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當眾示愛

§§第十章 當眾示愛

賴小鳳終於回來了。

當晚上允歡歡推開宿舍門時,讓宿舍的陣容給驚呆了。四處都是丁字褲,她以為自己錯入了丁字褲店。

「哈嘍,親愛的歡歡,感覺如何啊?」賴小鳳戴了一頂尖帽子,十分像撲克牌里的小丑。

「西瓜,你幹嘛呀?」

「你可以去看她的最新簽名:今年畢業不收禮啊不收禮,收禮就收丁字褲。」於明蘭搖頭。

這句廣告詞說出來,人人都具有原著的節奏感。允歡歡差點沒笑倒,「西瓜,哈哈,有創意,有創意。」

「有創意吧?歡歡,你要幾條?」

這麼快到自己這兒了?只是覺得她這簽名有創意而已,不是覺得丁字褲有創意。

想想後面即將的盤問,允歡歡想,罷罷罷,權當是買路錢了。

「兩條吧。」自己一條都不會穿,別說穿,拿回家的可能性都沒有。直接放在塑料袋裡,丟在垃圾桶旁,供誰揀去吧。

「no、no、no,」賴小鳳左右開弓,兩隻手拿的滿滿的,「這麼好看的丁字褲,怎麼可能只要兩條呢?」

允歡歡一咬牙,「四條吧。」

「好咧,上好的丁字褲四條。」賴小鳳唱著調子在宿舍里扭了一圈兒。於明蘭錯愕,「歡歡,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能有什麼事兒啊?只是覺得,大家既然是同一屋檐下,總是要相互照顧些才好。」

這麼一說,賴小鳳立刻不扭了,啃鴨脖子的於明蘭也不吃了,兩人虎視眈眈,「說,歡歡,什麼事兒?」

打敗了,自己怎麼就是騙不過這兩位呢?

「沒有,絕對沒有。」允歡歡舉起右手。

賴小鳳圍著她轉了圈,還像警犬一樣的嗅了嗅,搞的允歡歡跟著直起雞皮疙瘩。

「歡歡哦,難道你沒發現么?只要你要說假話,眼睛會眨的特別快?」

「真沒有。」允歡歡便使勁睜著眼睛,盡量不眨。

「沒有?」

「沒有。」允歡歡的腿都是顫的,賴小鳳是最難對付的。

賴小鳳自以為犀利的眼神穿過她,十秒鐘后,「算了,看來是真沒有了。」

話音剛落,允歡歡的電話響,她急忙翻開包,找出手機。屏幕顯示:羅非魚,嚇的她手都軟。克知非?

她心驚膽顫的看了看那二位,臉上乾笑,「咳,我爸。」

賴小鳳一皺眉,允歡歡趕緊跑到走廊里,「喂?」

克知非平平常常的聲調,「歡歡,我回公司有點事,忘了帶門卡,你過來開門吧。」

「啊?哦,好,我馬上就去。」允歡歡高度緊張,立刻就應了。

一推開宿舍門,四道刀子一樣的目光射了過來。

賴小鳳晃著那張綠色的門卡,「歡歡哦,這是蝦米哩?」門卡上,龍行公司的大logo在燈下,顯眼無比。

……

招了吧!

好友不跟潑女斗,何苦呢?

