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林的虹出現了
「我去開燈。」
外面已經黑了，漫漫夕陽被黑暗無聲吞沒，進了屋只能模糊看到人影。
「別開燈——」林母連忙阻止了準備開燈的老林，「不能開燈，外面雖然進不來，但是能看見咱們，開了燈就成了活靶子了。」
「那就把窗帘全部拉起來。」
「光用窗帘可能還不夠。」窗帘就算拉上了，也還是透光，林母蹙眉想了一下，「我記得家裡還有沒用的遮光布，老林，咱們乾脆把幾個窗戶，都重新改造一下吧。」
自從知道外面進不來以後，林母就想著把家裡重新布置一下，沙發也沒必要一直抵在玻璃門後面了，礙手礙腳的。
「好，但是這天也黑了，要不然乾脆明天弄算了。」
林母點頭，想著他們看不清楚，開口說道，「好，那咱們去雜物間，我有話跟你們說。」
雜物間是單獨隔出來的密閉小房間，因為沒有開窗，所以也不怕會漏光。
開了燈，林母搬了個小馬扎坐下，「我剛和隔壁那人交涉了一下，得到了一些信息，這裡被稱作里世界，里世界不止一個，能通過芥子空間，也就是咱們的房子進行穿梭。」
「要離開現在的這個裡世界，得有虹環。」林母指著自己的眼睛，「那人說，當體內的虹足夠充盈，就會在瞳孔上形成環。」
「瞳孔？」
坐在一袋稻花香大米上的林安，拖著下巴點頭，「對，我之前仔細看過那個人的眼睛。」
那人額發很長，擋住了眼睛，但他不安分的眼神在她身上遊走尋逡的時候，她還是看到了。
「他的瞳孔外面有一圈金色的光環，很淺，幾乎看不出來。」
林母和他對視了那麼久也沒發現異常，她看了自家丫頭一眼，這孩子觀察力真不錯。
林安其實是有點輕度近視，但是如今卻是纖毫必現，連她自己都感到驚奇，估計也是虹的影響。
「我和林昱之前那個神奇的力量就是虹，消耗之後會慢慢恢復，但是有了虹環之後，恢復速度會提升，聽那人說，能提升百分之十。」
一聽這話，林昱眼睛亮得跟見到肉骨頭一樣，「百分之十！」
「嗯。」林母點頭，「至於是不是真的，咱們還得自己驗證。」
老林揉了一下胸口，這雜物間太小有點悶，他忍不住長喘了一口氣，「要是按他所說，這個虹環如此重要，咱們得想辦法趕快提升才好。」
虹有多重要，之前房頂的一戰，他們已經切身體會過了，如果不是林昱和麗珍的虹出現，他們一家人可能早已葬身此地了。
「提升的話，需要異種。」
「異種？之前好像聽他說了一嘴，不過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老林說完，又長吁了一口氣。
林母手指虛空點了兩下，「這裡的原住民，這個世界原本就存在的物種，不像我們這些意外的闖入者，他們在這裡誕生，能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絕非善類。」
「異種以能量為食，所以有虹的人類，也是他們尋找的獵物，咱們下次出門得更加當心了。」
林昱靠在牆上，掰著指頭，「也不知道這異種長什麼樣，要是和咱們長得差不多，那豈不是人人都要防備，個個都是敵人。」
「防備之心自然必不可少，就連來自同世界的人類，都會坑害你。」林母指了指隔壁的章魚人，那是里世界給他們上的第一課，「更何況是里世界的怪物。」
林母已經自動將異種劃分為怪物那一類，「不過，據那人說，開了虹能感受到他們的存在，倒是能區分出一些不同。」
圍繞已有的信息，四個人又絮絮叨叨討論了許久，直到聽到一聲悶哼。
「老林，老林，怎麼了這是！」林母扶著他佝僂彎曲的身子，聽到他大聲急促的呼吸，手不住的在背上給他順氣。
快速喘著粗氣的老林，搖了搖頭，「不知道，胸悶得難受。」
林昱和林安也圍了過來，同樣一臉焦急，他爸身體向來不錯，保溫杯里泡枸杞的養生派，從來沒有過基礎疾病，怎麼會突然不適。
想到一個可能，林昱湊過去抬起他一條胳膊，「爸，是不是你的虹要出來了啊！」
他一臉期待的望著他，這話說得好像他快要生了一樣......
