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突然的機遇

主角現在有點懵。

隔了好一會，適應了現在的場景后，他皺著眉，托著臉，盯著地上的鐵坨坨，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它：

「你在叫我？」

「不然呢？」它突然換了種聲線，聽著像三十來歲的大叔，淡淡的無奈從聲音里透出來，「這就你一個大活人，不找你找誰？何況我都送你面前來了。」

「萬一送錯……」主角的話被鐵坨坨打斷。

「絕對不會。抽豐快遞在這方面管控一直很嚴，幾千年了都沒出現送錯貨這種情況。老鐵放心，這點是我們大家公認的。」

主角長長的喔了一聲，點了點頭。

「好噠～現在讓我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

嗯……不知道你還記得什麼，但你檔案上就是這個名字，幫你回憶一下。你叫寂離，年18，好古文，六藝經傳皆通習之……」

「等下，你是不是念錯東西了？我真的叫寂離嗎？『不知道你還記得什麼』這話是個什麼情況，你知道我失憶的原因？」

「額……真對不起啊，看串列了，咱重來，重來。」鐵坨很自然的忽視了寂離另兩個問題，「你叫寂離，年18，性別男，錢唐理工大學准校生，高中三年又復讀一年，以651的成績勉強逃離冀北。

家庭不能叫和睦，只能叫奇差，雙親離異，就算這樣關係也沒多改善多少。從小朋友稀少，雙親離異后更是如此。初中、高中一直沒搞過對象，嘖。」鐵坨十分佩服的感嘆一句：「真是神奇。」

「那語氣是什麼鬼(；一_一)這有什麼好神奇的，在下只是沒有這樣世俗的願望……」寂離突然變正經，用一種十分嚴肅的語氣問道：「現在該說說你自身了吧，畢竟嘮這麼久了。」

「嗯，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宇宙超級無敵牛X系統PLUS版的內置AI，編號88724，你可以叫我葉。

恭喜你，你被我們協會成功的看上了！還有你唱歌真的很難聽……」

「嗯……」寂離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一臉複雜的看著葉，「這個，不怪我吐槽。問題是你們有我的相關資料，明知道我唱歌不行，卻不調整激活方式，這是不是一種變相的願意受虐。」

「還有啊，咋來的這麼晚？白讓我在這等著；這到底哪啊？黑咕隆咚然後光不刺啦的一片；你咋是還散裝的就被發過來了？誰家小說里的系統不都是整個的嗎；啊還有那什麼協會？那又是幹嘛的？幹嘛就選我？你可得好好跟我說道說道。」

「啊對對對，你有沒有什麼商店，地圖，能不能萬界穿越什麼的？」寂離一臉好奇的盯著葉，「我看那些小說里好像多多少少都有點這些元素，誒……好像還有什麼儲物空間，情緣體系一系列的，哎呀……」寂離默默地無視掉葉，獨自一人托著臉開始碎碎念。

可憐的葉聽著頭都大了，哦他連頭都沒有，那沒事了。但是，葉他還只是一個剛蘇醒意識的小AI，就要受到這樣宛如邪神低語立體360°環繞版的碎碎念式摧殘！可憐的娃，讓我們為他默哀一秒鐘。

「這個，好，好的，我會說的，好的……好！好了！別說了！閉嘴！問題太多了！該解釋我會解釋！該說明我會說明！現在，讓我梳理一下我的腦子。」

「額，真對不起……話說你有……」

「閉嘴！」

被凶到的寂離乖巧的坐在地上，一臉無辜的等著被煩到生氣的葉回來給他講小故事。

「嗯……」葉好像嘆了口氣，聲音還有點抖，小小聲的念叨：「麻煩死了，怎麼有這麼多問題，我怎麼攤上了這麼個玩意……還是我自己選的……」

葉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他應該沒有嗓子這個結構但他就是清了我不管），「之前，我們恆月協會出了個小說成癮的異類，他就特別想把小說里的系統給造出來，每隔多久的丟一次骰子，挑個星系挑個人，然後把系統給他們讓他們去升級打怪，迎娶白富美或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

他就把這個想法和項目大綱投給上級，結果通過了！於是恆月就新建了這麼一個小科，完美重現了他的想法，直到現在。

而你就是我們選中的其中一個倒霉，咳，嗯幸運兒，嗯，幸運兒，幸運兒。正好你也馬上要嗝屁了，更加符合我們的選人標準。」

「？等等？快嗝屁了？你們怎麼我了？！啊~我的清白之身！」

「你在想什麼玩意，現在小孩想象力怎麼豐富啊(「▔□▔)你是真不記得還是怎樣，你被那麼大個車撞了就沒點印象的？現在也就還能活個……兩三天吧。不賴我啊，是你自己拼的太慢了，跟我沒關係啊。」

