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要你不尷尬

莫桑接著擺出一副公式化笑臉，優先推薦了自家酒館二樓的客房，價格是每晚一銀。

耀光帝國的貨幣體系類似於維多利亞時期的英國，1金等於12銀，1銀等於20銅。

現在劉阿福的身上還剩一金四銀十三銅，如果在霍爾酒館里住，算上吃喝可能也就堅持一周的時間，劉阿福準備再問一問，貨比三家。

「還有嗎？」

「你可以去南邊的司德倫旅館，和我們酒館隔了五條街，走小路二十分鐘就到，走大路則要繞幾個大彎，近一個小時，各個價位的房間都有。」

「還有嗎？」

莫桑的頭上已經蔓延出現了清晰可見的黑線，但突然臉色一變，帶著壞壞的笑容說到：「要是客人你實在拮据，可以去嘗試一下渣滓旅店，它在最南邊銹錨運河邊上，住一次只需一銅幣。」說完就以工作繁忙為由拒絕了接下來可能的詢問，端著碗筷去了后廚。

向變臉好手表達了感謝后，劉阿福出了酒館。

春日的陽光與和煦的海風構成了銹錨港溫和的下午。

劉阿福利用下午的時間把周邊地區探索了一下，去司德倫旅店探了探店，，更為便宜的渣滓旅店則因為地處過於偏遠，光是一來一回趕路時間就要近三個小時，暫時放棄前往一觀的計劃。

只能說：那邊的區域，以後再去探索吧。

隨著日漸西斜，九道沉悶的鐘聲響起，代表時間來到了下午六點。

酒館門口已經擠了不少人，酒館前的大路上也鋪開了不少簡易的桌椅，一桌兩人堪堪坐下。劉阿福看周圍的人神色興奮，全都沉浸在能夠享受廉價美食的喜悅中，而沒有人對酒館佔道經營提出異議，估摸著是銹錨港沒有相關的法律了。

推開腰門進入酒館，並沒有刺耳的「吱呀」聲，鉸鏈的運轉如德芙般絲滑，看來是已經修理好了。

眼疾腿快找了個靠近吧台的座位，沒過兩秒，其他兩個位子便被佔據，一人披著深藍色鑲白邊的棉質披肩，穿著淺藍色長袖衫，帶著單片眼鏡，看上去非常斯文。另一位則是普通打扮，沒什麼出奇的地方，劉阿福在心裡為他們分別取名藍衣哥和路人甲。

區別於屋外的臨時兩人式桌椅，內部大廳的桌椅普遍能坐下三到四個人，擺下三個人近十樣菜品不是問題。估計是下午對菜品進行了提前準備，上菜的速度很給力，不一會桌子上便擺滿了，劉阿福只點了一份海鮮串燒和鮮汁燴千層，路人甲點了三個菜和一杯酒，藍衣哥穿衣講究，點菜也闊綽，要了五個菜和一杯酒。

藍衣哥喝了一口手中的黑麥啤酒，酒中水晶山酸桃汁液淡淡的酸味刺激著他的味蕾，再擼一口撒上碼頭紅醬的擬葉豚培根烤肉，過了過嘴癮的他要過過另一方面的嘴癮了。

「兩位知不知道，」再淺抿一口酒，雙眼一眯故作深沉道，「為什麼霍爾酒館今天要搞這次優惠活動？」

劉阿福想要多獲得一些信息，這裡正好有人瞌睡，他也樂得遞上一個枕頭，便把疑惑的神情擺在臉上：「難道不是為了消除酒館中午鬥毆事件的影響嗎？那打的可太激烈了，連鐵手幫的成員都被放倒了兩個！」

一旁的路人甲扒飯中，但眼睛也動了動，將目光擺在藍衣哥的臉上。

藍衣哥搖了搖右手伸出的食指：「小啦，格局小啦，你知道昨天威爾遜鬥技場為什麼關閉了嗎？」

威爾遜鬥技場？應該就是外邊廣場上的圓形鬥技場吧。

「唏嚕唏嚕」

「不知道。」劉阿福特地湊近，壓低了聲音，「大哥你，有消息？」

「誒~不要搞得這麼神秘，也不是什麼絕密消息，只不過是我近水樓台而已。」雖然藍衣哥嘴上很謙虛，但嘴角歪的挺高。

劉阿福適時遞上一根克拉藍紋蛸烤串，香噴噴的紅醬淋在Q彈有光澤的觸鬚上看的人是胃口大開，藍衣哥接過後給了個「你小子很懂嘛~」的眼神，咬了一口後接著說到：「對惹，我叫約翰，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呢？」

