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何為天道

孫劍變成蜈蚣鑽進瓦礫之中，躲過了李大和那名武士的搜查，等守衛散去，緊忙回到了住所。

「悟空，你回來了？」

孫劍剛一進門，就聽見了唐三藏的聲音。只見唐三藏盤膝打坐，並未去睡，而是在一直等他回來。

「唔～師父還沒休息？」孫劍回答道。

「悟空，你去了這麼久，可有什麼發現？新娘子漂不漂亮，朱員外不會是個糟老頭吧？」唐三藏明明心裡關心孫劍安危，一夜未睡，可是偏偏不好好說話。

切～孫劍搖搖頭說道「師父，此地絕非清凈之處，疑雲重重！」

說罷，孫劍把今晚的所見所聞一一詳細做了說明，聽的唐三藏是心驚肉跳。

「悟空，你那後背傷的如何？要不要為師給你縫補一下，為師的針線手藝可是金山寺一絕，傷好之後，絕不留疤，人稱「快手無痕」

「不勞您費心！我根本沒有受皮肉之苦，那股妖氣，由於距離太遠，打到我身上被我用妖力抵擋，消去了不少。」孫劍連忙擺擺手，唐三藏的手藝，他可是見識過，一條紅褲衩，縫的是歪七扭八，穿著磨襠不說，還一條腿肥，一條腿瘦。

「悟空，不如天亮我們馬上離去，絕不在此地的耽擱，既然如你所說，此處居民都是豬妖變化而成，那此處不又是一個妖怪洞穴。我們趕緊走！」唐三藏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不如現在就走，我們坐筋斗雲出去，神不知鬼不覺，溜之大吉算了。

哎～孫劍暗暗嘆了口氣，唐三藏膽小怕事的性格看來是改不了，明明最近修為又上了新境界，可還是能躲就躲，能跑就跑的性格。

「不行，師父！你西天取經註定要九九八十一難，躲了這個還有下一個補上呢！不如就趁此機會，試試你煉魄五階的戰力如何！」

「不可滋事，凡事都訴諸武力，可知人外有人！若果真如你所說，此乃劫數，那為師也可以先講道理嘛！」唐三藏說到。

師徒二人正在爭論不休的時候，一聲雞鳴打破了黑夜的籠罩，東方慢慢泛起一絲魚肚白。

「唉～走什麼走，趁著天還沒大亮，趕緊休息會，今天未必好過。」孫劍嘿嘿一笑，翻身上了床躺下。

「嘖，你真是一點不著急，你這性格不像猴子，我看倒像王八，我還得給你縫製一個馬甲！」唐三藏嘟嘟囔囔的說，隨後打了個哈氣，也跟著躺下了。

這一夜，他雖然沒有跟著孫劍一起出去，但是，由於一直提心弔膽，擔心孫劍鬧出什麼亂子，也是一夜沒有休息好，況且，唐三藏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這個高老莊有一種熟悉的氣息，令他心神不寧，坐卧難安。

「砰砰砰」隨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屋外傳來了李大的聲音。

「二位長老，二位長老，起床沒有？」

「不起也得被你吵起來了！」孫劍一臉不情願的爬起來，而身邊的唐三藏早就一骨碌從床上下到地面，披上袈裟，帶好了毗盧帽，端坐在茶桌前。

「悟空，快去開門」唐三藏一臉淡定的吩咐道。

「切～你這和尚可真能裝。」孫劍翻了一個大白眼，不情願的打開了門。

李大咧嘴一笑，說道：「請兩位高僧用早餐，」說罷一揮手，伸身後兩個雜役模樣的人，端著和昨日一樣的托盤，進了屋子。

「不知二位長老昨夜休息可好？」李大一邊一邊用試探的眼神看著唐三藏。

「阿彌陀佛，

謝謝貴庄款待，一夜沉睡，今早起來，只覺得神清氣爽，昨日疲憊一掃而光。」唐三藏撒起謊來面不改色。

「那就好，那就好，」李大笑呵呵的說「請二位用完早膳，隨我去見我家莊主。」

「不敢耽誤莊主時間，我師徒二人，受菩薩所託，要前往西天聖地求取真經，普度眾生，一路不敢有絲毫懈怠，用過早膳，我們即刻啟程。」唐三藏一聽要去見莊主，本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的原則，能推就推。

「聖僧路過蔽庄，乃是我高老莊的福氣，莊主大人說了，務必請聖僧到府一敘！否則，責罰小人辦事不力！」李大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看著師徒二人用餐，看樣子是不準備走了。

「哦，對了，我家主人說有一樣東西要交給唐長老，說唐長老見了必不會推辭不見！」說罷，將一片晶瑩剔透，微微泛著寒光的鱗片放到唐三藏面前。

「哐啷」一聲，唐三藏失手將碗摔在地上，一把將鱗片從桌上搶到手中。

「這是什麼，這是哪裡來的！」唐三藏驚慌失措的問道。

「這個嘛，乃是一片龍鱗，是我家莊主偶然得之。龍乃妖仙，實屬罕見，聖僧見多識廣，想必對此頗有研究，一片龍鱗，委實不足道也。不過，我家主人所得，不止於此，不知聖僧可否賞光？」李大悠悠然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用眼睛漂著唐三藏說道。