寂離滿眼都是「你看我信嗎」的盯著地上的鐵坨坨-葉。

「總之就是這樣啦~讓我接著解決你之前的問題。

這是你意識里的一片空地，為啥黑的要命還是問你自己吧。來之前該死的檢查機壞了，光顧著修沒時間拼了，就連盒的給你發過來了。」

寂離皺了皺眉頭，「那我這個兩三天也不能完全賴我啊，你們有很大的問題啊。」

葉的語音變得更加懶散，更加無所謂，「是，但起碼還給你張拼裝說明，想投訴就投去，我管不著你，他們也不怕這個，愛咋滴咋滴，」

「這……有黑幕啊。」

「我看你長得像黑幕。繼續啊。恆月啊……涉獵的面很廣，我也不好說，基本生活用的都有吧，還有點別的……嗯……反正有嘛要的找恆月，基本都有。

但是！我可沒有什麼商店一類的東西，所以你就不可能從恆月那邊拿到一點點物資。嘿嘿嘿，靠自己吧小夥子。」

寂離略帶鄙夷的瞥了眼葉，「那要你有個毛用。村口大鵝還能叫喚兩聲，看個家門，到時候還能吃肉呢。」

「功能可多了，比如咱現在用的這個語言翻譯器，剩下的您自個慢慢探索吧。現在我就想問你，你這個倒霉蛋子要不要接受我們的提議，要不要去什麼類似世界或是異世界禍禍。」

「一點都帶不演了是吧。嗯……」寂離側首沉思了一會，語出驚葉：「所以這就是你為啥沒有改激活方式的原因是嗎？」

空氣凝固了一瞬。葉語氣里充滿了猶豫和不解，跟不太上寂離的思維，緩緩的問出口：「所以你沉思的原因是這個？！我說了這麼一大堆，你就想說這個？嗯？」

寂離十分誠懇地點了點頭。

「你有大病吧！咱看過醫生嗎，關注點偏差太嚴重了吧！該去看看，試著治治了。」

「用不著勞煩人家，我知道自己很有病，感謝你的關心。但是，你為啥沒改激活方式呢？」

「……禮貌在了奇怪的地方……總之不是這個原因。」

「哦~我懂~」寂離擺出一副十分明白的表情，笑著點點頭，然後用一種假惺惺的語氣給葉道歉，「肯定是什麼不能說的大秘密嘍~哎~我一開始沒想到這點，太為難你了，真是對不起。我能唱首歌跟你道歉嗎？」

「嘖，謝謝你啊，但我現在不想聽歌。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懂了什麼東西，但我只是單純不想改而已。我攤牌了，我是懶蛋。」

「哦。只是這樣啊，好可惜。好吧好吧，我答應了，我要去和現在相似的世界。啊對，有汽水、手機什麼的東西嗎？」

「讓我看看簡介……嗯……」鐵坨坨里傳出來嘩啦嘩啦的翻紙聲，過了一兩分鐘，葉終於又有了回復，「誒！這個不錯，符合你的要求，也比較貼合你的檔案。有神奇力量，所以科技和飲食在某方面要超出一點，但是娛樂方面你想要的都有。」

「喔~這麼厲害。」

「那是~」葉很得意的大笑了幾聲，開始自誇：「我是誰？我可是恆月協會自主設計、研發的宇宙無敵超級牛X系統PLUS版的內置AI—葉誒！

而你又是誰？我的使用者誒！為了我可憐的使用者，我這個做AI的當然要好好工作，為你多謀點福利嘛~」

「啊哈哈哈哈。」寂離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好，只好乾笑了幾聲，毫無感情的謝謝他。「咱們趕緊去吧。」

「等等。」鐵坨坨左晃右晃，一下一下的從地上飄起來，在嘗試性的自轉了兩圈后，開始以寂離為圓心的亂飛，「先讓我簡單給你說明一下那邊的情況，你好好想想再做決定也不遲。

那邊你父母的關係不但沒有緩和反而更加惡劣，你的便宜老爸太過激了想弄死你媽。本著擒賊先擒王，殺人先滅寶的原則，你老爹一上頭租了輛泥頭車，在你和你媽逛街的時候，一腳油門就沖了過去。屬實厲害！

反正他知道你在你媽心中的地位，她肯定會去救你的。

只見一個漂移帶拐彎迎面就要撞上你，正在這時，你媽伸手一把推開你，自己著了你爹的道，當場螺旋升天，成功狗帶。而你一腦子撞上了旁邊的電線杆子，昏倒在地。你爸呢，撞完后冷靜了下來，深知自己已經無可救藥了，開著車到警察局自首了。

