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被嫌棄

真正讓他驚訝的是那些人，他們不是人類。不管林瀟在這個城市呆了多久，走過它的街道，他都無法忘記這一點。他在人群中看到的每一張臉都是非人的，其中大多數都是混蛋。停車場里偶爾會出現豺狼人或其他毛茸茸的面孔，但他們大多是爬行動物。

各種爬蟲類也是，長鼻子，頸部有纖細的刺，伸長的脖子，大眼睛，有裂縫的眼睛，短鼻子。不過，它們都有非常大的牙齒。林瀟很少看到一個行走的蟻人。

他希望他們不要再看他了，這是讓在這座城市行走如此艱難的一件事。當他盯著異國情調的地點和人們時，他們也盯著他，他們似乎不喜歡他們所看到的。

林瀟試圖沿著街道快步走去，這樣他就不會冒犯任何人，但是現實不如他的意。

「他被踢出了三家店。」

為什麼沒有人張貼任何標誌，這樣人們就可以知道林店家得區別了。

「也有可能是我就是看不懂。」

一隻在街上朝相反方向走的德雷克給了他一個奇怪的眼神。林瀟閉嘴，他自言自語的習慣讓他變得比平常更古怪。

然而，僅此一點並不能解釋為什麼整個城市似乎都討厭他。是的，他不停地走進一些地方，問他在哪裡，但那是…好吧，那真的很煩人。但他似乎在街上同樣不受歡迎。

「滾開，人類。」

「真礙事，人類。」

「看著點，小肉包。」

事實上，沒有人對他說過最後一句話。事實上幾乎所有的德雷克都盯著他看，而豺狼人和其他毛茸茸的人則走得離他越遠越好，但是他們都一直在看著他。

有些人用眼角瞥了一眼，其他人不那麼謹慎，公開盯著他。林瀟看到幾個小蜥蜴孩子指著他，感到不自在。在鱗片和皮毛的海洋中，他是唯一的人類。他感到如此孤獨，以至於心痛。

林瀟向右轉，發現自己在另一條街上。這一個更寬，有鵝卵石鋪地，和許多木製攤位，這是一個市場。

「終於到了。」

林瀟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向前走去。他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而且只花了他…一個小時，也可能是兩個。

更幸運的是，林瀟似乎在賣食物的攤位，成千上萬的店主或站或坐在他們陰涼的貨攤上，展示著裝滿食物的箱子。這裡有一隻德雷克在賣奇怪的藍葉植物，看起來像超大的白鬍蘿蔔…。另一隻德雷克正在為一位等待的顧客切肉，蒼蠅在他的攤位周圍嗡嗡作響。並且有—

一個豺狼人。

林瀟路過一個比大多數攤位都大的攤位，由一個高大的豺狼人照看，儘管在他眼裡他們都很高。這家似乎賣很多東西，不僅僅是食物。林瀟很想停下來瀏覽一下，但是豺狼人店主不願意了，他正在猶豫，這時豺狼人發現了他，在一片喧囂聲中咆哮而出。

「你，人類！如果你想買便宜貨，就在這裡買吧！」

林瀟的心猛跳，這聲音就像雷克一樣，太大聲了。他的聲音讓所有的目光都回到了林瀟身上。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走過去。

當他走近時，豺狼人的鼻子皺起來，他在自己面前揮舞著爪子。林瀟的心沉了下去，但豺狼人沒有做出任何評論。

「嗯，你在找什麼？」

豺狼人專註地看著林瀟，他看起來很生氣，或者是不耐煩。

「我只是看看。」

林瀟慢慢地從豺狼人的店裡走了回來，他真的不想被趕出市場。

「隨你便。」

豺狼人看向別處，他——它——現在肯定生氣了，即使他以前沒有。林瀟退後一步，看向下一個攤位。

這個看起來同樣有希望，更好的是，它被一隻德雷克照料著。雖然沒好到哪裡去，沒錯，但至少他沒有皺起鼻子，也許是因為他沒有看著他。

林瀟小心翼翼地走近貨攤，凝視著陳列的許多商品。許多袋子整齊地堆放在一起，在它們前面有一些小箱子展示著裡面的東西。這很好，因為林瀟看不懂商店招牌上的任何字。

但是那裡！他看到麵粉、鹽，甚至糖和其他乾貨一起陳列著。德雷克在他的小店頂上賣掛在鉤子上的干香腸，在籃子里賣干洋蔥和大蒜，在商店的一個角落裡賣一些干根莖和香料。

「嗨，這是食品店嗎？」

德雷克看著他。

「幹嘛，人類？」

「哦，我在找食物。」

他聽到了非常響亮和憤怒的聲音鼻息聲來自豺狼人店主。

「你想要的我也有。」

德雷克用一隻爪子揮了揮，指了一下它的貨物，這看起來像是對林瀟的邀請，所以他走進隔間，四處打探。麵粉是他最感興趣的東西，用那個和一點油、鹽等。他會做麵包、義大利面和其他餡餅，他彎腰查看麵粉—

