且我從克拉倫斯一位醫師那裡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很糟糕。」
「自身難保了,還想著那個小丫頭。看來真是……和你媽媽一樣是個傻子。」
一瞬間,刑歇爾淡漠平靜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
「我母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尤利婭輕輕繞轉頭髮,漫不經心地回答,「我知道的可多了,你想從哪裡開始聽?」
劍拔弩張的氛圍讓躲在門外守著的侍臣惴惴不安,裡面的情況很不對,要不要去請切特主教來調解?
猶豫之下,裡面已經沒有了說話聲,死一般的寂靜讓侍臣堅定了想法。
就當他想要出去找人幫忙的時候,裡面的人說話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還是說說現在的情況吧。」
「如你所見,異族的情況非常複雜。你獲罪進監獄的消息一直被樞機會的人壓著。他們才一直沒有異動。」
「最高軍事指揮官換人的情況還是讓他們發現了異常,不過好在你現在回來了。一切都好說了。」
「複雜的是現在新進來一批預備役的騎士們,基本上這些人都是B~S級,刺頭挺多。需要你多多操心。」
「我知道了。」
雲淡風輕的回答讓尤利婭連連側目,「還真是……給你什麼任務你就毫不猶豫地接下了。都不考慮你自己嗎?」
「阿黛雅,她需要一個安靜的可以學習的地方。」
凝視刑歇爾許久,尤利婭無奈地點了點頭,「這就是你的條件嗎?」
「其實如果你帶她回來,她大可不必這麼辛苦,還和你分離。甚至只要你願意,作為教皇的親孫女,她可以直接獲得公主的頭銜。」
「是嗎?帶她回來然後呢?眼睜睜看著她被當成禮物送給其他國家?」
尤利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其實不必什麼時候都考慮親人的。她還只是個孩子,樞機會不會這麼過分,起碼她沒有成年之前不會。」
「我不會讓我的女兒踏入這片深淵。」
他堅定的眼神讓尤利婭有些羨慕,不知是想到什麼,她又笑了笑,自己早就失去了被他這麼保護的資格了,不是嗎?
「這麼多的死亡和悲傷已經夠了,不需要她來犧牲自己分擔什麼,她只要好好活著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