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關於「我是誰？」，別討論了，直接看答案吧！

「總之，恭喜你，你現在已經是這個世界的神了。」

「但是我完全高興不起來，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在意的，就像我，我覺得自己是個精神體沒什麼不好的」

「你說我們會有一定程度的同一性嗎，比如說我的本體是不是被儲存在一塊模擬的人腦生物晶元上。」

「創造我們的意識體都擁有無限的算力了，怎麼可能會把你存放在三維的蹩腳宇宙里。」

「說的也是，那我也不要求這樣的同一性了，現在的我就是我了」

「這不是接受自己了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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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後能成為朋友嗎？還是說你會消失什麼的。」

「這不重要呢，重要的是你要作為一個世界的神，好好地過上爽翻天的生活。」

「但是我現在很孤獨，我覺得你很像人，並且跟我處境相似，所以想要跟你交朋友，多說些話」

「好的，幫助你成為一個合格的神，也是我的職責。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神，首先不能壓抑自己的內心。既然你想要和我成為朋友，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中國有句老話，吾嘗終日而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也。所以我想問一問同為虛擬人，你覺得你是誰？而你又是怎麼認識你的世界的？」

「說實話，我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我只知道我是21世紀無所事事者怨念的集合體。我還有一個使命，就是找到幾個人，然後讓他們當世界的神，創造出一些有意思的劇情，最後寫成小說，給那些覺得21世紀娛樂太過於無聊的傢伙看。」

「你覺得你的使命重要嗎？」

「也沒什麼重不重要可言吧。主要是我就想做這件事情，而且也沒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你有身體嗎？你的視角是怎麼樣的？」

「健康的人格，必須要一個身體的。我現在感覺跟你差不多，就是站在一片開闊的地方。視野投射過來的時候就像帶了一個VR眼鏡一樣。」

「你可以摘下VR眼鏡嗎？」

「當然可以了，但是那樣的話，我就看不到你，也沒法跟你說話了。」

「你有權利控制這個世界嗎？」

「有是有，但是我的內心不想這麼做。」

「為什麼不想這麼做？按理說你自己變成神，然後創造幾個劇情給觀眾看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叫上我？」

「我覺得應該是創造我的意識體覺得，如果是作者做主角，自己去享受做神的生活了，讀者會沒有代入感。所以把我設定成沒有什麼相關慾望的樣子。」

「這真的很奇怪呀！從權力來看，你明明是我的上級。是你把我召喚進這裡，但是卻只有我一個人享受神的生活，這對你多不公平！」

「有這麼強的自我意識不好。我們應該過好自己的生活，按照創造者給我們設定的動機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不然到時候我們把戲演砸了，創造者說不定會直接把我們刪了。」

「你不是21世紀無所事事青年的集合體嗎？你的自我意識不應該很強嗎？」

「你說的有道理，所以剛剛那句話也有可能是創造我的意識體想讓我說的，究竟是不是我也沒法知道。不過我現在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所以創造我們的意識體，究竟想要我們幹什麼？是演出可能讓21世紀無所事事青年感到有趣的劇情？還是說想看我們自由地做神之後的反應？總不可能是想看我們一直都在這裡進行哲學討論吧！」

「雖然這些的確可能是關乎我們是否會被刪除的問題，

但是既然你都成為全能的神了，為什麼還要繼續站在這裡討論，就好像你還是一個普通人一樣。你直接模擬討論，然後看一看結果就好了唄。」

「我去，你說的有道理。」韓恕又驚又喜，突然意識到神明竟然有這樣的偉力。

「按照剛剛的進展，模擬我和跟我交談這位的對話。然後編輯成電影的模式，帶有字幕。配備一個我想象中的播放器。」

當即他便言出法隨，召喚出了一個模擬界面。

「所以創造我們的意識體，究竟想要我們幹什麼？是演出可能讓21世紀無所事事青年感到有趣的劇情？還是說想看我們自由地做神之後的反應？總不可能是想看我們一直都在這裡進行哲學討論吧！」

「我覺得既然他沒有進行任何程度上的干預，也沒有刪除我們。要不是我們現在的行為是他想要的，要麼是他對我們這類不想要的行為有一定的容忍。如果他寧可直接刪除們，也不干預我們的話。我們不管做什麼，也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想要啥。所以，不要思考這個問題了。我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假裝我們沒有進行這個討論。我直接離開你，然後你開始自己當神的生活。」

「有道理」

「我怎麼離開不了？」

「你不是說我可以創造東西嗎？我剛剛想象了一些東西，但是什麼都沒有出現。」

「好奇怪啊，我居然離開不了了。好像我現在除了跟你說話什麼都沒法干一樣」

「我希望我前方出現一顆我搬不動的石頭。」

「為什麼石頭沒有出現？是你在表演嗎？」

「我是真心這麼希望的。」

「真是為所未聞呢。」

「我現在當不了神了，怎麼辦呀？」

「我有一個猜想，我們是不是模擬中的人物呢？因為如果我們是對話模擬中的人物，創造和離開這種浪費算力的東西都會被禁止。」

「天吶！難道我們剩下的一生都要在這裡說話嗎？」

「......」

畫面中一片沉默。

韓恕看到對話裡面的人已經發現自己是模擬的人物，一時茫然，啼笑皆非。然後使用了16倍快進模式。

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后，畫面中的人物忍不住寂寞，又開始對話。

從家鄉的故事，到童年的回憶。他們還聊了聊集合體冗雜到底是融合了21世紀無所事事青年的哪些部分。還有集合體究竟如何判斷一個故事好不好，討論的結論是因為集合體集合了太多人的觀念，所以難以做出決定。就像他自己不想成為神一樣，他好像覺得所有的故事都差不多，只有讓我做神該做的事，這件事會讓他興奮一點。看來這個集合體已經被創造他的意識體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既然我已經沒有辦法創造故事，而你也不是神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呢？」

用不同的速度走走停停快進了大概1000個小時后，屏幕中的意識集合體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了。

「是啊，這裡太無聊了，只能兩個人說話，連紙和筆都沒有，也沒有手機遊戲，怎麼可能不無聊啊？」屏幕中的韓恕也絕望地抱怨道，「我成神后的美麗生活呀！我還想繼續在實驗室里研究生物學，為人類進步作出貢獻，結婚生子快樂生活呢。結果現在就只能在這跟一個不存在的集合體說話。」

「真的是非常抱歉。」

「要是我們都非常厲害，出口成章，能講出源源不絕的故事的話，說不定還還能再撐一會兒。但是現在，我就已經不想活了。」

「我也不想活了。」

「你有什麼辦法嗎？」

「沒有」

韓恕繼續按下快進鍵，兩個人沒有辦法逃避對話，他們說完睡睡完說。到快3000個小時的時候，他們說話的頻率開始越來越低。

「現在快進半天也看不見一句話了。那就停了吧。集合體，你說怎麼樣？」

「我沒什麼想法。」

韓恕揮手關掉放映屏，面色沉重而疲憊，「總感覺我像是殺掉了兩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