怎樣？你還想去嗎？」

講話過程中，葉一直圍著寂離打轉，一圈，又一圈，又是一圈，晃悠晃悠。寂離一直覺得看著對方講話比較禮貌，所以看著葉一圈，又一圈的轉悠，跟著一圈又一圈的轉體。

眼好花，好暈，好累……然後因為累了於是有點煩躁的寂離眼疾手快地一下子抓住鐵坨坨。也不管葉怎麼大喊大叫，怎麼在手裡掙扎，就這麼抓著不撒手，還使勁的甩了甩。

「哎哎哎哎哎哎！別搖了你！太暈了！」

「你也知道啊。」寂離得逞的微笑著，輕輕地想把鐵坨坨放正托在手裡，但是——

……哪面是正面？感覺哪面都是正面……

寂離笑容逐漸消失，秉持著探究精神中最主要的一部分——刨根問精神，研究起到底那一面才是鐵坨正面。放一面，感覺不太對，拿起來翻個面，放下，嘶~好像還是不太對。一連更換了好幾次，更不確定哪一面是正面了。葉最初還問兩句你在幹嘛，逐漸的也從疑惑中進入平靜，靜靜地等著寂離停手。

搞了三四分鐘，兩個人還沒有得出結果，只好隨意挑了一面，潦草的收了尾。放好，寂離看著手裡的鐵方塊，等著什麼，葉也等著什麼，還是那樣沉默著。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僵持著。

葉最先打破了沉默，試探性的問出一句：「你好了？」

寂離點點頭回應。「那咱繼續？」

「繼續繼續，搞快點。」

「好的。」寂離又點點頭，語氣十分認真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早在你第一次問我要不要去的時候我就做好了決定。我知道自己好像在厄運上有種莫名其妙的天賦，在他們身邊只會拖累他們。」他輕輕地笑了兩聲，繼續說道：正好我已經讓他們受難這麼久了，雙方都早就感到心累了，越早的離開對他們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解脫，勉強算是我的回報？呵，回報……有一點欠人情的感覺……」

他頓了一下，仍然用那十分認真理性的態度講話，分析未來情況，還不時用手比劃兩下，幫助自己組織語言，表達情緒，「總之，我走了，我媽也有我爸陪著，少我也沒什麼關係，沒什麼好擔心的。那邊正好解決了兩邊最大阻礙發展勢力，意外保險也能支持住上學前不必打工依然能吃飽的這段時間。

既然又活過來，還有這樣特殊的能力，神奇力量體系有機會一定要去了解一下，最好的情況就是順利加入當地組織。神奇力量這一部分一定有不少賺錢的寬廣大路。

機遇大大的有，恰好還把握著不少優勢，必然要去嘗試一下。」

「……」葉沒對寂離的語言做出點評和感想，獃獃的愣在原處。

他現在有一點小小的疑問和震驚。

這個人怎麼那麼簡單的就捨棄掉了對父母的情感？不是應該難捨難分，猶豫不決，思考半天的呢？思考呢？猶豫在哪裡？那種幾乎不可能斷絕的情感就這麼沒了？啊？這人什麼情況啊，他沒心嗎？！他才18誒！我18的時候還在搓泥巴呢！

葉當場陷入思維風暴，一時下意識忽略掉寂離的喊聲，然後被寂離粗暴地從思緒里甩出來。「哎哎哎哎哎哎哎！」

「喊你咋不搭理我呢，我恁討嫌嗎？那下回我說慢點嘛。」

「不是，這樣挺好。就是突然想起來點事。」鐵坨坨再次左一下右一下，晃晃悠悠的飄起。極高速的自轉過幾圈，安分的浮在寂離面前。「額，總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走之前要不要去以後看看？」

聽到這話的寂離好奇的挑了下眉，飽含著意外和感興趣的眼睛注視著葉，「嗯？還能這樣？」

「員工福利。現在就走？我選地點？」

「好啊好啊，早走晚走都是走，不如現在就走。」

「好。」葉依舊左一下右一下，晃晃悠悠的飄到更高處，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積蓄著某種力量，猛的以光的方式爆發。一束一束光線似波浪一樣散開，瞬間籠罩了寂離和自己的身影，和周圍的背景融為一體，在漫漫時間長河中穿梭，飛快的尋找出十年後的一個特別時間點進入，留下空空如也的意識空間，一點一點被熟悉的黑暗改造回原來的樣子，一片寂靜。

一陣刺眼的強光閃過，寂離眼前劃過大量的碎片。過去，現在，未來的影像浮現在其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宛如夢的泡影，真實存在，但當你想要看個清楚的時候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後一切就此破滅，世界進入了黑暗。當亮光再次出現，寂離再一次適應光的照射，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