「除非你要買，否則不要用你的臟手碰食物！

德雷克的聲音讓林瀟跳開了，他在向後摔倒之前穩住了自己，他怒視著他。

「不要碰，你會用你人類的氣味把它弄臭的。」

「對不起，不好意思。」

林瀟舉起雙手，從陳列的商品前退了出來。

店主不高興地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你想要什麼？說出它的名字，我就給你拿來。」

「哦，好的。呃，你有黃油嗎？」

「就在牌子上。」

德雷克輕輕敲了敲釘在隔間上的小紙片，林瀟絕望地看著它，但只是在所有錯誤的地方看到了曲線和線條。

「呃，我看不懂那個，不好意思。」

男性德雷克發嘶嘶聲惱怒地輕聲，林瀟又退縮了。

「我想要一些，黃油。」

他慢慢地、不情願地轉過身，拿出一個用小軟木塞做蓋子的罐子。

「哦，太好了。」

林瀟不確定他是否應該問一下裡面有多少黃油。他也想抱抱那個罐子，但是店主的表情也否決了這個想法。

「嗯，我還想要一些油，你還有另外一個罐子嗎……？」

德雷克煩惱地大聲嘆息。

「我沒有一整天的時間給你玩，人類。你先告訴我你想買什麼。」

「好吧。」

他沒有扔東西或趕走他，所以這是最好的了，林瀟猜測。他深吸了一口氣，匆匆說出了他所需要的一切。

「我在找一些麵粉、鹽、黃油、油和糖。哦！還有酵母，如果你有的話。」

德雷克沒有動。

「還有別的嗎？」

林瀟迅速環顧四周。

「嗯，那些香腸，它們值多少錢？」

林瀟指著掛在鉤子上的香腸，他們看上去豐滿得令人垂涎。他想到可以用麵條炒一些，僅僅是這個想法就讓他食慾大發。

德雷克的眼睛掃向他們。

「幾個？」

林瀟在口袋裡翻找，掏出了他珍貴的硬幣。當他向德雷克展示銀、銅和三枚金幣的混合物時，他看到德雷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嗯，如果我有足夠的錢，我想買很多個，和一些洋蔥。」

這裡沒有很多蔬菜，一個箱子里只有一些大蒜和乾枯的樹根。但是他總是可以去豺狼人那裡問——嗯，也許不是豺狼人。但是可能還有其他商店出售農產品。

德雷克看了看他手裡的硬幣，抬起眼睛看著他。林瀟覺得自己在接受評估，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儘管他是一個付錢的顧客，他看起來還是因為某些原因對他很生氣。

最後，店主似乎做出了決定。他把舌頭從嘴裡彈了出來，瞪著他。

「三個金幣和八個銀幣，可以給你一袋麵粉、油、黃油、四根香腸、兩根洋蔥，還有一袋糖、鹽和酵母。」

林瀟猶豫了，他又看了看小匾上那些毫無意義的符號。

「你——你確定是這個價格嗎？我是說，聽起來很多——」

「你是認為我在說謊嗎?」

德雷克憤怒地提高了嗓門，林瀟可以看到其他顧客和店主在四處張望。

「不，不！我剛才是說——」

「人類，自從你走進這裡，把市場弄得臭氣熏天，侮辱你找到的任何非人類。你應該感激守衛沒有把你趕出城去！先是那個該死的死靈法師來了，現在這個臭烘烘的人類也來。」

他似乎氣炸了，林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怒了他——除了氣味——但他努力表現得圓滑一些。

「瞧，我只是在問價錢。-」

「我剛剛給了你我的價格。要麼接受，要麼滾。」

「但是我們能談判嗎？我是說，兩個金幣怎麼樣？麵粉的價格是多少？如果我付錢給你——」

德雷克店主發出一聲令人窒息的嘶嘶聲。

「人類，我有生意要經營，有店鋪要管理！要麼付錢給我，要麼走人。你不會在這個市場上找到更好的報價。」

林瀟環顧四周，猜測這是真的。他從街上的其他店主那裡得到了不友好的眼神，尤其是那些他走過的貨物的豺狼人。

「好的，我會全部買下。」

他把金幣和銀幣放在櫃檯上，因為他沒有伸出手。他看著硬幣，聞了一下，然後把它們掃走了。

「在這裡。你的食物，拿去吧。」

店主開始抓起東西，砰地一聲扔在櫃檯上。他把它們堆成一大堆，還扔了幾枚凹陷的銅幣，有些滾到地上。

林瀟猶豫了一下，但店主已經轉過身去，他聽到身後傳來嘶嘶的笑聲和喃喃自語，臉色變得通紅。

慢慢地，林瀟彎下腰，開始撿起掉落的銅幣。他盡量避免看任何人或任何東西。

當他最終站起來時，店主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朝他輕彈了一下一隻爪子。

「如果你撿完了，我有更多的顧客要服務.「

林瀟知道他的臉是紅色的，他的眼睛在燃燒，但他決心不做任何其他事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當他說最後一件事時，它仍然有點搖晃。

「……我能買個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