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義無反顧

「啪！」一個清脆的響指聲傳遍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

霸道又空靈的聲音在所有人耳邊回蕩：「你們所有人，都將被我埋葬，卑微的人類！」

無數身穿墨綠色軍裝的男子抬起頭，直面那深淵一般的恐懼。

「噠……噠……」

來者從高空一步步走來。

她每走一步，就會在腳底生成一個紫色的小圓盤。

金紅色的雙眸流露出一股王者的威嚴，所有直視她的人腿都不由自主地彎向地面。

黑白分佈有致的緊身衣延伸出12條帶子，每個帶子上都有一個金色的類似於眼眸的圖案。

細長如標槍般的亞空之矛圍繞在她身邊，每個人都知道這個矛能夠輕易地劃開人類所有的希望。

她只是輕輕一瞥，絕大多數人們便被恐懼壓垮了身軀。

「開火！開火！」沒有來由的聲音撕心裂肺地大吼著。

一瞬間，無數個炮彈化作流光，將第二律者的周圍圍了個水泄不通。

人類的武器是可以殺死律者的。

「可笑又拙劣的表演，無能的人類。」第二律者冷笑著打出一個響指，「啪」！

「嗡嗡嗡……」

無數的時空之門在她的周圍洞開，漆黑的洞口將所有炮彈悉數容納。

「人類，你們終會自食苦果。」

第二律者露出邪魅的笑容，再次打出一個響指。

「嗡嗡嗡……」

無數的時空之門將軍隊圍了起來，所有人緊咬著牙關，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渾身都被汗水浸濕。

「說再見吧，人類！」

第二律者獰笑著猛地一握拳。

無數道流光從時空之門內飛出，正是之前人類的炮火。

「讓你們於死亡中牢記，名為空之律者的恐懼，呵呵哼……」空之律者不屑地開口。

人類的陣地在炮火中毀傷殆盡，一朵朵金花在陣地上綻放，訴說著人類的苦難。

「空之律者！」突然有人一聲大吼，身形衝破黑色的煙塵直上天空，手握著一把直刀，紅著一雙眼睛，拼了命像空之律者砍去。

「你得為他們償命！」那人滿臉都是血，牙齒崩斷好幾顆，早已經面目全非。

「呵呵，我很欽佩你的勇氣，只不過死亡，是你不可避免的結局。」

空之律者冷笑一聲，伸出右手對著那人輕輕向下一按。

「唔……」那人痛的悶哼一聲，胸口如同被鐵鎚猛砸了一下，凹陷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感受到我們之間的差距了么，人類。你們不過是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螻蟻，為什麼還要反抗呢？」

「你這個異端，根本不可能理解人類的偉大！你這個……狂妄的律者，終會被人類打敗！」那人吐出四五口血水，依舊堅強地喝罵著。

空之律者眼神一冷，手指輕輕對著那人劃下，身後的亞空之矛如同閃電般飛舞。

「我……只是一個……開端……我會在……亡靈之處……靜待你的死相！」

「唰唰唰！」不到一息的時間，那人就被亞空之矛割裂成了血沫。

空之律者放下手指眯起眼睛：「你們人類，就這麼喜歡送死么？」

又是一個人類飛上天空，只不過他身上的崩壞能波動要比剛才那個人強了不少。

「不，因為你剛才殺的，是我的人。」那人語氣冷冽到了極致，話都沒說完便一刀斬出。

霸道無匹的刀光在空之律者眼中，

也不過強大一點的甲蟲。

「蚍蜉撼樹。」她手指頭隔空一點那個刀光，剛剛還氣勢十足的刀光寸寸崩碎。

那人的眉頭皺了起來，空之律者的力量，至少在審判級！

接著，空之律者的眼神莫名其妙地轉向，望向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雙眸中的金光爆燃：「何人在此窺視！」

「唔……」白寧朔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剛才的，全部都是夢么？」白寧朔揉了揉臉蛋，根本不敢去回憶空之律者最後的目光。

「第二律者降臨了，等等！」白寧朔想起了那個被空之律者殘忍地殺死的人，他可以肯定他沒看錯，那就是朱鈞！

而後來那個想要給朱鈞報仇的，自然是孫青河孫隊長。

「他們……已經……犧牲了……」白寧朔目光低垂，那個噩夢如同魔鬼一般，吞噬著他的心靈。

「不……不對，這只是一個夢！」白寧朔猛地拿起了一旁的手機，撥打出了孫青河的號碼。

白寧朔不停地安慰著自己，不斷地在心裏面期盼著：「只是一個夢！夢怎麼可能會成真呢？」

電話卻始終沒有撥通，直到一個清脆的機械女聲禮貌地通傳。

白寧朔頹廢地放下手機，他和孫隊長分別，也不過八九個小時，孫隊長就已經離他而去，還有樂呵呵不怎麼聰明的朱副隊……

這個世界，已經變成這樣了么？

白寧朔咬緊下唇，雙手拼了命似的抓起床單。

「崩壞……」

白寧朔終於理解了遊戲中的民眾所歷經的悲痛。

「噔噔噔……」這是，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白寧朔眼中爆發出一抹精光，連忙摸起來手機。

