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給我也整1個
「咕嚕咕嚕」
「別叫了別叫了。」劉阿福拍拍自己的肚子。先前在酒館里的時候,劉阿福就點了一盤吃的,誰曉得大半貢獻給了嘉仁,到現在兩個小時過去,肚子里又空空如也。
「鐺鐺鐺」九聲濁鐘響起,時間來到下午六點。
回到維克街東站,在擠了好幾個人的羅賓大娘煎餅攤店鋪前買了一份鮮汁燴千層,裙邊棘蟄的傘部脆嫩的口感和碼頭紅醬帶來的咸鮮味,給劉阿福空虛的胃帶來一絲海洋的慰藉。
羅賓大娘穿著黑色粗糙帶著油漬的亞麻罩衫,頭上帶著微微泛黃的白色發罩。將案板上的海葵海蜇切成碎塊,倒入陶盆中,兩手拿著石杵在盆中搗著。
「羅賓,還有存貨嗎?」一個剛剛下班的工人匆匆湊到店鋪前問道,他一臉急切的樣子,連米黃色衣領處沾著好幾條黑色線頭都沒注意。
「沒了,下一爐正在做呢,想吃得等會兒。」羅賓大娘眼都沒抬,粗壯的雙手抓著手臂粗細的石杵如發動機活塞般上下搗著。
「唉。」工人面色難看的猶豫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還是靜下來等待下一爐。
「都怪那狗養的監工!要不是他硬要扣我工分,浪費了老子下班的時間,這會兒就不用餓著了!」
一旁穿著工裝背帶牛仔褲的男子,將頭上的工人帽摘下來拍了拍灰:「老兄,你在哪個場做工?」
「制衣廠。」劉阿福看了看他的胸前,工牌還沒摘下來,上面寫著「鐵手制衣廠裁剪德里克勒斯236號」。
「切,我在鍛造廠做工,要我說,你們制衣廠的監工算不錯啦。」
「唉,你不清楚,我在工位上那可事事按照施工準則來辦,那監工硬要扣我工分,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打什麼小算盤,他就是準備把我工分吞了,然後對上面總監工謊報,把我的那份工錢扒拉進他自己口袋裡。他要和鐵手有關係那我還怵他一怵,可他跟我一樣啥背景沒有,還想從我身上吸血,誰理他那混球!」制衣工人大力吐槽了一番,心中鬱結的火氣散出來些。
「算了,不說那些煩心事,倒是老兄你,鍛造廠離這可遠了,怎麼跑這邊來買吃的?我記著維克街西站邊上不是有家老蘇斯也是買燴千層的嗎?」
「老蘇斯家的燴千層你沒吃過吧。你不曉得,老蘇斯做的燴千層就少了這一步。」鍛造工人指著正握著石杵上下搗的羅賓大娘「羅賓大娘做的燴千層,就是捨得花功夫,這麼一搗,那銀耳海葵和裙邊棘蟄被搗的稀爛,等會兒下鍋一炒,再放進烤箱里,烤出來的裡層又嫩又糯還沒有雜碎,那可不是老蘇斯那懶漢做法可比的。」
「停停停,你別再說了,再說我口水要下來了。」制衣工人擦了擦嘴角並不存在的哈喇子。
「再說了,老蘇斯那兒一分燴千層賣七個銅子兒,羅賓這隻賣五個,這多走半個小時路可划得來了。」
「唉,明天可沒這麼好的價啦。」羅賓手頭的準備工作做完,到灶台前彎下腰升起火。「明天這塊就按照鐵手的規矩管了,我也得漲價了,以後也是七個銅幣一分。」
「確實忘了這茬,唉,這鐵手心是真」鍛造工人還沒說完話,便被制衣工人捂住嘴,等待身後兩個鐵手幫的巡街人員走過一會兒才放開。事後周圍的客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嘆氣一聲,心有戚戚。
羅賓拉了拉風箱將火鼓大后,從角落裡抱出一隻上身火紅,下身米白,晶瑩剔透的可愛生物放在檯面上。
