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鬥牛

體育場中央的場地上，好戲正在上演。

鄭迎秋單挑混混籃球社，這個噱頭立馬吸引來了一大片人的圍觀，女生們也全都聚過來為鄭迎秋加油打氣。

體育老師也跑來看熱鬧，算是為他們做個仲裁。

「進一球得一分，先得三分的為勝。」鄭迎秋說。

「不行，先得五分的為勝。」紅毛說，他想盡量把比賽拖得長一些，先讓小弟們消耗消耗鄭迎秋的體力，自己最後一個上就可以佔盡體能優勢。

「憑什麼都聽你的？」旁邊籃球隊的人也坐不住了，大家都聽出了紅毛的詭計。

「那就猜拳，誰贏了聽誰的。」紅毛說。

鄭迎秋有些自負地點點頭，默許了。他走上前和紅毛猜拳。

鄭迎秋出了石頭，而紅毛出了布，籃球社勝利，按五分制開始遊戲。混混們見猜拳贏了，都得意地笑。

「如果你們輸了就得跟我的同學們道歉，以後見到他們也必須保持禮貌！」比賽開始前，鄭迎秋又說。

「我們要是輸了，道歉倒是可以，但是你要是輸了呢？」

「你想怎麼樣？」鄭迎秋問。

「以後見了面都得喊我們一聲哥，而且，除了上課，你從此不準踏足這間體育館的籃球場。」紅毛皮笑肉不笑。

校隊的幾個男生都皺了皺眉，仗著有體育老師支持，他們籃球校隊從來都是在體育館的室內場子練習，而籃球社這些混混一直都在外面的露天場子打野球。

不讓鄭迎秋來這裡打球，意味著籃球隊所有人為了和鄭迎秋一起練球，都得去露天場子打球，混混們這次是想把他們的的老家抄了啊！

「喂，你們這幫人也太無恥了。我們籃球隊的人都沒有說輸了讓你們把籃球社讓出來，你們反而蹬鼻子上臉了?」籃球隊的一名成員說。

鄭迎秋也搖了搖頭：「不能賭這個，我得為我的隊友們負責。」

「慫了？」紅毛得意起來，「我還以為什麼人這麼大膽子替人出頭呢，原來是個膽小鬼！」

幾個混混都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也罷，」紅毛話鋒一轉，「那就賭你那雙科比簽名款籃球鞋！」

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看中了鄭迎秋那雙球簽名鞋。那是鄭迎秋去年去美國洛杉磯旅遊時，在湖人隊的主場找科比親手要到的簽名鞋，一直是鄭迎秋最大的寶貝。

鄭迎秋拿到學校里給球友們見識過，很快整個學校玩籃球的都知道了，鄭迎秋有一雙科比親筆簽名的球鞋！沒有打籃球的人會不羨慕這個！

「好，那就賭這個！」鄭迎秋居然乾脆地答應了。只要不牽連其他人，他就能夠放心地壓上一切，何況，他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會輸！

綠毛第一個上場，他把球拋給鄭迎秋：「就讓你先來。」

雖然很少在一起打球，但是籃球社和籃球校隊都算是彼此知名已久，混混們知道鄭迎秋的厲害，所以才選擇五個人車輪戰。但也正是鄭迎秋想一挑五的魄力，激怒了混混們，讓他們這幫人都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給這個狂妄的小子一個教訓。

綠毛知道鄭迎秋的突破厲害，於是一上來就放投不放突，留了兩步遠的距離，鄭迎秋看對方放他投籃，直接拔起來就是一個三分，籃球應聲入網。

場下的女生們被引出一陣歡呼，混混們恨得咬牙切齒。這傢伙有籃子，放他投也不是辦法。

換到綠毛主攻，鄭迎秋卻牛皮糖一樣黏在他身前，

綠毛能感覺得到，只要他選擇投籃，對方起來就是一個遮天蔽日的大帽。

綠毛本是三分神射，身體對抗不行。鄭迎秋一直粘著他，突又突不進去，起手就要被帽，只能在罰球線外嘗試著一直干運球，鄭迎秋很有耐心地隨他運，很快體育老師響了哨子。

籃球有所謂24秒違例一說，就是說一個進攻回合不能超過24秒。綠毛在罰球線外干運球就運了20秒，自然就違例了。就也就浪費了一次進攻機會。綠毛被防的根本沒法出手！混混們心下駭然，他們還是低估了鄭迎秋的實力。