……

「這麼說,你是以心相許了?」賴小鳳倚著桌子,站在允歡歡左面。

「不是啊,只是覺得那公司還可以。你知道,我是不願意去做學術奴隸的。」

於明蘭倚著床桿站在右面,「倒也是。不過,你都把他們拒了,他們為什麼又來找你?」

「也沒完全拒了,當時就說我有事,暫時去不了。後來有一天發瘋,就去了。」

賴小鳳和於明蘭一左一右,一個從下往上看,一個從上往下看,一直看到允歡歡渾身發毛,才點頭。

「未婚男女,如此相契,未嘗沒有姦情。」

「忽左忽右,卻能容忍,恐怕中藏玄機。」

兩人異口同聲,「說,他到底為什麼叫你回去?」

允歡歡一抖,「兩位,我哪裡知道啊?要問,你也得去問他啊。」

四隻眼睛繼續審視。允歡歡心說,審視吧,再審視那最丟人的簽offer和簽協議的兩段我也不會說的。否則,我大學四年的光輝形象可就晚節不保了。

「真的再沒有別的故事了?」賴小鳳露出自以為狡黠的笑容。

「沒有,我保證,沒有了。」允歡歡忙不迭的豎起左手。要招也不能都招,少招點兒,坦白從寬。都招了,那就只能牢底坐穿了。

於明蘭摸下巴,「通常情況下,態度這麼好的歡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一左一右兩根手指指著她的頭,「有重大情況隱瞞!」

「靠,」允歡歡一拍桌子,嚇了那兩位一跳,「有完沒完啊?我天天白天在那個破公司提心弔膽,晚上還要回來受你們盤問,你們還有沒有點同情心?」

賴小鳳和於明蘭立刻換了模樣,「怎麼了?墨盒又欺負你了?」

「……」不是墨盒啦。「沒什麼啦,就是工作很無聊。」

兩人鬆了口氣,賴小鳳說,「什麼工作有聊?天天數丁字褲有聊?」

「就是,就那跟智商毫無關係的智商題有聊?」

「世界由無聊組成,我們是無聊的一分子。」

「在無聊的荒漠中耕出無聊來,這便是生活。」

「這是新時代的悲哀。」

「是人類進化的無可奈何。」

……

703又駕駛著跑題牌宇宙飛船在浩瀚的星際中旋轉,允歡歡長舒一口氣,這關可是過了。

她趕緊說,「二位,我要趕著回去開門,不和你們說了。」抓起包就飛奔出門。

龍行公司大堂,允歡歡氣喘吁吁。

哪兒有克知非呀?

正在左顧右盼的時候,忽然電話響,是羅非魚。

「你到了?」

「到了,克總,您在哪兒?」

「哦,我叫了保安,不用你來開了。」

允歡歡要抓狂,她使勁咽了咽,「好,沒耽誤您的事就好。」

她準備要掛電話,克知非悠悠的說,「算了,既然你都出來了,那我請你吃飯吧,免得你申請加班費麻煩。」

允歡歡要倒。老大,能給錢,為什麼不給錢啊。

她氣的皺了下鼻子,那邊還是不緊不慢,「還不出來?我不想熄火。」

眼角的餘光瞄到那輛灰色的車,她心裡跳了跳,趕緊跑過去,陪著笑,「克總,不用了。」

克知非一挑眉,「為什麼?」

「呃,剛從家裡來,父母說好了,要我回去吃飯。」她的潛台詞,「你還是給我加班費吧」。

克知非的眼光流連了她下,「你確定,你說的是實話?」

加班費的迷夢跑遠了,允歡歡咬咬牙,「確定。」

克知非悠悠的說,「那就是我見鬼了。我剛才明明聽到一千隻鴨子在電話里吵。」

允歡歡的臉迅速升溫。剛才在走廊里,是有兩個女生在說話。那兩位是隔壁的,站在門口邊找鑰匙邊討論。話題是,她們洗澡碰上了那位外號叫sobig的「波霸」。

呃,這個問題……

允歡歡的臉上如賭盤似的變了變顏色,一抬眼,看看車裡的悠閑帥哥,立刻說,「呃,這個呀,這個,嗯,是這樣的,我媽老早說,今天晚上務必回去吃飯。」

「說過一次假話的人,誠信要破產一次。」

允歡歡抬起頭,「克總,我保證,我沒有說假話。」

克知非的手隨意的放在方向盤上,「可我怎麼聽說,好像李教授去參加學術會議了?不在家?」

嗖!

允歡歡的心就上去了。媽媽是去參加學術會議了,這件事情,他怎麼會知道的?

