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話 好人
當童佑小睡片刻后睜開眼睛時，天已經黑了，外面刮著微弱的寒風，窗戶不時的嘎嘎作響。
環顧四周，卧室里空蕩無比，那四張床都是空的。昏暗的月光照射在了眼前桌面上的已經拼湊好的拼圖。
「這麼晚了還不回來嗎，弦與清都去哪了？」
帶著這樣的疑問，佑走出了卧室。
佑站在走廊里環顧著四周，狹長的走廊里僅留有一盞泛著微光的小燈，還是那麼單調，一點趣味都沒有。
通往二樓的樓梯突然傳來了下樓的聲音。
佑被這聲音所吸引，緩步走向了不遠處的那段樓梯。
是面頰陰沉的院長，他從上面往下走著。看到了抬頭望著他的童佑后，立馬就換了一副慈祥和藹的嘴臉，並關心的開口問道。
「佑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嗎，是不是失眠了？我的房間有治失眠的藥物，需要我拿給你嗎？」
跟佑說話時完全沒有身為院長的調子，他總是能與孩子們打成一片的原因與這樣的語氣脫不了干係。
40多歲了，清瘦的面龐還留了點充滿藝術氣息的鬍子。院長名叫伯馬，妻子在3年前出車禍去世了。
這個孤兒院是他一手創辦的，有9年的歷史了。在這期間陸陸續續收留過一百多個孩子了。
「我剛醒，出來找我妹妹與弦，院長叔叔有看到她們兩個去哪了嗎？」
佑表現的有點鬱悶，他不明白那兩個人這麼晚了跑出去幹什麼。
「哦，彌弦今天傍晚時去小奈護工那裡住了，小奈在別的地方也有個房子。童清的話，應該跟她們一塊吧。」
「她們兩個出去玩也不跟我說一聲。唉，算了，我回房間睡覺去了。」
佑本打算就這麼結束與伯馬的對話，可剛一轉身，佑突然想起了前天後院的那具屍體。
後院的門是上了鎖的，伯馬是肯定有鑰匙的，楊小奈應該也會有鑰匙，那他們肯定與那具屍體有關。前天晚上那個人，與他們脫不了關係吧。
佑的表情變得有些惶恐了，他越想越不安。
他看一眼走廊今天那扇生鏽的鐵門后，扭頭凝重的看向了身後的伯馬。
「需要我幫你聯繫小奈嗎？佑。」
他的表情還是那麼祥和，像一個慈祥的老父親一樣看著佑，可是佑卻覺得後背發涼。
他不感與伯馬對視了，連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了，趕著緊湊的步伐逃回了房間。
留下伯馬在一片黑暗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憧憬著回到生養它的天空時的喜悅，攤在地面上的雪兒沒有翅膀，烏雲會讓它飛向天空嗎？
.....
黎明漸漸的靠近了。曙光從前方出來了，他的背後仍舊是是空洞的夜。
童佑在這個時候醒了。當他醒來時，清已經回到了屬於她自己的那張床上，而彌弦卻依舊不見蹤影。
「清，你回來啦。弦呢，她沒跟你一塊回來嗎？」
童佑問到。他沒睡好，腦子已經被那具屍體折騰的精疲力盡了。
見緊緊裹住棉被的清久久沒有答覆，童佑有點不安，他趕緊起身下床走到清的床前。
清低聲抽泣著，她的面部死灰，看不出一絲的活氣來，就像是一個腐爛了很多天的屍體一樣。
眼見哥哥走到了床前，清再也忍不住了。這一次她選擇了死死抱著哥哥失聲大哭著。
可她還是沒有告訴他唯一的親人她遭遇了什麼，
因為她不想哥哥與那該死的伯馬拚命，這麼做哥哥是沒有活路的。
.....
天已經完全的亮了起來，與前幾天不同的是，這個早上沒有烏雲來遮住太陽。
外面寒風呼嘯著，時不時能聽到樹葉被吹動的沙沙聲。
卧室的被突然的推開了，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一下子闖了進來，她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門檻下大喊到！
「清與佑想我了沒有！我昨天可是一個下午都沒有回來呢！」
是彌弦，她從小奈家回來了，但是小奈還留在她的另一個家裡頭，畢竟還沒到上班時間。
「彌弦？你不是應該與清一塊回來嗎？清是不是在小奈家受委屈了，這麼一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看著進門的弦，佑感到十分地詫異。此刻的佑正在童清的床邊安撫著她。
「清沒跟我一起去小奈的家裡頭啊！為什麼你要這麼說啊！」
弦回答著佑說的話。很明顯，她也有點不明所以。
「可是院長叔叔明明說....」
佑說到一半，遲疑了一會。他看向了眼前童清的那張死沉的臉，以及好幾處與她潔白的手臂格格不入的淤青。
「該死，那傢伙到底都對你幹了什麼啊！」
一瞬間，佑明白了一切，他大聲咆哮著。他的內心此刻怒火中燒，恨不得將伯馬那個死鬼碎屍萬段！
清沒有說話，她渴望得到救贖很久了，可他不想救贖他的人因為惹怒了伯馬而死。
她只好將頭深深的埋進被窩裡。
「伯馬那個傢伙呢！他去哪了，弦回來的時候看到他了嗎！」
童佑猛的起身，徑直朝著卧室門口奔去。他的眼神此刻只留下了仇恨，連站在門口的弦都因為擋了他的道而被直接推開。
「好痛！」弦被推開后，她的後背硬生生撞在了牆壁上，痛的她一臉委屈的說到，「佑這傢伙到底怎麼了，怎麼一下子火氣變得這麼大！」
前院門口的橡樹的那算不上粗的枝幹在寒風無休止的怒吼中顫抖著，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下。
佑的火氣直衝心頭，他將整個孤兒院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伯馬的身影。
反倒是他弄出的大動靜，將二樓的那兩個孩子吸引了下來。一個是高秋，另一個是只有6歲的小女孩方煙生。
看著一向很冷靜的佑變得這麼暴躁，高秋想上前問候一下他，卻被直接駁回。
「你在找什麼呀？」
方煙生站在高秋的背後關心的問道。
佑瞟了她一眼，沒過多理會直接走開。
「是在找伯馬叔叔吧！天剛亮他就出門了，他還答應了我要給我帶好吃的呢！」
方煙生的一句話，直接讓佑停下來急促的步伐。他走到了方煙生面前，心平氣和的問道。
「真的？你確定他不是在孤兒院某個角落裡躲了起來？」
「嗯，我確定！他真的出門了啦！」
就在二人對話期間，能從前院進來的大門被直接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