這次進攻失敗，球權交換。

之後的回合簡直是殘忍的屠殺，鄭迎秋連投帶突，打了綠毛一個五比零。

所有人都呆住了，對方好歹是籃球社的，又是不學無術天天惦記打籃球的混混，怎麼想也不至於被打個五比零吧？這就是校籃球隊王牌選手的實力嗎？

況且他成績也是年級第一，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一記響亮的哨聲驚回了所有人的心神，體育老師笑著看向混混們：「該換人了吧？」

他也十分得意於鄭迎秋的表現，校隊在市裡的比賽他是主教練，鄭迎秋也算是他半個關門弟子。

綠毛獃獃地看著地面，狠狠地跺了兩下腳，然後灰溜溜地跑到了場外。

第二個上場的是紫毛，紫毛個子足有一米九五，長手長腳，移速緩慢但防守面積大。紫毛打定主意，進攻的回合就殺內線隔扣，防守回合就站罰球線附近，放鄭迎秋一步，對方投籃他就前撲，對方突破他就往籃下縮。

只見鄭迎秋不急著終結，來回假動作消耗紫毛的體能，前兩個回合雙方誰也沒有進球，紫毛的球被鄭迎秋掏了，鄭迎秋的球被紫毛帽了……但是到了第三回合就情況突變，前幾輪對抗下來，紫毛移速慢的弱點開始放大，鄭迎秋的假動作紫毛跟不上了。

5：0，鄭迎秋獲勝！

之後上場的是兩個司職前鋒的混混，比賽稍微有了些來回。

第三場，對陣藍毛，5：2，鄭迎秋獲勝！

第四場，對陣金毛，5：1，鄭迎秋獲勝！

哨聲一再地響，鄭迎秋捷報頻傳。

很快混混們只剩下了紅毛一個人，旁邊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家都在等著這場好戲的高潮——鄭迎秋大敗籃球社，這個故事又可以在湘雅中學傳唱好多年！

鄭迎秋喘息著，連續擊敗四人，他的體力再充沛也支撐不住，只能借對手下場的間隙恢復。可他的心裡戰意高昂，沒有半點要退卻的念頭。

背後隱約的議論聲傳來：「我看這幫混混完全不是鄭迎秋的對手，你說這個紅毛會不會投降？」

紅毛轉著球，慢悠悠地走向球場，雖然幾個同伴東都輸得很難看，但是他臉上絲毫看不出怯場。其他混混也滿懷希望地看向老大，看樣子也明白這個紅毛的水平很強，並不慫鄭迎秋。

「鄭迎秋，你確實很厲害，我跟這幫小弟鬥牛的時候，也沒打出過這樣的戰績。」紅毛直截了當地讚美了對手，話里話外透出自己也能輕鬆勝過前幾個人的意思，「不過到此為止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湘雅中學籃球社的社長，我和他們是不同次元的！」

「說什麼不同次元的？」場邊圍觀的陸家明撇了撇嘴，「這幫混混真中二啊。」

「這幫人里就這個紅毛是真正打籃球的，其他人只是混時間的。」夏宇說，「鄭迎秋的體力消耗過多，恐怕要吃虧了。」

「你怎麼看出來的，你不是不懂籃球么？」陸家明好奇道。

「我是不太懂，但是剛剛已經查閱了規則，也到旁邊場子試著自己練了一會兒，算是能看懂一些了。而且我今天早上在個公交車上遇見他們，其他人都不了解NBA，只有這個紅毛侃侃而談，可見這幫人里真正愛籃球的只有這個紅毛。」

「鄭迎秋要吃虧了么？前面可都是摧枯拉朽的大勝啊！」陸家明還是不相信。

面對紅毛的豪言，鄭迎秋卻沒有說話，他朝紅毛招了招手，示意對方攻過來。他身子下沉，整個重心凝聚在膝蓋上，隨時準備移動腳步。

紅毛也持球，凝神，忽然開始運球，場面由極靜轉變為極動。

紅毛一陣眼花繚亂的運球后，往裡突了。鄭迎秋補防過來，紅毛又是一個假動作，騙到了一個身位，他突進去挑籃，鄭迎秋失去了干擾的角度，籃球在籃板上擦出一個刁鑽的角度，球應聲入網。

