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圈子
午休過後我來到大殿,天目道長和健師兄已經開始做課了,我坐在健師兄身邊聽他們背誦著《道德經》,通篇背誦一遍后我小聲問健師兄「師兄,你現在的功力在什麼水平啊?」健師兄先是一愣回道
「我什麼水平嘛……這麼說吧,現在在能穩壓我一手的除了師傅和徐師傅以外這個行當里絕對不超過十個當然這都是前輩,你拜師那天就來了四個,同輩中嘛……嘿嘿。」健師兄嘿嘿兩聲就沒再回話,
「嘿嘿是什麼意思,」我被他嘿嘿的心裡痒痒的,
「就是同輩中我交手的人很少,有沒有人比我強我不知道,大概是有的,當年在我們國家的時候,我已經是最強陰陽術士,直到來到中國以後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健師兄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感慨,
臨近天黑師傅才回來,師傅回來后直接去和天目道長碰頭兩個人聊到深夜才休息,第二天一早我還是和前兩天一樣,等我晨練結束后,師傅告訴我,他要和健太郎去一趟西北,具體怎麼回事也沒告訴我,讓我在山上好好跟著天目道長做功課,鍛煉也不能落下,說完把那一包骨粉給了我,「讓天目每天給你熬一碗湯,這個也不能落下,」在留下鎢銅棍后就和健師兄飛掠下了山,
其實天目道長是個非常風趣的人,就是嘴臭老是想罵人,不過在我面前倒是沒對我說過髒話,還有一樣要提的就是他做的飯,我想說的就是但凡我只要餓不死我就不願意吃他做的飯,倒是疙瘩湯跟我師傅做的一樣。
一晃一個月時間過去了。師傅和健師兄這天下午也回了山上,回來后還是一切照舊,我每天還是晨練聽經文,這一個月的時間下來整篇《道德經》也像習慣一樣也能背下來,但是吧《道德經》什麼意思我不懂,還有你如果讓我從中間開始背誦我基本就歇菜了。
眨眼的時間距離九月還有十天左右,師傅就讓我跟他下山,我一聽到要下山騰的從床上彈了下來,這五十多天里我除了跟著天目道長下山買過兩次柴米油鹽外基本就沒下來過,其實說要走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健師兄和天目道長,臨走時我還有點小失落,
在下山的路上,我問師傅「師傅,在行當里年輕一輩里健師兄說他很強,真的假的」。
師傅聽完我的話扭頭看了看還在山門前站著的天目和健太郎回身跟我說「他倒也不謙虛,不過也是實話,當年這小子剛來咱們國家的時候我都差點在這小子手上吃虧。真要給這小子定位的話應該是同輩中拔尖的那一撮了」
我雖然提前知道了,但還是微微有些吃驚,忍不住又問道「健師兄那天跟我說來觀摩拜師禮的人里有四個人他打不過,他們有多厲害,比師傅,比天目道長還厲害嗎?」
師傅邊走邊說「孰強孰弱還是得手底下見真章,不過咱們這行里強弱可不只看個人的身手和法術念力強弱,有些高人可以借天勢,借地利,真要是拚鬥起來誰都不見得穩贏,哪怕一個頂高的高人毫無準備的跟一個佔得天時地利的好手對上那也是十有八九會敗。一會下了山我領你去見一個人。
說話間我跟師傅已經走到了山腳下,山腳下停著一輛小汽車,桑塔納2000,在那個年代能開上這種車人可是非富即貴,師傅領著我上了車,上車后我看了一眼車上有一男一女,男的微胖有些禿頂年紀應該和我爸差不多,女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穿著很漂亮的女孩。
上車后師傅指著前面的男人說道「這是老齊,
你以後叫他齊叔就行,旁邊那個是他的助手,咱們行當里有什麼事發生都是由他來聯絡我們,」我向著老齊微笑著點點頭。
老齊笑著沖我點下頭然後對我師傅說「徐師傅,我替你申請的補貼估計還要等一段時間,你也知道本來這是得瞞著下面,騙著上面,畢竟咱們經歷的事任那些個領導想破腦袋他們也想不明白,這還趕巧了,我前兩天才收到消息隔壁J省X市一個工地上不知道鬧什麼東西,死了好幾個人了,您看你抽個時間去看一眼。」
我師父說「我倆還沒吃飯,找個地方先吃飽再去,」
老齊高聲回道「好嘞,這頓我請」。然後駕車駛進了大路。
當我們吃完一頓羊湯油餅后就一路開車跑到了目的地,我們這剛到地方天就黑了下來,老齊說「徐師傅,今天都這個時候了要麼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明早再說,」
師傅卻沒好氣「明早再說?要是真有什麼東西你覺得它會明早在事發地等你嗎,趕緊把車開到地方」。
老齊沒敢再吱聲,又是半個小時的車程到了一處工地,工地大門貼著封條,老齊下車后看著我師父問道「徐師傅,就是這兒了,截止到上個月總共死了六個人了,工地上的工人都說看到有鬼,現在這事已經被市裡摁下來了,給警察那裡的備案里都是意外死亡,死者家屬也拿到了應得的賠償,但是這事還得解決啊,你先給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在搞鬼」、