「吧唧吧唧」

說到異世界的名字，劉阿福宕機了幾秒鐘，最後隨便取了一個：「約翰大哥，你可以叫我阿福。」

「阿福小弟，昨天晚上我在鬥技場值夜班，忽然鬥技場就開始封場了，所有的活都不接，等到正在進行的項目結束后，就看見鐵手幫的『瘋狐』胡迪亞帶著一批人，和南邊鯡魚罐頭的幫眾進了零號決鬥區。」烤串似乎有些辛辣，約翰吃完后猛喝兩口酒，臉都漲紅了

「後邊兒吶？」劉阿福看約翰喝了酒就不說話了，便直勾勾的問了出來。

「零號角斗場，嗝~不歸我管，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可不知道。不過你用你沒有靈性的小腦袋瓜想想都知道，昨天決鬥完，今天在自己的地盤搞慶祝活動，這八成是打贏了，估計明天就要去接收鯡魚罐頭那幫人的地盤啦。」

「鯡魚罐頭……一個幫會怎麼取這麼個名字？」

「吭哧吭哧」

「你小子，嗝~肯定不是南城人，鯡魚罐頭雖然名字怪異，但可是個狠角兒，它占的地盤和鐵手幫的挺近的，是近兩年崛起的一個中型幫會，行事風格和他們的名字一樣又…臭又陰。如果是在街頭鬥爭，哪怕是鐵手幫這種已經成功生存三…三十多年的老牌幫會也十分頭…頭疼。但是進了角斗場，哪怕鯡魚的人可以有多打少有利條件，但正面對抗並非其強項……」約翰看來酒量不好，兩面發紅，說話斷斷續續的，到最後聲若蚊蠅轉頭又接著喝酒去了。

「大哥，約翰大哥？」劉阿福叫了兩聲，但約翰好像已經醉的不行，趴在了桌子上。

劉阿福有些無語，這酒量還喝酒……但大致清楚了情況。這南城南區的扛把子幫會之一鐵手幫昨天剛剛通過角斗場模式吞併了臨近它地盤的一個叫鯡魚罐頭的新興幫派，今天順勢在自己地盤上的牌麵店面霍爾酒館搞個慶祝活動。

旁邊一直吃個不停的路人甲這時說話了：「角斗場清場、瘋狐帶隊……這行為不是很符合鐵手一向的行事風格。」

劉阿福見一直乾飯的路人甲開口了，便順著他的話在一旁做做捧哏：「這位大哥，那鐵手幫平常是個什麼風格？」

路人甲從衣服口袋裡抽出一條帶著斑的布擦了擦嘴，細小的眼睛越過手指看了看劉阿福。臉上雖然拍了灰，但並不能完全掩蓋質量較好的白皙皮膚，漆黑的眼珠張的老大，微微透光，純凈如水，滿滿的求知慾。

在銹錨港已經有多久沒看見過這種清澈純粹的眼睛了？

在心裡感嘆了一下，他便接著說到：「幫會作為一個團體，首領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幫會的風格。鐵手的首領漢克成名已經三十多年了，我在南區長大，自小便是聽著父親講述漢克兇悍的事迹入睡。每逢幫會衝突，漢克都是身先士卒，那一雙鐵拳打得小半個南區聞風喪膽。漢克也從一個不要命的愣頭青，變成了兇狠的頭狼，再到去年他在和西區血錘幫的衝突中失去了整隻右手，換上了北城那群煉金瘋子製作的煉金手臂，現在是名副其實的『鐵手漢克』。」

「也就是說，鐵手幫行事風格應該是比較張揚，兇悍好鬥的，然而在角斗場中的戰鬥，漢克並沒有出現，且戰鬥全程封閉。大哥你說有沒有可能，鐵手幫準備韜光養晦了？」

路人甲並沒有接話，抖了抖手裡的木杯，空空如也。也不嫌棄，轉手把約翰的酒杯拿過來狂炫一口。

劉阿福問了句：「大哥你倆認識嗎？」

「原來不認識，現在認識了，怎麼了？」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劉阿福尷尬的擺擺手：「沒事，沒事，您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