克知非笑了,「我其實只是隨便聽了一下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其實,他只是信口胡了一下說,比較恰當。

允歡歡硬著頭皮,囁囁嚅嚅,「呃,就是因為媽媽不在家,所以要回去做飯給爸爸吃。」

克知非也不笑,手搭在方向盤上,望著前面,「歡歡,一個謊話說三遍都說不圓,你的水平也夠差的。你就是不想和我去吃飯是嗎?」他的語氣里,不知怎麼的,有些黯然,看的允歡歡心裡很內疚。

「不是啦,克總。」

「唉,又說了一次謊。」

「真不是的。」允歡歡的聲音里充滿了真誠。

「哦?」克知非一挑眉,「那就是願意了?」

「呃……」允歡歡卡殼了。她咬咬牙,很悲壯的說,「好,那我就去。」伸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裡面,似乎氧氣不足。允歡歡在努力的調整呼吸,旁邊卻有人輕鬆十足,「歡歡,非常感動你以大無畏的精神上了車。不過,我原來打算半小時吃完飯,之後我還有事。現在我們說話就浪費了二十分鐘,怎麼辦呢?」

允歡歡愣,「克總,您的意思是……」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有個應酬。沒什麼,也就是喝點酒,正好,你去幫我擋擋。」

允歡歡被震的在位子上搖晃了一下,迅速坐直,抓著車把手,「那我還是不耽誤您的事了。」

允歡歡在克知非的笑聲中下了車,看著車子絕塵而去。心裡憤憤的想,原來就是拿我耍著玩兒。

貨真價實的大灰狼!

自從那天後,允歡歡每次看見克知非,腦子裡都自動會叫:當心當心當心,大灰狼大灰狼大灰狼。

每次回答克知非的問題,心裡都忐忑的心轉幾個彎兒,落實之後,再小心回答。

克知非彷彿看透了她的用意,只笑不說話。可他越是笑,允歡歡心裡越嘀咕:不會又出什麼妖娥子吧?

可疑,十分可疑!

幸好有午飯吃,而且還可以和應冬帥哥聊聊天。全公司除了墨盒和大灰狼外,允歡歡和其他人都沒有工作接觸,所以,也沒有其他交往。午飯是她唯一的與外界的交流機會,她便格外珍惜。

中午吃飯,應帥哥隨意的說,「要司慶了,真忙。」

「司慶?」

「是啊。下周三可是咱們的司慶啊。」

允歡歡哦了聲,目光飄到牆上的萬年曆,上面顯示今天是3月25日。她漫不經心的轉回目光,嗯?等等。再轉回去,今天是3月25日?差點沒把口裡的飯噴出來,下周三不是4月1日么?這麼有創意的日子?愚人節過司慶。

「冬蟈蟈,你確定,是4月1號?」

應冬看著她扭曲的臉,聳聳肩,「怎麼了?4月1日,多好記。」

允歡歡忍不住,笑聲越來越大,笑的應冬毛骨悚然,他白目的看著她,搖頭,「什麼思想?愚人節又不是法定假日。」

允歡歡一邊哈哈笑,一邊說,「若是法定假日,不成了舉國都是愚人了?」說完了她又開始哈哈笑了。

應冬吃了口飯,「有沒有什麼節目貢獻一個?」

允歡歡繼續狂笑,「冬蟈蟈,我們學校最近也在籌節目,準備畢業晚會,哈哈哈哈,她們學了個舞蹈,就是那個《千手觀音》,哈哈哈哈。」她說不下去了。

應冬皺著眉看著她,「歡歡,你沒事兒吧?笑成這樣?《千手觀音》是蠻好的一個舞蹈呀。」

「當然啦,你那是沒見我們那山寨版的。山寨版果然具有化虎為犬的絕高技能,她們跳時都這樣兒、這樣兒,」允歡歡放下勺子,轉著脖子、表情凝重的把十指叉開往面前一揸一揸的抖來抖去,盡量想著賴小鳳回來表演給她們看時那如殭屍一般的動作,「哈哈,你知道嗎?他們還給這起了一個特別形象的名字,叫《傻亮手指》,哈哈哈哈。」允歡歡笑的前仰後合。

