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斗詩
其實王魚躍也不記得多少詩了,滔滔不絕不太可能,他得一句一句,慢慢來。
身後站著精粹瑰寶唐詩三百首,他索性硬氣一點,大喝全場,說:「來來來,全都一起來,我要背……噢不,我要挑十個。」
「接招,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滿堂再次鴉雀無聲,甚至有獸吐血當場。
「啊這……這首詩,絕句啊,千古絕句啊!」有獸當場跪地,感哭涕零,如聽聖言。
這首詩足以壓得千古無人再敢作詩。
陳剛來抱上來,捶他胸口:「小子可以啊,真他娘解氣。」
幾個獸指著王魚躍:「你你你………」愣是說不出個話來。
王魚躍冷笑道:「別急,還有呢,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這就是在啪啪打臉啊,解春風看著面前的少年出了神,雖然這首《題西林壁》不及方才那首《絕句》,但也是流傳千古的名詩,特別是此情此景中,那句「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就彷彿在嘲諷在座的諸位看不透自己,正好回應獸們對人類不可作佳句的輕視。
「不對勁,這不對勁。」一個豬頭文人雅獸走過來,一腳踢開還在痛哭流涕的無名小獸。
王魚躍看去,不正是俊郎居士嗎?
俊郎居士看著王魚躍,文質彬彬的說:「在下仰慕小先生許久,不知道小先生能否賜教。」
王魚躍看這人說是這樣說,但眼神中卻充滿高高在上的神態,顯然,這人不相信這兩首詩是他作的。
王魚躍心想,不就是斗詩嗎?看我背死你。
於是他點點頭說:「嗯,想讓我如何指教你啊!」
狂,狂到沒邊。
所有獸和人都看著他,不過再也沒誰敢輕易再發出聲音。
俊郎居士被氣到臉色夾青,他冷哼一聲:「我們就當下立題,作首詩如何?」
他輕鬆寫意點點頭:「可以。」
俊郎居士皺起了眉頭,似乎沒想到王魚躍這麼利索就答應了,不過他也絲毫不懼,在他看來,那兩首詩真要是王魚躍作的,王魚躍就不可能還是人。
不知是為了嚇王魚躍還是如何,俊郎居士接著加大籌碼:「光是這樣那也沒意思,不如我們請解小姐出題,然後作個賭注如何?」
「那這不就和諸位的高雅情趣相悖了嗎?」王魚躍朝笑他,再度引起眾怒。
「人類,休要如此發狂。」
「就問你敢不敢與俊郎居士斗詩,輸了拿命來償還。」
王魚躍心裡嘲笑道:賭命?抱歉,我後邊站著的是唐詩三百首,我啥也不怕。
他冷笑來:「可以,先說說賭注是如何?太小了本公子可就沒什麼興趣了。」
俊郎居士咬牙切齒的從懷裡摸出一張銀行卡,說:「裡面有一百萬,這是我的賭注。」
這數字聽起來倒是讓王魚躍面色漲紅,心跳加速。
不過他此刻神情的變化在眾人看來是開始懼怕。
於是紛紛嘲諷,說他不敢賭。
王魚躍說:「你要賭錢的話,我沒什麼錢能拿出來。」
俊郎居士目露凶光:「我當然知道。」說完,他又從懷裡摸出兩張銀行卡,說:「再加這兩百萬,能賭你的命否?」
王魚躍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這輩子他可真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這小子以「居士」號稱,想來應該不缺錢,於是王魚躍故意皺著眉頭說道:「就這一點嗎?」
俊郎居士都還沒說話,旁邊的獸就先開始嘲諷他:
「小子,知足吧,三百萬買你的命,你這輩子都不知道能否賺到這三百萬。」
「還嫌這數字少?我能給你一千萬,你也要有命花啊!」
陳剛來扯扯他的衣袖,在他耳邊小聲囑咐:「千萬別上頭,我們先回去,有道盟撐腰,他們也不敢真為難我們。」
解春風也說:「不如公子今日就先回去吧,小女子往後再好生招待。」
王魚躍輕輕把陳剛來推開,然後向解春風說:
「還請解小姐出題。」
解春風不忍心,在她看來,王魚躍這人是上了頭。
「這……公子……」
王魚躍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而俊郎居士那邊,也已經再次加大籌碼,從懷裡再掏出了兩張銀行卡,此次斗詩的價碼已經高達五百萬。
王魚躍冷笑一聲:「怎麼,俊郎居士對自己很沒有信心嗎?」
俊郎居士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伶牙俐齒,就不知道是否真有本事。」
「好。」解春風終於點頭,既然人家心意已決,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嘆了口氣,接著便以此船中宴和酒為題。
「題為宴?好題好題啊,不愧為詩中花魁。」
俊郎居士笑來,這題乃風月,是他最愛最拿手的題材之一,他絲毫不停頓,接著一首詩便朗朗上口。
「好詩,好詩。」在場的人都無不誇讚鼓掌。
「此乃佳句啊,真不愧是俊郎居士。」各種馬屁聲響起。
解春風擔憂的看了看王魚躍。
俊郎居士被誇得面帶桃花,王魚躍都能感受到他在這瞬間的春風得意讓他覺得自己剛才作的詩已經足以媲美《絕句》和《題西林壁》了。
「到你了,王兄。」俊郎居士笑容可掬,人也變得彬彬有禮,似乎勝券在握。
王魚躍感受到一陣惡寒,喉嚨隱隱作嘔。
「你們聽好了,特別是你,愛裝13?看我如何指教你。」王魚躍呼了口氣,然後故意在場中來回踱步,時而皺眉頭,時而笑,時而悲,反正就一副演戲的作態。
沒人發聲打擾他,時間靜靜流淌,解春風,陳剛來和諸位船中的人類姐妹都因為他感到緊張,他們都希望王魚躍贏,但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俊郎居士胸有成竹的找了根木凳坐下,隨手又掏出了三張銀行卡,而後舒舒服服的慢慢品茶。
周邊的獸們開始竊竊私語:「這是在拖時間嗎?該不會聽了俊郎居士的詩后萌生退意。」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今日賭約已定,此子不死也得死。」
「差一點就信了他的鬼話,想來那兩首詩怎麼可能會是這等人的作品。」
俊郎居士此刻的心情很美好,他心想:你就拖吧,怎麼拖也難逃一死。
王魚躍停住了腳步,然後走到俊郎居士的桌邊,拿起酒給自己灌了幾口,開始張開嘴巴,所有人都側目聽過來。
「將近酒!」他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