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蚩尤門徒
「咔嚓。」
男子按下了手裡的金懷錶,精細的齒輪嚙合著秒針的轉動。
「滴答——,咔——,咔——」
五,四,三,二,一,動手。
「咔嚓。」
子彈手動的被他向槍膛里推去,在這古老的雨巷煙雨中鳴起火光。而不曾期待的雨點,也在此時此刻沾上了他的槍膛。
「砰!」
少女行路於雨巷的拐角之處,手上的油紙傘上標有青柚的清素。
子彈並沒有如男子所料想的那樣穿過少女的胸膛,手上突如其來的炸膛與碎冰是他始料未及的。
傘面雨粒滾落,少女不假思索的回手收劍入傘。
之後她側身路過,旁若無人的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要殺你的人是蚩尤。」
僅一個照面過後,男子也知道自己的幾斤幾兩,主動開口坦白說道。
「嗯?」
恰巧,少女小半個傘面剛剛沒過牆角,一身素衣羅裙被自已持傘的藕臂突兀的染上血紅。
如果她就這麼當作無事發生,那也太過愚蠢了許些,她悄然拔出傘劍削開了面前飄過來七縷的蠱蠶絲。
但站在少女身後的男子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倒在了血泊之中。少女只能儘快的轉過牆角,眼不見為凈。
轉面迎來的,已經算是她的老熟人了,『草鬼婆』——黎由苗。
「何妹妹都出去那麼久了,一定拿到了不少軒轅劍碎片了吧。」
黎由苗吐出叼在嘴裡隨手從路邊拔來的狗尾巴草,轉手從身後拔出一把修長的暗銀苗刀說道:
「這次的任務出的特急,也沒什麼時間買點好吃的等人,還淋了一頭的雨,回去應該會感冒的吧!真不知道這在組織里算不算工傷。」
「沒事,如果不算的話,我給你添點。」
「啊,哈?」
這麼囂張?
大雨雖未小,少女卻以蹲下收傘收劍,以俯身拔劍的資態小心待敵。
苗刀術主攻上身以劈砸頭、肩、手、胸的強橫攻式而恐怖。
而細劍靈活與快出對手的殺戮反應,是她一次次戰鬥中的唯一依仗。
所以,對於敵人的最大羞辱——是從她的手活下來。
「那麼,就儘力慌亂吧!」
黎由苗先手,雙手橫掃,在這窄到沒邊的雨巷中,可謂是真正的優勢在我。
直線形的刀尖劃過磚石,像是汽油遇見了火焰,左右兩面石牆像是瓷板做的被砍裂了。
而就在這不成刀路的掃刀之下,何墨冰被成功的推到了巷角。
倒不是因為她在面對明顯是在節剩自己體力滿是破綻掃刀之下,沒有勇氣迅速貼身反擊。
在很久以前的她與黎由苗曾經切磋過一次,一個很不喜歡磨磨唧唧的人,絕不可能出現這種輕敵行為。
唯一的解釋只有——這只是一個拙劣的幌子。
也確實,黎由苗的意圖被何墨冰這小娘皮給猜對了,對於打巷戰黎由苗這輩子還是第一次。
之所以刀砍在牆上只用了多年之前的老力道,這是因為她把許些氣力也用在了刀柄之下。
但凡對手些許輕易冒進出手,她兩頭都有足夠力量與空間廢掉對方只可以進行一次格擋的傘或刀,或者以殺換殺看看玩蠱的或玩傘的誰命更硬。
畢竟在戰鬥之中,不一定就得用手上的武器,她刀柄上的蠱毒也同樣致命。
接下來,面對著被逼入巷角的何墨冰,
黎由苗轉手以直刀多次突刺以求空間壓制。
但何墨冰突然打開影響視野的油紙傘是她始料未級的行動,她只能後退給對方留開餘地並揮開雨傘繼續保持自己進可攻退可守的行動視野。
蠍子有毒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讓它藏在人所看不見的夜裡,黎由問比誰都明白這一點。
「心理壓力太大了,我不打了,我不打了!」
黎由苗後退人畜無害的微笑收刀說道:
「反正怎麼說你都已經中蠱了,回到組織我也能說的過去。咱們之間鬧的兩敗俱傷,對誰都沒有好處。」
「你就這麼回去,組織會放過你嗎?」
「拜你所賜,『八仙』與『百姓』之間現在和平共處,聯手起來一齊收拾我們。蚩尤被幾個怪人,胖揍一頓過後縮回了地下城裡一蹶不振。組織被打擊減員嚴重,剛才那個男的在殺你之前,要殺的人——可是我!」
「我要見老闆。」
「你要見就去見吧!據說他重傷到現在才能堪堪下床,說來也奇怪:蚩尤平時這麼袒護你,怎麼又突然叫我來殺你呢?而且,找的人是——我。」
突如其來的撥刀掀天斬,掀起天天上地下空中的所有水滴,刀勢像子彈那般在小巷內席捲著火焰的熱浪。
這是一種很古老的蠱法,通過用蟲蠱把把刀與自己身體里的鮮血連接起來,在她那刻拔刀時手上的苗刀沾滿由蟲蠱迅速分泌出來的,黎由苗身體里特殊的火毒蠱脂。
綠火上不僅有毒,而且燃起來的火焰與刀上的鍍銀會劇烈反應,就這麼一刀下去轟碎花崗岩不成問題。
黎由苗看著面前已經如履平地的小巷,避無可避的何墨冰直接被一刀轟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