不愧是中文系的學生,起的名也形象,《傻亮手指》,貼切,有才!應冬也忍不住了,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餐廳里紛紛側目,包括某男和某女。

允歡卻渾然未深覺,對著應冬竊竊私語,「蟈蟈,我覺得咱們也可以排那麼一個節目,正好應著愚人節這個檔期,多麼同步、協調。」

應冬先噗哧笑了,露了兩酒窩,然後瞪了她一眼,「去,司慶是嚴肅的話題,怎麼能出這種主意?」

允歡歡笑嘻嘻的,「大家都是年輕人,樂一樂,有什麼不好?」

應冬搖搖頭,「你這傢伙,人小鬼大,我看非要有人治治你不可。」

允歡歡手舞足蹈的做鬼臉,「能治我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啊生出來,啦啦啦。」

應冬看她那個鬼樣子,又笑了。

幾天以後,又是中午吃飯時,應冬問,「你們那舞蹈排的怎麼樣了?有改觀么?」

允歡歡嘿嘿的笑,「她們不跳了,換節目了。」

「為什麼?」

「嘿嘿嘿,請來的舞蹈老師們聽了他們起的名字后,拒絕教了,說他們褻瀆了藝術,哈哈哈哈,」允歡歡掩口大笑,「你知道嗎?然後我們又換了一個節目。」她自顧自的又笑了起來,「我們系主任發狠,別小看我們中文系的學生,這次還非要跳個帶有我們中文系特色的舞蹈出來。」

「然後呢?」

「這次換成《平遙古韻》了。」

「那很好啊,很有古典特色。」

「是很好,只是,嘿嘿嘿,哈哈哈。」允歡歡又哈哈大笑了。

中文系的歷次表演皆屬墊底,人人視演出為畏途,《傻亮手指》已經傷了一批人的元氣,第二次找人,死活找不齊八個適齡女青年。於是,系黨委書記下死命令,凡是被列為入黨積極分子的,統統要參加排練。

在此條件下,703一心為了入黨考公務員的於明蘭同學就被光榮的選上了。

「靠,那麼多人,都夠排《黃河頌》的了!」於明蘭坐在床沿上,兩條粗腿搭拉下來,胖臉上一幅憤憤的表情,「那樣兒的,腰得這麼扭,手還得擺出水波式的效果。」她一扭,床跟著吱呀一下,比她的腰扭的幅度大多了,「就我這腰,扭的過去嗎?什麼《平遙古韻》,我看可以叫《農婦趕雞》!」

想到這裡,允歡歡講不下去了,又開始哈哈大笑。周圍再一次側目,應冬連忙拐她。允歡歡一邊低頭笑一邊想,這能怨我嗎?難以想象,報幕員說,「請欣賞下一個節目,《農婦趕雞》。」哈哈哈哈,她小聲對應冬說,「要不,咱也排個《農婦趕雞》?」應冬也笑了。

周三下午,羅墨荷要走,一直在留意她動靜的允歡歡連忙站起來,「羅秘書,您是去參加司慶?」

「啊,不是。」

「哦,中午吃飯時,應冬和我說,三點司慶,要是不忙的話,能不能過去幫他個忙。」現在都已經兩點五十了。

「哦?」羅美女挑眉,「這樣啊,你的工作,做完了?」

「還好,剩的不多。」允歡歡的胳膊發酸,為了參加這個活動,她已經一上午沒歇啦。

「嗯。那你去吧。」羅美女說的十分勉強。

允歡歡謝了她,奔到了20樓。五分鐘后,羅墨荷和克知非到場,全場起立,鼓掌。

「大家隨便坐。」克知非帶著笑,眼睛環視全場,在某個點停留了幾秒,然後說,「咱們公司的司慶剛好和某個節日重合,」全場大笑,允歡歡縮著肩膀往人群後站了站。恐怖啊恐怖,不要意有雙關啊。某個節日,大家都知道啊,不是我一個人知道的。克知非後面說的什麼,她就沒聽見了。

