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特喵的是你
「大姐，我我我我……」
金啟明下意識捂臉。
呼……
凌厲的寒風從他耳邊刮過，緊接著，身後便傳出了什麼東西被劈開的聲音。
金啟明一臉懵逼的轉頭，頓時一陣惡寒。
一隻近兩米高的污穢就在他身後半米不到的位置，那張猙獰的大臉中間赫然剁著赫拉那把戰術斧。
「還愣著幹什麼，等著被吃么？」
赫拉衝下台階，一把扯開金啟明，拔出斧頭，一滾靈力翻騰而出，纏繞於雙斧之上，隨即，照著污穢的脖頸交叉揮砍。
「殺手剪！」
兩道靈力化成的流光猶如一把鋒利的剪刀，自污穢脖頸中間爆閃，斧背摩擦斧背，冒出鐵劍出鞘般的尖厲聲響。
下一刻，頭顱滾落，靈子崩散。
赫拉置身於漫天涌落的藍色靈子中，勾勒出她黑天鵝般的挺立身姿，喘息之間，背部的肌肉線條微微浮動。
「靚女，牛掰！」金啟明看著赫拉的威武背影，豎起大拇指。
「小case。學著點，小夥子。」赫拉嘴角一勾，拋玩起雙斧。
轉身的剎那，餘光瞥到金啟明身後的空氣再一次發生了扭曲。
是潛隱。
專屬逃逸污穢的能力，潛藏在空氣、地下或建築物的實體之中。
「蹲下！」她大喝。
金啟明反應賊快，撲通跪地上了。
然後，他就看見兩把戰術斧從頭頂飛了過去，迴旋在空中就像忍者的手裡劍。
咔咔！
戰術斧深深地鑿在好似大頭怪一樣的污穢的雙肩上，沒有纏繞靈力的斧頭並沒有給污穢帶來實質性的傷害，只是震退了它兩步。
「免禮了，小金子。」
赫拉從他身邊沖了出去，不忘調侃他一句。
衝鋒中，赫拉拽下脖子上的靈擺項鏈，輸送靈力。那是一條古樸的暗金色項鏈，吊著一枚八角菱形紫水晶。
紫水晶被半面暗金色的織夢網包裹著，透過織夢網可以看到紫水晶內部儘是旋轉的光斑，在她靈力的灌輸下，光斑閃耀，仿若星團。
「鬼纏——纏繞你的女王吧！」赫拉發號施令。
「不說吧會不會更好一點？」金啟明嘴欠提醒，捂著雙膝站了起來。
他知道，赫拉正在進行靈擺喚醒。
當一個人靈魂成功覺醒后，將靈力注入鏈接於靈魂的靈擺之中，喚醒賦予它的名字，靈擺就會根據主人的靈力屬性幻化出一支獨一無二的靈魂擺具，也就是靈具。
這幾天和谷少昂鬼混，從他那裡取了不少經，谷少昂那傢伙平常不吭不語，講起這些東西來卻侃侃而談，十足的有耐性。
只見，赫拉的靈擺應聲迴響。
一團暗紫色微光以曼陀羅花的姿態從靈擺內部盛放出來，花瓣瞬間碎裂成無數紫色光刃，於她手臂間紛飛環繞。
紛飛的光刃一一鏈接，形成了一柄紫黑相間的荊棘軟劍，軟劍是由近百個倒三角的刀片構成，劍尖的楔子猶如鋒矛。
赫拉握劍拋甩。
荊棘軟劍的鏈結逐一拔節，響起「咔咔」的鐵器碰撞聲，用於近身攻擊的荊棘軟劍瞬間變成了遠程攻擊的荊棘鎖鏈。
靈力纏繞，將那紫色鏈條全部打亮，仿若一條飛舞遊動的紫蛇一般，從逃逸污穢的腳底向上急速攀爬，如藤蔓般纏繞。
「鬼纏——絞殺。」
赫拉停下腳步，手肘用力一提，鋒利的荊棘刀刃就如割裂桃子那般，
輕鬆地滲入逃逸污穢的身軀，加速收縮。
頓時間，逃逸污穢就像是在經歷一場殘暴無度的全身絞刑。
好在污穢本質上是由靈子構成，如果是血肉之軀的話，恐怕早已鮮血迸濺，肉末橫飛了。
砰！
隨著荊棘鎖鏈不斷的深層次滲透，逃逸污穢轟然起爆，迸散成無數藍色靈子，漫天飛揚。