「走！」唐三藏一把將龍鱗狠狠地攥在手心之中，兩眼充滿了血絲，狠狠瞪著李大。

孫劍在一旁冷眼看去，只見唐三藏周身法力急劇波動，似乎馬上就要發作。他知道唐三藏雖說膽小怕事，可是一旦退無可退，絕對是那種性命相博的人，更何況，這件事很有可能與小龍女有關。

「師父莫慌！徒兒飯還沒吃完呢！」孫劍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唐三藏！

「師父急什麼，一片龍鱗有什麼稀罕，這世上龍還不有的是。」孫劍一邊說一邊給唐三藏一個眼色，勸他不要先自亂陣腳。

唐三藏見狀，不再言語，臉色了鐵青的坐了下去，但是已經是目露凶光，殺氣騰騰的看著李大。

李大並未露出一絲不安，仍是微微一笑，慢慢喝著手中的茶。

「吃完了！走把，去拜會一下你家主人」孫劍故意磨蹭了一會，見唐三藏慢慢平靜下來，才抹抹嘴起身說到。

「請」李大一擺手，笑眯眯的站起身來，在前面引路。

一路上，唐三藏面色鐵青，似乎一直隱忍心中的怒意。

行不多時，幾人便到了孫劍昨晚調查過的莊園門口。只見門口兩側站著兩排家丁，門口台階之上，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身紅衣的男子。

「啊哈哈哈，」見唐三藏師徒來到，那名男子滿臉堆笑，拱手相迎。

「歡迎兩位長老光臨蔽庄，我本應昨日親子登門拜訪，只是大婚在即，諸事繁忙，又恐兩位長老一路奔波勞碌，身體疲乏，所以未曾叨擾」

「哼！」唐三藏只是一言不發，面色陰沉的盯著他看。

「哎～莊主客氣了。我師傅昨夜偶感風寒，喉嚨腫痛，莊主莫怪。」孫劍一看氣氛頗為尷尬，於是趕緊上前打個圓場。

「敢問莊主，此物從何而來！」唐三藏忽然將手一伸，攤開手掌，一顆龍鱗赫然在目！

「啊～哈哈，此處並非談話之處，不去隨我進府一敘，我正好也有些問題要問二位長老！」說罷，示意李大引領唐三藏二人進府，自己則轉身在前面帶路。

「莊主好大的院子啊，」孫劍一邊東張西望一邊佯裝讚歎道。

「呵呵，此處莊園乃是我的岳丈所留，我只是後期稍加修葺，不值一提。」朱莊主擺擺手。

果然，朱莊主帶著唐三藏一行穿過前院，又通過一道月亮門，進入了後院。

「莊主，「廣寒」二字是何意思？」唐三藏可能是想明白了，即使暗自生氣也是沒用，不如沉下心來，看看這個莊主到底想耍什麼把戲，於是指著月亮門上的字問道。

「不怕見笑，只是我愛慕廣寒宮中，瑤池仙子罷了，所以我這後院，則是按照廣寒宮樣式所造。今日我娘子大婚之後，一同做這地上的神仙眷侶，豈不美哉」朱莊主說罷哈哈大笑。

唐三藏聽完，默不作聲，若有所思。

幾人沿著湖邊小徑，一路走到三層閣樓跟前。只見閣樓上正門牌匾之上，寫著幾個大大的字——「鎖仙樓」

「這是何意？」唐三藏指著牌匾上的字問道。

「呵呵，不過是一時頑話，想起當年嫦娥偷服仙藥，隻身飛升，棄后羿於不顧，所以才有此狂言。聖僧勿怪。」朱莊主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地說道。

「上茶！」幾人進入鎖仙閣一樓大堂，坐定之後，朱莊主吩咐道。

唐三藏再次拿出龍鱗，沉聲問到「莊主，此物究竟從何而來。」

「不慌不慌，」朱莊主大手一擺，忽然話鋒一轉問道：

「聽說聖僧乃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取經？」

「不錯。」

「聽說聖僧乃是受了菩薩親臨指引，想必必定是一心求佛，普度眾生，此去西天，路程遙遠，一路妖魔鬼怪，千難萬險，不知聖僧能有幾分把握到達西天聖地。」朱莊主低頭啜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喉。

「前路雖遠，生死未卜。但是，佛家之人，心懷慈悲之心，若能祛除眾生煩惱貪慾，四諦通明，雖萬死不辭。」唐三藏說到。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如來佛祖坐下高徒，觀音菩薩親自點化之人，一番話說的口吐蓮花舌綻春蕾！」

「可是！不知道你貪圖美色，入贅龍宮，是怎麼回事！」朱莊主忽然一臉嚴厲，雙眼圓睜，對著唐三藏厲聲質問。

「你。。。。」唐三藏大吃一驚，此事除了當時的各路妖怪，應該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了。

