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籃球社
第二天一早，四個人吃完庄芸做的早飯，一同出了門，準備送小豆子前往A市。
現在是早晨6點10分，離學校上課還有一小時五十分鐘，三個人先打了輛計程車前往火車站，然後在火車站前的一家咖啡廳處停下了腳步。
「對策總局在H市沒有分局，這個咖啡廳就是對策局特工們平時接頭的地方。」庄芸向兩人解釋。
「我知道，來H市的任務說明上有提到這家店，是對策局隱蔽的聯絡處嘛。」夏宇說。
夏然也點點頭，他們都有認真閱讀任務說明。
這家店是一個裝潢很古典的咖啡廳，北歐風格的吊燈和餐具，四處瀰漫著咖啡豆和可可的清香。
他們剛一進店，就有服務員迎了上來，庄芸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后，服務員把他們領到了二樓的貴賓室。
過了一會兒來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他急匆匆地跑上樓，差被樓梯絆倒。那人有些狼狽地走到四個人面前，加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四個人中間。
「我叫胡東升，是一名二等搜查官，你們叫我老胡就行了。」這個叫老胡的男人有些激動，面上還帶著興奮地酡紅。
「先喝口水冷靜下。」庄芸說，「是讓你送個孩子，又不是去結婚，怎麼這麼激動？」
「庄姐，我在這兒幹了三年閑職，一樁案子也沒撈著，鎮守這個和平的H市，有時真的是百無聊賴。今天可算讓我參與一樁大案子了，比結了婚還喜慶！」老胡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
他看向四個人，先是在夏然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被她的美麗驚訝住了，緊接著他望向小豆子。
「就是這個孩子？」老胡問。
小豆子則是有些失望地撇著嘴，不加掩飾地看著庄芸：「庄姐姐，我就是要跟這個叔叔一起走嗎？」
「不是跟我一起走，是在我這咖啡店裡玩一上午，」老胡笑嘻嘻地，「之後總局的人會來帶你走。」
「你們能留在這裡陪我嗎？」小豆子看向夏宇三人。
庄芸沉吟了片刻，小豆子是重要的人證，不能允許他出閃失。而這個老胡已經三年沒有接過像樣的魘魔任務了，如果真的有魘魔找上門來想要殺人滅口，老胡未必攔得住。
「那這樣吧，我上午的課先請個假，我在這裡陪著小豆子，你們兩先去上學。」庄芸說。
「你也在這陪著啊？這樣也好，我不太擅長應付小孩子。給你們沖的咖啡怎麼還沒來，我去催催！」老胡說著走下了樓。他看起來真的很入戲，比起一位搜查官，已經更像一位咖啡店老闆了。
「我兩就算了，我們得趕緊趕回學校去了。」看到老胡還要去拿咖啡，夏宇趕緊說。他看了一眼手機，現在已經是七點十分。
「沒事，我用紙杯給你們裝上，路上喝！大冬天的，喝點熱咖啡暖暖身子！」老胡一拍胸脯。
臨別，小豆子趴在咖啡廳的玻璃門前一個勁兒的揮手。
「要來看我哦！」小孩子最後吶喊道。
夏宇和夏然也頻頻回頭，終於距離遠到看不清了，兩人才快步走向車站。
……
105路公交車上，夏宇和夏然並排站在車廂里，一手拉著扶手，一手捧著一杯熱咖啡。
這班公交是從火車站發車，因此兩人一上來就有座位，但是很快又上來了兩個老人，夏宇和夏然就把位置讓了出來。
臨近學校的時候，車上又上來了一車混混模樣的學生，
五個人都染著頭髮，穿著湘雅中學的校服，五顏六色的，還拿著籃球，令人想到某著名漫畫里的奇迹世代的五人組。實際上他們也是看了那個漫畫才給自己染了一頭彩毛。為首的紅毛直接走到後排的一個座椅旁，抓起一個瘦小男孩的衣領子：「還要我提醒你嗎？」
瘦小男孩嗖地一下站了起來，拎起包讓出位置。
紅毛男拍了拍瘦小男孩的肩膀，然後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兒子今天很孝順嘛，懂得主動給爸爸讓座了。」