金啟明看得雙眼直冒羨慕的小星星。
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
「那個.....靚女，我可以抱你大腿么？」
赫拉甩過頭，一臉莫挨老子的表情。
「做我的跟班是有條件的。」她說。
「啥？」金啟明一愣。
「和我結拜。」
「結......拜？大哥，你桃園三結義看多了么？」金啟明猛然大跳，指向赫拉身後，「又來了，又來了.......」
赫拉猛地回身，荊棘鎖鏈如利箭般射出，在黑暗中擦出一道紫色的光弧，直入污穢的胸膛。
鐺！
尖銳的楔子居然被污穢的堅硬軀殼彈開了。
這是一隻好似蜥蜴人的逃逸污穢，體型超兩米，身體上不規則地融合出七張形態各異的骷髏面具臉，意味著這已經是一隻成熟期逃逸污穢。
通過歷代靈擺師的長久觀測、推演和認證，人類慾望之中的所有負面情緒都源於傲慢、憤怒、貪婪、恐懼、悲傷、嫉妒和愧疚這七大分支。
而成熟期逃逸污穢，經過成千上萬次的吞噬同類，體內的七大負面情緒都已各成一體，便以實質的形態逐漸從污穢的軀體之上顯露而出，哪種情緒面具更為清晰，證明污穢體內哪種負面情緒更富足。
靈擺師公會將這些面具臉，賦予了「新七宗罪面具」的名字。
這些各成一體的負面情緒，本能地排斥，相互撕扯、爭奪、同化，試圖成為這具軀體的主宰，致使成熟期的逃逸污穢異常暴虐。
這和剛剛那兩隻成長期逃逸污穢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就在荊棘鎖鏈被彈開的剎那，蜥蜴人污穢一把攥住楔子，暴力拉拽。
赫拉被那強勁的力道帶飛了出去，半空中，她靈敏地翻轉、回身，借著力道踏在一側的石牆上，同時解除了靈具喚醒狀態，化回靈擺項鏈，重新落地。
靈活的像只飛燕。
然後，抬起手臂，再次喚醒靈擺，無形的殺意從她的深瞳之中迸發。
這時，樓上又傳出了兩聲驚恐的尖叫，可赫拉顯然騰不出手。
「你上去。」赫拉示意金啟明。
「我也是這麼想的。」金啟明斗著膽子貼著牆根上了台階，「你可千萬要快點啊，太慢了容易見不著我了。」
「拿著姐的斧頭。」
「哦哦。」
金啟明又斗著膽子往回走，拎起斧子就往上跑。
剛登上二樓，又猛地退回兩步，貼著牆根隱藏起來，瑟瑟發抖。
透過窗外的月光，他看到兩排燒爛的辦公桌旁邊，赫然站著兩隻污穢，體型不大，估計還沒長熟。
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
確實是兩隻。
兩隻長得都有點像傳統的阿飄，渾身乳白色，沒有腿的身體懸空著。它們背對著樓梯口，彎著腰，像兩個過家家的小朋友湊在一起在研究著什麼。
不會吧……
金啟明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果然特么有兩個倒霉孩子。
兩個倒霉孩子上半身藏在辦公桌底下，屁股撅老高，而那兩隻污穢正用它們帶有鋒利指甲的手指……在他們屁股上畫圈圈。
兩個熊孩子渾身哆嗦，儼然屏著呼吸不敢亂叫，但內心的恐懼似乎又不得不令他們發出顫抖的呻吟聲。
什麼鬼？
記得少昂說過，污穢一般不會主動對普通人類做出傷害才對，它們全憑靈力波動感知和追逐目標，無法釋放靈力的普通人類完全提不起它們的興緻。