過一會兒,應冬上去,隨意的說,「今年只是普慶,咱們公司氣氛寬鬆,也不願意做成太正式的晚會,大家就一起參與參與吧。傳統節目,擊鼓傳花。」

允歡歡癟嘴,還高科技公司,沒創意,擊鼓傳花。下一秒她就被鎮住了,人家龍行公司的鼓和花都不是凡品。音樂響起,全場人員或一個、或二個、或三個四個圍成一團,隨著音樂的鼓點晃動,激光束也配合的造成各色效果。允歡歡跟著瞎晃了幾下。音樂停止,一個紅色的激光點停在一位員工頭頂,倏的爆出眼花繚亂的花來。允歡歡看呆了――原來,這就是「花」啊。

大家後退幾步,圍著一個圈兒,將這人留在正中心。這位同事自我介紹后,大大方方的表演了一個口技,眾人鼓掌。又跳了一循,鼓聲停止,另一位同事表演了一個魔術,全場隨著他變出來的鴿子大叫、大笑。

允歡歡羨慕的看著,真好,能變出鴿子來。她一邊心不在焉的跳,一邊想,似乎我應該和他討教討教,就可以瞞過宿管阿姨,把雞帶回宿舍,讓於明蘭給我們表演《農婦趕雞》,哈哈哈哈,她愉快的笑了起來。

可是,下一刻,樂極生悲的時刻到了。

全場肅靜,她也跟著靜了。大家退,她也跟著退。身旁的應冬低聲說,「歡歡,你不能退了,這次表演節目的人是你呀。」

啊?她仰起頭,爆開來的激光花映在她的臉上,刺的她的眼睛都睜不開。

她慢慢的正過了臉,哭喪著臉說,「怎麼到我了呀?」

全場轟笑。有人喊,快齣節目吧。

「我……我……」允歡歡沮喪,她什麼節目也不會出,沒辦法啊,從上幼兒園開始,她就被父母以玩物喪志為由剝奪了學這些的機會,怎麼辦呀。

她求援的望著應冬,後者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她簡直想哭了。

「我……」她剛要開口說,「我給大家朗誦首詩吧」――沒辦法,只會這個了――就讓人打斷了。

「允歡歡,你不是說,你們學校排節目?」克知非聲音柔和,卻具有極強的殺傷力。

「啊,」允歡歡立刻提高警惕,「克總,那是他們,我沒學。」

「不是吧?」克知非的語氣里充滿了大驚小怪,「那天中午在餐廳,你不是還表演給應冬看過?」

「我沒有啊。」

「是嗎?我們好像都看見了。應冬,你說,當時允歡歡是不是表演了?似乎還充滿感情的亮了幾下手指、扭了幾下腰?」

允歡歡哭,老大啊,你不要這麼問啊,你這樣問,應冬只能說是啊,你得問前因後果啊。我那是講故事啊,不是表演啊。我那是充滿感情啊,不過是笑的感情啊啊啊啊啊。

應冬同學果然別無選擇的說了是。這是絕對的真話,允歡歡確實是「充滿感情的」表演了嘛。

眾人的目光又一次回到允歡歡的身上。

「克總,我,我真的不會呀,我……您讓我朗誦首詩吧。」

克知非的口氣充滿著鼓勵,「歡歡,你要相信自己。你想,你那兩次在餐廳表演的多麼富有感情?是吧?」

允歡歡在心裡暗自垂淚,我是富有感情,可是,不是那個感情啦。嗚嗚嗚嗚,這不是一個概念啦。

眾人期待的目光再一次轉向了允歡歡。別無選擇,允歡歡只好悲壯的說,「那麼,請大家欣賞舞蹈,」她停了下來,兩個舞蹈她只會兩個動作,一個是賴小鳳回來學的「傻亮手指」中的手指功,一個是於明蘭回來學的「農婦趕雞」中的扭腰――倒都是關鍵動作,可是,如何結合啊。