這生物如同海兔一般,周身裙帶飄飄,兩隻原本耷拉著的耳朵在看見台上從陶盆里濺出的海鮮碎渣后豎了起來,伸出同樣紅潤晶瑩的舌頭吸溜舔了一圈,將所有碎渣收入胃中。
「乾的漂亮,阿兜。」羅賓從罩衫口袋裡摸出兩個藍色的果子,放進海兔的口中。海兔嘴上鬍鬚狀的肉抖了抖,周身的裙帶快速蠕動著,看起來很快樂的樣子。將海兔放下,羅賓將陶盆里的海鮮雜碎倒入燒熱了油的鍋中翻炒起來。
「來來來阿兜,來叔這,叔給你果子吃!」
「去去去,你這路邊樹上摘得果子就別拿出來禍害阿兜了,待會吃壞了肚子,過兩天的紅醬味道變差了我可先給你一拳。」
周圍的客人看起來都是熟客,對於老闆娘養的小寵物都很熟悉,不斷調笑著。
「羅賓大娘,這孩子是什麼動物?」劉阿福好奇,問了一嘴。
「兜耳巫,稀奇吧,你現在嘴裡咬著的碼頭紅醬就是它產的,年輕人要多見見世面。」一旁的德里克勒斯翹著嘴角的小鬍子說著,不過一聞到劉阿福手上油紙包住的燴千層的香氣,肚子又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好了!快來說說你們要加些什麼餡。」羅賓說著,從漆黑的烤爐中抽出一塊大鐵盤,在鐵盤上攤開一片片剛從水裡拿出來的裙邊棘蟄傘,用勺子從平底石鍋舀出一勺勺剛炒好的海鮮餡料,平塗在傘片上。
「放土豆泥。」
「我的要騎士洋蔥和紫瓤南瓜。」
「給我多加點涎香莢豆粉,再加點黑白珠粉。」
羅賓按照大家的要求,加一分料鋪一層裙邊棘蟄傘,鋪滿四層后,將這一盤色彩繽紛的燴千層放入了烤爐中。閑下來的羅賓終於有時間和店鋪前就等的客人聊一會有的沒的了。
「你是一年前才到鍛造廠做工的吧?」羅賓對遠道而來的鍛造廠客人問道。
「差不多一年多一個月吧。」
「告訴你,老蘇斯家的店鋪,以前就是我開的,一年前我從哪兒搬走了。」
「為啥搬走啊,那維克街西站靠著齒輪街,再外邊還有瓦特大街,人流量可比東站的大多了。」
「你以為我捨得這麼好的地段和店鋪嗎?」說到這,羅賓嘆了口氣,音調放小了些,「光前年一年,鐵手幫的月息就漲了三輪,我剛剛開店的時候月息只要每個月5銀幣,去一年就漲到了7個銀幣,更不用算地租和平時貪小便宜的巡街人了。再這樣漲下去,我這成本可控不住了。」
「哪曉得搬到鯡魚罐頭這,才剛到一年呢,鐵手就又打過來了。明天先漲一波價,看看情況如何,如果生意不好,我過段時間就搬到對面東區去。」
說到這,周邊的幾個客人都小聲嘀咕著鐵手幫不斷增加月息的霸道行徑,說到最後也只是無奈嘆一身氣,畢竟鐵手幫的拳頭比自己更大。
劉阿福蹲下,兜耳巫邁著小腿一蹦一蹦的挪到他的腳前,嘴裡發出奇異的聲響。
「嘿嘿,真是乖孩子,姐姐給你些獎勵!」劉阿福腦子裡響起芙芙的聲音,握拳的左手手心裡,突然有了實感,一個圓圓的東西在手心中逐漸變大,劉阿福最後攤開手一看,發現是一個紫色的果實。
劉阿福將手肘撐著膝蓋,釣魚式的拿著果子,兜耳巫像是聞見果子的香氣,但是高度不夠吃不到,兩雙短腿急切地蹦躂著。
「嘿,你這果子不錯啊,給阿兜急成這樣,什麼品種的?」
「我也不清楚,有艘船從運河邊過,船上滾到河裡的果子,被我撿到了。」劉阿福編了個幌子圓了過去。
將果子放進兜耳巫鬍鬚肉下的口中,趁著它一臉陶醉的品味果子,上手在它柔軟的身軀上擼了兩把,感覺妙不可言,心裡升起的愉悅感沖淡了九分對芙芙不經自己同意就在公眾場合動用魔法的不滿,你說剩下的一分在哪?
「你能變出這麼美味的果子怎麼不早說?給我也整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