所以，到底什麼鬼？
不對……這兩個玩意兒就像倆剛出生的幼獸，那倆熊孩子就好比兩隻蟈蟈，剛出生的小幼獸對什麼蟲啊蝦啊都充滿好奇很正常。
應該是這個理沒錯。
所以，兩隻污穢應該並未帶有殺意。
金啟明決定搞偷襲。
於是他躡手躡腳地貼著牆邊走，拎著斧頭，像個偷雞的賊一樣，一步步逼近那兩隻污穢。
結果，剛一舉起斧頭，準備給兩隻污穢來上一招明明版殺手剪的時候，兩隻污穢猛然轉頭。
血紅一片的面目就像被高濃度硫酸燒爛了似的，簡直恐怖的要命。
金啟明嚇得魂都要飛走了，直接扔了斧頭，高舉雙手。
不過，很快他就被自己的舉動蠢哭了。
剛才不應該直接砍過去才是正解么？
戰局瞬間改變。
兩隻污穢開始一步步飄向他。
金啟明下意識往後退，急得給二位爺作揖，祈求憐憫的小眼神連上帝看了都得主動發倆花環。
「大哥，再逼我我可就動手了！」金啟明突然止步，原地打了一套氣勢兇猛的王八拳。
兩隻污穢面面相覷，爛掉的嘴巴發出詭異的外星音，彷彿在說著：「小老弟，跟誰倆呢？」
金啟明小脾氣當場就上來了。
連續退了兩步之後腳底猛然發力，彈射而起。
半空中，對著其中一隻污穢直接打出一套裹著靈力的王八拳，拳風幾乎化成了藍色的閃光。
最後，金啟明穩穩落地，得意地掃了一把鼻頭。
小老弟，你以為老子上一套王八拳是瞎打的么？他是在試驗連續出拳時能不能打出纏繞靈力的拳風。
污穢的再生能力極快極強，必須在瞬時間內打爆污穢身體的三分之二面積以上，或者直接斬首，才能有效擊殺。
但金啟明夠不著它脖子，蓄力一拳又不足以致命，必須要連續出拳打到它來不及修復再生才行。
很顯然，他做到了。
污穢蠟油般的身軀被他的小拳拳打的千瘡百孔，下一刻，直接閃爆，迸散成無數細碎的靈子。
他還真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天才呢。
另一隻污穢見情勢不對，掉頭就跑，咦，不對，是飄走。
金啟明就像野貓見耗子，雙眼放光，一個凌空飛踹將污穢干翻在地，跟上來一腳踩住。
「感受一下明明的全力一擊吧！」
金啟明提起右肘，渾身力量向拳心匯聚，一股磅礴的淡藍色靈力火焰般生髮而出。
他瞄準污穢的脖頸，一拳砸下。
轟！
污穢迸散，藍色靈子從腳下如螢火般飛升，又很快閃滅。
完活！
金啟明起身，搓了搓手，多多少少有點飄。
好吧。
他承認主要是這倆玩意兒太弱雞了，他今天算是撿到大漏了，回去寫報告時也能漂亮地寫上一溜：初次任務，單殺兩隻逃逸污穢。
這次任務還沒定級，但目前已經出現了一隻成熟期逃逸污穢，外加四隻成長期污穢，怎麼也能定個C級。
所以，他們仨至少可以狂分一萬塊，還是歐元。
牛逼克拉斯啊。
金啟明興高采烈地跑到那排辦公桌後面，戳了戳了兩個倒霉蛋的屁股：「出來吧出來吧，不要怕，哥哥已經把怪獸打......」
金啟明看著緩緩把頭轉過來的......王海冰和馬小超，當場愣在原地。
王海冰和馬小超也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特么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