「與你何干！」孫劍一步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眼朱莊主。

「俺師父入贅龍宮，乃是為了幫俺騙取金箍棒，哼哼，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哈哈哈，還敢狡辯！你們師徒二人道貌岸然，其實也不過就是貪圖美色，利欲熏心的無恥之徒，就憑你，也配。。。」朱莊主越說越氣憤，一掌拍在桌子上，氣極反笑。

「好好好！走，帶你們看一樣好東西！」說罷起身上樓。

唐三藏與孫劍對視一眼，緊隨其後。李大又跟在二人後面，警惕的看著孫劍二人。

四人一氣爬上了鎖仙樓的三層，又沿著外側長廊走了十多米，終於走到三樓的正門前。

「二位高僧盡然來到蔽庄，請務必參加了我的婚宴在走！」

說罷，朱莊主猛的一把推開硃紅色的大門，只聽嘩的一聲，大門猛的向兩側打開。

「請各位見見我的新娘！」說完一步踏入三樓大廳中。

孫劍等人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竟然全都被眼前的一幕駭住了！

只見，大堂的正中，是一副擺滿了貢品的香案，香案兩旁的掛著層層的紅色紗幔，紗幔與紗幔之間，掛滿了通紅的燈籠，一條大紅的地毯，筆直的從案台出一直延伸到門口，地毯兩旁，分別各立著六個半人高的燭台，每個燭台上，高低錯落的插著六根蠟燭。由於三樓的窗戶都是關著的，所以滿屋紅光，映著一個大大的喜字！

可是，真正讓人一眼就被震驚到的是，面向門口，正跪在地毯上的新娘，只見她正雙手撐地，垂頭散發，血跡斑斑，渾身上下被層層纏滿了鐵鏈，四條烏黑小孩手臂般粗細的鐵鏈，從屋子的四角延伸過來，分別繞過她的身體，牢牢的將她鎖在地上。

朱莊主仰天大笑，大步走過去，一把抓起新娘的頭髮，將她的頭提起來，

「娘子～快來看看，有唐朝聖僧親自來給我們慶賀！」說罷狠狠地看著門口的孫劍二人。

「夜笙。。。」被鎖在地上的新娘，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模糊的看見了唐三藏的身影，一時悲喜交加，可是已經被折磨的有氣無力，只能輕聲呼喚唐三藏的名字。

「嗜殺——雙頭鮫！」一聲怒吼，只見唐三藏雙眼充血，睚眥俱裂。

兩把菜刀化成兩道金光，刷的一聲直奔朱莊主而去。

「無相金剛，降魔杵！」雙頭鮫剛剛飛出，唐三藏雙手再次結印，匯聚靈力再次發動攻勢，只見空中忽然在出現天神幻想，手持降魔杵，一擊之下似有千鈞之力。

「大法無相——佛光袈裟」唐三藏右手一揮，身上的錦斕袈裟袈裟猛的金光四射，攜著無數咒語，化作一道金光，向小龍女捲去。

孫劍第一次見到唐三藏如此憤怒，竟然不留餘力，一瞬間就打出三重攻擊。

「呵呵，不過一個煉魄下階的法師，能將我如何！」

孫劍知道唐三藏救人心切，已經置生死於不顧，如此快速打出三連擊，如果靈氣掌控不好，或者遭到反彈，恐怕會被自己的靈氣，反噬其身。

「妖怪！給我現出原形！」孫劍大叫一聲，金箍棒帶著赤紅之炎，當頭劈下。

孫劍此時已經煉魄八階以上，這一擊也是用盡了全力。

「噹啷」一聲巨響，九齒釘耙與金箍棒撞擊在一起。

而唐三藏的雙頭鮫，原本就是佯攻，此時忽然改變方向，「叮叮叮叮」四聲過後，綁在小龍女身上的鐵鏈應聲而斷！

錦斕袈裟瞬時將小龍女裹在其中，反向折回唐三藏的懷中。

金剛降魔杵劈頭砸下，與金箍棒之力二而為一，硬生生把九齒釘耙往下壓了一大截。

「嗷～」隨著一聲狂吼，一隻身高丈余，一臉凶像，雙眼通紅，獠牙外翻的豬頭人身的豬妖出現在孫劍面前。

九齒釘耙猛的一揮，九道妖氣斬擊瞬時將唐三藏靈氣所化的降魔杵化為烏有，緊接著向孫劍斬來。

孫劍舞動金箍棒，「乒乒乒」幾聲之後，斬擊盡數被彈開。

偌大的鎖仙樓在強大的法力撞擊之下，一瞬間便轟然倒塌。

一陣煙塵過後，只見豬妖飛在半空，身後站著李大和另一名豬妖。

孫劍在廢墟之中傲然而立，身邊的唐三藏則席地而坐，懷裡摟著的正是昏迷不醒的小龍女。

「就是你們，害得我被罰下凡間，又被人暗算投了豬胎，弄成這人不人妖不妖的樣子！唐三藏！孫悟空！今日就用你倆的命，來打破這虛情假意，道貌岸然的天道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