真的不是一個次元的，紅毛的水平就是放到校隊里也是頂尖，而且這紅毛單純論運球，竟然比鄭迎秋還要流暢幾分。而鬥牛這種單挑籃球里，運球的優勢會被無限放大！

鄭迎秋今天第一次感到了壓迫感，或許自己的簽名鞋真要不保了，這個念頭短暫地劃過腦海。他努力把這些雜念甩出去，可是隨著比賽的進行，他感到的壓力越來越大。

中投、後撤步、後仰跳投……紅毛玩出了各種花樣。鄭迎秋在場上疲於奔命，3：2，紅毛竟然領先了，這也是這場街頭鬥牛中鄭迎秋第一次落後。

3：3，4：3，鄭迎秋畢竟是校隊王牌，很快調整過來，又取得了一分的領先。只要再進一球，鄭迎秋就能贏下來了！

接下來殘忍的一幕發生了，紅毛也賭上了一切，他一個漂亮的交叉步快速過人，鄭迎秋被晃倒了。

這一下扭傷了腳踝，鄭迎秋痛苦地抱著小腿，再也起不來了。

「還用繼續比嗎？還是說你失去戰鬥能力要放棄比賽？」紅毛上了個空籃，4：4。

他回過頭得意地說，這下子他在學校里也算一戰成名了，多虧了這個鄭迎秋的人氣，聚攏來了無數的女生，自己這下子可在女孩們心底種下了良好的形象。

說不定早上遇見的那個女孩也混在其中。想到這裡，紅毛掃視了吃瓜群眾一圈，並沒有看見夏然，倒是夏宇一直呆在人群前面，此刻正一臉凝重地望向場上倒地的鄭迎秋。

「跑題了，本來是來教訓這個小男朋友的。」紅毛看到夏宇一臉正氣地站在一旁，想起早上他給孕婦讓座的畫面，忽然又一股怒火升起。

「現在是4：4了吧？還有一分的機會，我代替他比完可以吧？」夏宇不顧陸家明的拉扯，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這事本來就因我而起，我來終結也說得過去吧？」

本來就是針對你的，差點偏題了，沒想到你小子又自己跑出來。紅毛喜上眉梢：「那就允許你小子接手，但是有個前提條件，你得告訴我早上跟你一起走那個妹子叫什麼，是哪個年級哪個班的？」

「你贏了我就告訴你。」夏宇有些好笑，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呢。

「行，那就我贏了告訴我。」紅毛根本沒覺得自己會輸，剛剛鄭迎秋上來替夏宇出頭的時候，夏宇默默躲在後面，現在上來，告訴紅毛，他夏宇比鄭迎秋更厲害，紅毛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夏宇走到鄭迎秋身邊：「辛苦你了，下面的交給我吧。」

「別逞強，不過就是一雙鞋，輸了就輸了。」鄭迎秋也不相信夏宇能有什麼辦法，不過看這個新同學在危難時刻願意幫自己頂包，也對他有了一絲好感。

籃球社的一眾人一擁而上，把鄭迎秋抬出了場外，體育老師已經指揮幾個女生去保健室拿冰塊來給他敷上。鄭迎秋是校隊的寶貴財產，可不能有什麼閃失。女生們也都圍了過去，這邊的比賽反而沒什麼人看了。

但是比賽還要繼續，夏宇持球進攻，笨拙地殺入罰球線。紅毛直接看笑了，這小子，連球都運不利索！

紅毛退防，讓出兩步的距離，夏宇卻沒有繼續往裡殺，而是在罰球線起跳了，一跳兩米高！紅毛終於發現事情不對，拚命起跳干擾，結果就是夏宇身上掛著人把球送了進去。啪地一聲巨響，球被夏宇暴扣入網！

整座球館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安靜的能夠聽見一顆針掉在地上的聲音。圍著鄭迎秋身邊的女生，也都回過頭來看發生了什麼。

聽了身邊看到這個過程的人的講述后，所有人都呆住了，這哪裡是什麼籃球，這是輕功吧？

什麼人能夠掛著一個人一跳兩米高？

陸家明也傻了。我這位新來的同桌還會武功？

但是規則里沒有說不能使用武功，紅毛顯然被扣傻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好像被欺負了的熊孩子一般。剛剛這一扣徹底摧毀了他的信心，原本拚命凸顯出的狠戾和殘酷的表現也崩塌了。

看見老大淪落到這幅樣子，混混也全都獃頭鵝般傻垂著腦袋。

片刻后，有人帶頭鼓起了掌，隨後整個場館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雖然過程跟大家想的不太一樣，但不管怎麼說，最終是鄭迎秋這邊贏了，大家就得鼓掌！

這場鬥牛，5：4，夏宇和鄭迎秋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