不過聽他這麼一說，倒是很有可能，就在幾人忐忑疑慮之際，一團漆黑的墨點在地上慢慢暈開。
斑點大小的墨跡很快變成足球大的墨團，最後變成一個直徑一米大小的黑洞，「這，這莫非就是老爸的虹？」
眼睜睜看著異變發生的幾人，掩不住的驚疑，而老林明顯舒氣順暢了些，他看著這個洞，也是一臉不解。
大眼瞪小眼的一家子，干看了一會了，林昱耐不住好奇，抓過旁邊架子上的一個羽毛球拍，想捅一下試試看。
同樣好奇的幾人倒是沒有攔他，林昱把拍子慢慢的伸向那個黑洞，剛碰到那團黑墨，就感覺到一股吸勁兒，一點點將紅色的球拍吞沒。
林昱趕緊往外拔，結果卻絲毫不動，那感覺就跟一頭扎進沼澤一樣，越掙扎，球拍陷得越深。
林昱拿出拔河的勁兒，也沒能把它從墨團中扯出來，這要是人掉了進去，根本爬不出來！
看著林昱還在咬牙和它較量，林安臉上的擔心漸漸變成了愉悅，搖著老林的大手，「爸，你能把這個取消么？」
取消？老林這個念頭剛出現，那團黑墨瞬間憑空消失，沒悠著勁兒的林昱舉著拍子，咚的一聲，摔了個屁墩兒。
「哇！老爸你的虹好厲害啊！」林昱齜牙咧嘴的揉著屁股，扔下拍子感嘆道。
在聽了一堆沉重的消息后，老林的虹，算是一個大驚喜，沖淡了眾人之前內心的憂慮。
窩在雜物間的幾個人，跟看雜耍一樣，看著老林又試了幾次，那個墨團隨他的意念，位置不斷的變動，但大小始終不變。
這一晚註定是不眠夜，反正之前也睡飽了，精神抖擻的幾人，就目前出現的虹，又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於是，蹲在雜物間的幾人，根本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
就算那碗雞湯有水分，蔡瀾也吃得盆干底掉，一點也沒浪費，吃完之後，趁老林一家進屋，蔡瀾憑藉自己的虹，很快消失於重重夜色中。
在里世界摸爬滾打這麼久，多次面臨生死一線的蔡瀾，拿命總結出一套生存技能，這才是真正的財富，也是他不會分享的珍貴經驗。
也多虧隔壁這一家子是新人，才讓他有機會鑽了這麼大個空子。
就算有芥子空間，但如今周圍發生如此慘烈的屠殺，這一片也不會太平。
他之前吃過一次虧，從那以後，蔡瀾再也不在自己的芥子空間附近瞎折騰，現在他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行。
如他所料，在他走後沒多久，寂靜的空樓里，響起咔噠咔噠清脆的腳步聲。
漆黑如墨的夜，拾級而上的腳步聲像是催命的鐘，一聲聲敲響在血流成河的樓梯口。
狹窄的樓道內殘屍滿地，基本上都是被割頭斷頸，一招斃命，血腥氣衝天。
一隻纖柔細白的手，撿起一個卡在角落裡的頭顱，輕輕撫過還未瞑目的猙獰雙目。
幽幽嘆息像一陣刺骨的風，涼颼颼的，無根而起。
「殺了我這麼多寶貝，都被玩兒壞了。」
黑暗中的魅影，縴手輕輕一揚，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被扔了出去，在樓道里咚咚滾落，像是一個彈跳的皮球。
「不過也好，是時候換一批新的寵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