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豌豆花的童年

俗話說，兒多母受苦，這話一點也不假，豌豆花的父母親隨著孩子們一天天的長大，日子過的越來越艱辛，為了讓孩子們多吃一點，只能把乾飯變成稀飯。

汾水縣的稀飯是小米稀飯，稀飯里加上山藥蛋，下地幹活的人再吃一碗拌炒麵。豌豆花家人多糧少，稀飯特別稀，正所謂清湯灌大肚，飯里油水少，人的飯量就大，一盆稀飯，一家人一吃一個底朝天。

豌豆花父母親重男輕女，豌豆花姐姐上過幾天學，家裡唯一的男孩金貴去了學校念書。豌豆花和妹妹們都沒有去過學校，豌豆花的父母親在農業社勞動，豌豆花的姐姐杏花失學后自然而然的承擔起了家務。

豌豆花和妹妹也要去學校念書，豌豆花的父親說女孩念書不念書一樣，家裡也沒有多餘的錢供她們念書，姐妹們也只好作罷。

日月如梭，光陰似箭，儘管豌豆花的家裡比較窮，但是豌豆花還是到了豆蔻年華。這一年，豌豆花十六歲，姐姐杏花已經嫁人，哥哥金貴不喜歡念書，也回到家裡。

十六歲的豌豆花已經是亭亭玉立，雖然衣著普通，但也是青春靚麗，古時候的年方二八指的就是這個年齡，也就是說古時候在這個年齡就可以嫁人了。

這一天，豌豆花的父母親都在，家裡來了一位客人，這個人平時喜歡給人說媒。豌豆花的父親一看到來人，急忙起身說道，雙喜來了啊，快抽煙，然後拿出小蘭花旱煙袋。

對方說道，人人都說你的小蘭花好，我今天就抽兩袋煙嘗嘗，然後拿起煙鍋子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一邊抽一邊說道，好煙，好煙。

豌豆花的父親叫守業，守業的煙鍋子可不一般，如果現在有這樣的煙鍋子可一定是古董，裝煙的地方是紫銅，煙鍋杆子是梨花木，煙嘴是和田玉做的，煙袋是牛皮做的，和煙鍋杆子連在一起。

雙喜頭帶一頂黃綠色的帽子，上身穿一件黑色的棉布對襟衣，下身穿一條藍色的棉布褲子，腳穿一雙千層底燈芯絨布鞋。

抽了兩袋煙后，雙喜說道，你家豌豆花長的越來越漂亮了啊。豌豆花的父親守業說道，今年十六歲了，現在家裡雜七雜八的事全靠豌豆花了。

雙喜又說道，山風縣野豬溝的二驢子你應該認識吧，他家就一個兒子，二驢子是從咱們汾水縣遷移過去的，在野豬嶺是村幹部，他的兒子也比較精明強幹。

豌豆花的父親守業說道，倒是聽說過，不知道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雙喜回答道，我是看見你家豌豆花也快到出嫁的年齡了，想給你們說合這門親事。

守業說道，閨女還小，說這些是不是有點早？雙喜說道，我是知道你們家人多糧少，要不然就你們兩口子在農業社勞動，掙的工分也養活不了這一大家子人，出於好心才說合這門親事的。

守業說道，謝謝你的好意，話先讓有的，等我合計合計，過段時間再說，你看可好？雙喜說道，這就對了嘛，過段時間我把二驢子的兒子叫來，你們看看，然後再定。

守業說道，這樣也好。此時的豌豆花對這些事懵懵懂懂，也就沒有說什麼，只不過覺得雙喜不是什麼好人，這是一種直覺。

雙喜和守業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后，起身離開了豌豆花家裡，豌豆花的父親把雙喜送出大門，直到看不到雙喜才返回家裡。

第二天，豌豆花的父母親去農業社勞動，豌豆花收拾家，三個妹妹都已經在院子里玩耍，而金貴還在被窩裡睡覺，豌豆花於是說道，嘎嘎，你快點起床，要不然我沒辦法收拾家。（嘎嘎是哥哥的意思）

金貴開口說道，我在睡一會，起床也沒事做。豌豆花說道，你起不起，不起我就給你揭被窩。金貴說道，你敢給我揭被窩，我就在當跟前說你欺負我（當是父親的意思，我們這裡的土話）。

因為豌豆花的家庭重男輕女，所以無論金貴對錯，都是金貴有理，豌豆花姐妹一旦發生口角，對也是錯。

所以現在金貴一說要告狀，豌豆花也只好作罷。直到快中午的時候，金貴才懶洋洋的起了床，然後對著豌豆花說道，豌豆花，給嘎嘎打盆洗臉水。

豌豆花此時正在做中午飯，於是說道，嘎嘎，你自己弄吧，我現在顧不上。金貴又對著院子里喊道，小草，小花，小閨女，你們誰給嘎嘎打洗臉水，我就給誰看小人書。

小草，小花，小閨女是豌豆花和金貴的妹妹。小草十四歲，力氣稍微大一點，打了半盆水，給金貴放在跟前，金貴這才洗了臉，然後出去玩了，當然小人書也沒有給小草。

豌豆花做的飯是熬山藥蛋，玉米面窩頭，剛把玉米面窩頭放進鍋里不大一會，豌豆花的父母親就回來了，一看金貴的被窩還沒有疊起，豌豆花的當就說道，越來越沒有用了，一上午連一個被子也疊不起。

此刻的豌豆花欲哭無淚，這都是什麼事啊，你兒子不起床我怎麼疊被子，再說你兒子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啊，你兒子就是兒子，難道你閨女就不是你的閨女啊，只不過這些話豌豆花不敢說出來。

豌豆花的母親知道不怨豌豆花，洗完手上炕把兒子的被子疊起，然後說道，金貴可咋辦呀，念書不好好念，回來家啥也不幹，愁人啊。

豌豆花的當說道，孩子還小，再一個，收拾家就不是小子該乾的事，小子應該是出去闖蕩的，我們現在該做的就是讓金貴長身體。

說話中間，飯香味鑽進所有人的鼻孔，於是豌豆花在炕上放了一個方形木盤，然後揭開鍋把玉米面窩頭放在木盤上面，又把熬土豆挖進飯盆里，再把碗筷放在飯盆跟前說道，當，娘，吃飯。

豌豆花又站到門口喊道，嘎嘎，吃飯，小草，小花，小閨女吃飯。豌豆花就這樣比同齡人早早的學會了操持家務，完成了同齡人沒有完成的事情。

這真是豆蔻年華豌豆花，操持家務一把手。

欲知後事如何，咱們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