到底是中文系的大才子,電石火光那一秒,允歡歡已經報出了名字,「……請大家欣賞舞蹈,《亮手趕婦》。」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舞蹈?然後搖頭,沒聽說過。

沒辦法啊沒辦法,「傻亮手指」和「農婦趕雞」只能結合出這樣的基因,其他什麼手指農婦、亮手趕雞就不要提了,太露餡了。

允歡歡一咬牙,亮出了右手的手指,眾人驚訝。她接著往外一撇――這叫撒雞食。眾人的目光隨著她的手指扭了過去,然後又見她亮出了左手,頭配合的往後一甩――這叫躲雞啄。

眾人的目光隨著她曲曲折折,不知音響師哪裡來的靈感,居然放起了《二泉映月》。faint!悲悲戚戚也就算了,主要是太長啦,我就會兩個動作呀!

音樂終於臨近結束,胡亂抽瘋、揉合醉拳藝術、拿著手亮來亮去的允歡歡突發奇想,最後來了一個芭蕾舞劇式的飛躍,單腿跪下,兩手張開,往前一送――

「叭」,兩隻手剛好一左一右的卡在某人的腿兩邊。

仰頭向上看,那人正好往下看,四目相接,音樂戛然而止,場面定格,掌聲暴風雨似的襲了來。

克知非一邊盯著她,一邊鼓掌,嘴裡還雲淡風輕,「不錯不錯,歡歡的舞蹈充滿了後現代趣味,名字起的也好,《亮手趕夫》。」

允歡歡心裡的淚如黃河水一樣決堤。鬱悶,後現代?是夠後現代的,這都啥跟啥呀。可憐的《千手觀音》、可憐的《平遙古韻》,瞧見沒?山寨版的山寨版就是這樣的,這就是水簾洞版!

當然,那水,是自己的淚。

自從司慶上表演了《亮手趕夫》后,允歡歡在公司的知名度陡的增高起來,走到哪裡都有點頭致意的。

離的近的如應冬者,則很好奇的問,「歡歡,這個『亮手』我能明白,『趕夫』是什麼意思?」

允歡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人小好奇心倒不小,怎麼那麼多事兒?」

應冬不為其**母老虎的假象所動,歪著頭想了一半天,「『趕夫』?是『丈夫』的夫嗎?」

允歡歡掄起右拳,「冬蟋蟀,你要找死嗎?」

應冬張大嘴巴哈哈笑了,「歡歡,你最後明明在趕克總,你不是犯了花痴病吧?哈哈哈。」

允歡歡氣的,從兜里掏出包紙巾,沖著那嘴巴就塞了過去。

鬱悶!當雙目一相接,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一直在想,體操運動員下雙杠也沒有位置這麼準確的,為什麼就那麼巧,卡在他的兩腿邊?以至於克知非發表「精闢言論」時,沒聽明白什麼「趕夫」「趕婦」的。司慶結束后,羅墨荷看見她「嗤」了一下,扭轉高傲的脖子,她還以為是自己出了風頭,惹她不高興。後來,聽到同事們的小事議論,她才明白了克知非說的是「趕夫」。

她的臉悄悄的紅了許久,然後又悄悄的轉白。誰說我懷春了?我其實只是精神煥發!

可是,她還是覺得心虛。一連幾天,見了克知非,總是低著頭,不敢看他。

照常的送咖啡,照常的送信息搜索的情況,照常……可總覺得不對勁,怎麼個不對勁兒法,說不上。

她老覺得他的眼光中有什麼,可偶爾溜一眼,又覺得沒有什麼。在他面前,她總是自己心神不定,嗯,一定是多次慘遭迫害,所以有心理陰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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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太狼和歡歡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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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當眾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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