師傅先是蹲在地下捏了捏地面的泥土,然後起身一腳踹開了貼著封條的大鐵皮門,大步走了進去,我緊跟著師傅走了進去,當我抬頭看向已經蓋起來十幾層的時候,就看到樓層里每隔幾層就有一個人,哦,不對就有一個魂魄往外探著頭盯著我們,這些魂魄看起來十分脆弱,都是若隱若現的,我上前拉了拉師傅的衣角,師傅低下頭把耳朵附在我嘴邊「師傅,樓裡面有很多鬼魂,很虛弱的鬼魂,」師傅皺皺眉低聲問道「有鬼魂?很虛弱?我剛才看了一下附近的土地,這裡全天日晒,土地乾燥,不適合養屍,首先排除殭屍,如果還有虛弱的鬼魂,那就也不是鬼做的,被鬼殺死的人是不會變成鬼的,但是這裡也沒有任何的妖氣,奇怪了」、師傅也是有很多疑問。
「師傅你是說被鬼殺死的人不會成為鬼魂,這裡不是養屍地,也沒有妖氣,那會是什麼做的,難道是上古凶獸」我說這話我自己都覺得誇張,
「瞎扯,哪有那麼多凶獸給你看,反正今天不會有人來,先回去,明天一早再找這裡的負責人了解一下情況」
我是第一次住旅館,住宿的錢是老齊掏的,我和師傅都沒錢,師傅躺在床上好像在想什麼,
早晨起床后,老齊已經把早點送到了我們房裡,包子油條,還有豆漿,我第一次喝豆漿,我覺得很難喝,糊弄著把這頓飯吃完后師傅非要借人家廚房用,後來我知道了,師傅這是給我做的疙瘩湯。
等我喝完疙瘩湯的時候老齊的敲門聲又響起來了,邊敲邊喊「徐師傅啊,我跟這家地產公司的總經理聯繫上了,他願意將這件事給您說一遍,
等我們到這個辦公室的時候,一個一樣禿頂的大叔戴著金絲邊眼鏡急火火的跑了過來,跑著跑著還伸出了手和老齊的手握在了一起,但是我關注的點可不在這裡,因為這個人的背上騎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人影在我看來非常凝實,應該是鬼,這禿頂大叔像是沒看到我和我師父一樣,轉身喊了一聲,『泡兩杯咖啡』
老齊跟著種人打交道是得心應手,「吳總,這位就是我電話里給您提到的大師了,您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這位徐師傅,有事千萬別瞞著,咱實話實說才能解決問題」。老齊說完以轉身以一種請的姿態把我師傅請到了前面坐下,師傅坐下后對面的吳總就雙手遞過來一支煙,師傅接過煙直接就說了一句話「開始吧」
那吳總先是一愣,隨後掏出打火機給師傅點著了煙,右手齊腰高夾著煙緩步走出了辦公桌把門關上,然後把自己的煙也點著,然後笑呵呵的說道「誒……徐大師不要著急,這件事我從頭到尾知道得一清二楚,今天中午我做東,請大家到X市最好的酒樓咱們吃飽了再談」,說完彎腰在辦公桌里翻騰了一番,拿出一沓鈔票來那時候還不是紅票,這一沓的購買力足夠在老家蓋兩套房了,師傅沒說話伸手把錢揣進了懷裡,然後轉過頭對老齊問道「你有意見嗎,」老齊一呆,「嗨……這是您應得的,
中午的時候我們這頓飯我是吃過了我以前從沒吃過的東西,師傅也已最快的速度填飽了肚子,那吳總敬酒我師父沒接,我悄悄趴在師傅耳邊說了今天在這個吳總身上看到的東西,師傅點點頭,沒說什麼。反倒是老齊和這個吳總推杯換盞的一直磨蹭到下午兩點半,出了酒樓大門后老齊主動向我和我師父靠過來,「徐師傅,我這也是沒有辦法,這事還是局裡領導給安排的,這家地產公司上面關係還挺硬,您的補貼我肯定以最快的速度給您辦下來,」
下午三點我們幾個人到達工地后吳總才磨磨嘰嘰開始講起了事件的原委。
「這件事還要從一年前說起,一年前這裡收到消息準備要拆遷,很多人家開始給自己家房子平方改兩層,但是我們開發商這邊可不承認的,原先都說好的按戶賠償,除去每戶八萬補償款以外在給一處回遷房,其實算下來這條件已經算是很優越了,可是總有人給個芝麻想個西瓜,原先說好的價格在我們通知拆遷后又蓋起的房子,我們是不承認的,哪怕你告到法院去你這處宅基地也是平方的備案,私自改建樓房不受法律保護的,後來通過協商每戶分到十萬加一套回遷房,結果到最後就只剩下這一家死活不簽合同,咬死了就要十六萬加兩套套回遷房,他說他有兩個兒子,一套房沒辦法分,我們說這個分房子的事情是你們自己解決的問題,我們公司是絕對不能松這個口的。最終老頭子就是不願意離開,我們不可能因為一處房屋沒有拆除就停下原定的開工期限,我們是先拆除了周圍的建築。只剩下這一戶沒有拆除,但是以外還是發生了,因為周圍工人挖地基挖得太深,導致這一戶房屋結構受損房屋倒塌這戶的兩個兒子都被埋在了屋子裡,等到我們的工人把人挖出來的時候人已經變得血肉模糊了,老人家因為悲傷過度一直住在醫院裡面,到現在所有的醫藥費都是我公司在墊付啦,而且我們公司已經把二十萬賠償款都交給老先生的現在監護人他的女兒在保管。她女兒也同意不再追究這件事有我們公司的責任,所以都是意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