上面顯示的是來自孫隊長的電話。

白寧朔顫顫巍巍地接起，聽筒中傳來孫青河沉穩的聲音：「怎麼了寧朔，你想通了？」

聽到孫青河的聲音，白寧朔的心終於回到了原位，他鬆了一口氣，臉上含著笑：「孫隊，我想問一下您的意見。」

那邊似乎沉默了下來，「這個最重要的還是看你自己的內心，別人做的決定終究是基於別人的價值觀。」

李三哲搶過手機，替孫青河回復道。

「孫隊，我還想問一件事。」

「你問吧。」

「如果……我說如果……咱們這兒出現了一個實力極強的崩壞獸，沒有人是它的對手，你們會怎麼做。」

孫青河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原來你在擔心這個，作為一個軍人，我肯定會用自己的生命去擋住它，哪怕連一秒的時間都爭取不到，我也不能放棄身為軍人的職責。」

白寧朔不再說話，只是暗暗咀嚼著孫青河話中的意思。

「隊長！隊長！一個從未見過的崩壞能波動！」朱鈞的腳步聲急促地靠近，像是有一件天大的急事。

孫青河的臉肉眼可見得冷了下來，語氣中也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什麼地方？」

「寧朔所處的醫院，就是這次崩壞能波動的中心……」

一大群人的心同時吊了起來，白寧朔手中的手機慢慢地滑落在地，雙眸無神。

手機里猶自傳來聲音：「有人來支援嗎？」

「有，總部派了一位人類至強者過來，他讓我們至少要堅持3個小時。」

「3個小時么……差不多，通知其他小隊，就是用命填，也要給我填出一個足夠支撐3小時的城牆！」

「是，我這就去。」

……

良久，手機里傳來一個儘可能溫和的聲音：「寧朔，不用擔心，有我們在。」

白寧朔握緊了拳頭，這種別人用命去保護自己的感覺真不好受啊……真的感覺自己就是個廢物。

在夢境中，空之律者僅僅用了半個小時，便將孫青河他們一手布置的防線盡數摧毀。

律者的力量，並不是靠數量就可以將其阻攔的。

白寧朔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麼，連忙抓起手機，大吼道：「孫隊，小心一條龍！」

手機那邊早已沒有任何應答。

「該死該死該死！我怎麼就把這事兒給忘了？」白寧朔無比懊悔地猛抓自己的頭髮。

「不行，我得告訴他們，即使於事無補，我也要告訴他們！」

白寧朔一個翻身下了床，穿好鞋子就往外面跑去。

片刻之後，一男二女回到了房間：「玉京你可好好勸勸他！這怎麼能不說一聲就去參軍呢？」

「知道了媽，咱們都是一家人，我肯定希望寧朔一直在我們的身邊啊！」

「媽！哥！二哥不見了！」白婷婷著急地叫了起來。

「什麼？」白玉京不敢相信地衝進了房間，病床上早已空空如也，只有摔在地上的手機還冒著光。

「這孩子，又往哪裡跑了？真是一天天地不讓人省心！」嬸嬸急得來回踱步。

「媽，別急，他最後一個電話是給孫隊長打的，他估計是想通了，就去找孫隊長了。」白玉京安慰他媽道。

「那為什麼不和咱們說一聲？連手機都不拿？這孩子，唉！」嬸嬸臉上滿是焦急。

「因為他怕和我們說了之後他就堅定不了自己的心了，把手機撂下，正是不想讓我們牽挂他。」白婷婷冷不丁地開口。

白玉京一臉驚訝地望著她：「你怎麼這麼懂？」

白婷婷無所謂地聳聳肩：「小說里告訴我的啊，都是這麼寫的。」

白玉京：……

「唉，參軍了也好，參軍了也好！」嬸嬸嘴裡這麼說，臉上卻劃過兩道淚痕。

「媽，別擔心，寧朔一定會回來的。咱們先回臨時營地，找個時間再給寧朔聯繫好不好？」白玉京語氣溫和地安慰著他的母親。

嬸嬸點點頭：「我們……走吧。」

三道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