瘦小男孩無奈地陪著笑。
五個混混上了車，車廂里就像炸開了鍋，滿車廂都是他們聊天的聲音，瞬間熱鬧非凡。
「你們打籃球的不知道萬花筒凱里歐文嗎？」紅毛一臉「我很懂」的表情看向剩下四人。
「不清楚。」幾個混混答道。
「這都不知道，也太挫了吧。」紅毛說。
「挫怎麼了？就挫就挫。」混混們死豬不怕開水燙。
「聽好了，凱里歐文雖然是NBA超級巨星，但是其實缺乏基本的常識哦，據說他相信地球是平的呢！」紅毛湊到剩下幾人耳邊，一臉神秘的說。
「地球是平的？地球不是方的嗎？」其中一個金毛混混說。
「笨蛋，都叫地球地球了，當然是圓的啦！」另一個綠毛混混插嘴。
「你們不愧是打籃球的，叫我看跟凱里歐文一樣。地球當然和籃球一樣，是個球體啦。」藍毛混混馬上揶揄道。
「怎麼可能，是個球體我們為什麼不會掉下去？」綠毛急了。
突然紅毛混混又掏出一張NBA明星閃卡來。
「這是誰啊？」紫毛混混激動了。他長得人高馬大，是個打中鋒的材料，卡片上的明星顯然也是一個中鋒，正在暴力扣籃。
「這個叫沙奎奧尼爾，是歷史上最有統治力的球員，罰球不太行，但是籃下是大殺器。」紅毛侃侃而談。
「給我仔細瞅瞅。」藍毛搶走了卡片，卡片在幾個人手上來回傳遞，紅毛嚷嚷著「別給我弄壞了」，整輛車都充斥著他們的笑鬧聲。有些想要在車廂里摻瞌睡的上班族，也被吵得瞬間清醒。
「笨蛋們真是有精力啊。」夏宇無奈地笑笑，他看向夏然，發現夏然正扶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
這孕婦是剛剛才上車的，但是沒有人給他讓座。
夏宇轉頭看向蹲在座椅上坐沒坐相的混混們：「對不起，打擾一下，能請你們讓個座嗎？」
「啊？」紅毛像是看見了傻子。
「這傢伙什麼意思？是想模仿我剛剛讓那個小瘦子讓座，也讓我給他讓個座？是想欺凌我不成？」紅毛心裡轉過這個念頭。
雖然夏宇有一米八之高，但是面對五個人還是沒有勝算的，這傢伙腦子壞掉了吧？而且這小子穿著和他們一樣的校服，這湘雅中學的不良少年界，他紅毛還真就沒怕過誰。
「不是給我讓座，是給旁邊這位孕婦讓個座。」夏宇說。
「你小子知道我是誰嗎？在湘雅中學上學不會沒聽過火眼邪神吧？」紅毛報上了名號，露出一雙火眼熾熱地緊盯夏宇。
「知道老大就識相點！」紫毛說著，把指關節捏的咯咯作響。
「你是誰啊？」夏宇有些困惑地問。
「你……」紅毛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跑去揪夏宇的衣領。
夏然也眼底一寒，就想要出手。
「哦，有空位了哦，這位紅髮帥哥把位置讓出來了。」夏宇忽然拍了拍身旁的孕婦，孕婦也馬上反應過來。
在紅毛一頭霧水地揪著夏宇不放時，孕婦慢悠悠地走到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一邊走一邊感激地望著夏宇和紅毛：「謝謝你們兩位。」
「啊，沒事，小意思。」紅毛有點愣，自己的位置就這麼沒了？關鍵對方都跟自己道謝了，實在是拉不下臉來再把位置要回來，既然是兩個人聯手做了一件好事，紅毛便也失去了再和夏宇衝突的理由。
幾個混混像是被施加了沉默，車廂里瞬間安靜下來。
夏然憋住不笑，但是眼裡已經滿滿都是笑意，她沖哥哥比了個大拇指，夏宇也開心地沖她一笑。
車子很快抵達了湘雅中學這一站，紅毛卻沒有進校門，而是盯著並肩走進校園的夏宇和夏然。
「老大是想找個機會教育教育他嗎？」金毛惡狠狠地說。
紅毛不說話，盯著那兩個人的背影像是痴獃了。
「我看老大是想把他拉到我們組織里。」藍毛搖著頭。
紅毛還是不說話。
「笨蛋，老大是多麼膚淺的人，還搞這些鬥爭？他純粹是看上旁邊那個漂亮妹子了吧。我也有點花痴了，真漂亮啊那姑娘，」綠毛深沉地說。
紅毛一個大嘴巴子扇在綠毛頭上：「就你話多，就你話多！」
而後他又繼續看著那個背影，怔怔地出神。
「老大是真的心動了……」幾個不良無奈地交換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