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 序幕
廣袤無垠的太空中,群星璀璨,各顆恆星如生產者一般散發著它們獨特的光與熱,滋養著環繞其的行星誕生生命,點綴著幽深黑暗的宇宙叢林,而深邃無垠的黑洞卻彷彿是這宇宙叢林中貪婪的消費者與分解者,永不滿足地吞噬並粉碎著所有途徑它們的一切事物,或光,或隕石,亦或者其他,沒有生物知曉它們要一直吞噬到什麼時候,會吞噬多少事物,被吞噬掉的事物又去了哪。
忽然,一顆彗星發著明滅不定的亮白色光芒劃過星空,疾速朝著某個方向飛馳而去。
仔細一看,原來這不是什麼彗星,而是一個只有拳頭大小、表面斑駁、有著不少裂痕破損的球體,不像是天然生成,更像是某種生物造物。
這球體的狀況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要碎裂瓦解,亦如它散發的光芒越發黯淡,發光頻率同樣在不斷下降。
但這顆光球仍舊頑強地飛行著,路過了不少星系,卻從未降低過絲毫的速度,哪怕它現在好久才閃過轉瞬即逝的微弱光芒,它依舊堅挺著維持最初被發現時的速度。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它的前方出現了一顆藍色的星球,這是它的行進路線上第一次出現擋路的星球,在此之前,它所飛行的路徑彷彿經過精密計算,沒有其他星球或者是隕石帶擋路,亦不受各類天體的引力影響改變軌跡,群星如若眾臣遇見君上為之叩首與讓路。
面對這個「逆賊」,按照光球目前的路徑,只會有兩種結果,要麼它撞毀隕落在這顆藍色的星球上,要麼它將這顆星球貫穿擊斃。
對比起這顆藍色的行星,這個飛行的光球渺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光球撞擊行星猶如石子投入大海,連一點波紋都難以掀起,所以正常來說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這麼小一顆光球能在宇宙中飛行這麼久,這本身就說明其不普通之處,說不定它真的會把這顆星球貫穿了呢。
出乎意料的是,在逐漸靠近這顆星球的時候,光球居然開始減緩了速度,看樣子這顆星球就是光球的目的地,它想要降落在此。
但這顆藍色的行星有著大氣層這一天然屏障,哪怕光球提前減速了,依舊被其這道屏障瘋狂摩擦發出大量的光和熱,球體在這一過程中不住地抖動著,連帶著軌跡開始出現越來越大的擺動。
光球上斑駁的痕迹記錄著其承受過的諸多損傷,經過大氣層的阻攔,光球終於承受不住,在穿越大氣層之後發生了解體,碎成了大小不一的幾塊,較大的一塊照舊朝著目標前進,但其餘幾塊明顯偏移了原本的路徑,四散飛射,向著這顆星球其他角落飛去。
這一切恰好發生在這顆行星白天的半球,行星上的生物沒有發現有這一外來物體來到它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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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中某處,兩團光影默默關注著這一切的發生,在光球解體的時候,其中一道光影發出些許不滿的低吟,另一道光影則吃驚地說了一句:「這怎麼會?」
那道發出不滿聲音的光影似是把其不滿發泄給了同伴:「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按照原本設置的確不會。我查閱了記錄,發現心核已經很久沒有回歸外殼,得不到外殼的滋養,出現破損也是正常,就是不知道原本其主要模塊能否正常運轉。」
「如果還能正常運轉的話,只要被選中者能經受得了考驗,哪怕碎成這個樣子,也有能力對付那些衍生造物。不過這應該是這個心核最後一次機會了,
它已經沒有能力選擇新的目標。」
說完這番話,這道光影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會再次選擇這顆星球,希望這一切是在這而發生的,也能在這得到完結。」
另一道光影沒有聽到前者的自言自語,只聽到前者那番解答以後,唯唯諾諾地說了聲哦哦。
藍色星球的時間過去了幾年,這對這兩團光影來說只不過才過去一小會,「嗯?那個墮落者居然追到這了,按照記錄來看,這心核最後的機會也要泡湯了,準備啟動最終毀滅方案吧。」之前發出不滿聲音的光影再次開口道。
「啊,這就要摧毀了嗎,不是還沒出結果嗎?」另一道光影疑惑不解。
聽得這話,前者不滿之意更甚,剛想發火,轉念一想,她只不過剛畢業,對這一切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自己曾經也是這麼過來的,只好耐著性子給她解釋一番。
「這全是因為上任巡核使組合玩忽職守,沒有審核好他們負責的那些宙域,導致諸多心核選拔出來的守護者不合格,不僅沒有變成本該成為的守護者,反倒成了諸多宙域的破壞者,甚至影響到其他宙域。」
「雖然他們已被處罰,但是留下的爛攤子仍需要解決,即便有你們這批新手破格加入,增加不少以老帶新組合,所面臨的問題也沒有減少分毫,以至於原本的開拓任務都被迫擱置。」
說實話,他其實不怎麼想帶新手,大多需要事事教導,特別是眼下這個情況,任務繁重且情況複雜,新手很難提供有用的協助。訓練所教的終歸只是理論,實際應用的時候需要因地制宜。本來這些新手還需要經過進一步的磨礪才能勉強達到勝任的基礎要求。
「所以要儘快解決,而根據記錄顯示,被那個墮落者找到的候選者,無一例外無法通過心核的測驗,既然如此,就沒什麼必要浪費時間再觀察下去。此外那個墮落者就是曾經的守護者,上任巡核使組合遺留的禍患。」
另一個光影提出疑問:「那我們不能做點什麼嗎,比如剷除那個墮落者或者協助這個最後候選者通過測驗成為守護者,難道只有毀滅掉宇宙這一種方法嗎?」
「現在教你第一條和第二條守則,這兩條想必你在訓練所的時候有學到,但印象不深,現在我希望你謹記:一、無論發生什麼情況,我們不被允許以任何方式干涉各個宙域的自我運行;二、禁止以任何形式幫助候選者通過測驗,只能根據實際情況追加考核,確保心核選拔出來的生靈可以勝任守護者一職。」
「我們不僅不能放水,還要嚴格把關。之所以選擇毀滅這種方式,也是不得已為之,即便我不這麼做,這個宇宙也堅持不了多久就要自行毀滅。無論是哪一種毀滅,都有大量後續工作要做,與其白白空耗時間等下去,還不如現在就動手。」
另一道光影似懂非懂回應道:「好吧。」
前者剛準備動手,突然想到:如果現在動手,這個新手幾乎什麼都沒學到,一直帶著這麼一個累贅,又不知道其他宙域的情況如何,如果出現需要幫忙的境況,這個新手卻什麼都幫不上的話,那到時候豈不是更加麻煩。
「我改變主意了,讓我們繼續看下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在這過程中有什麼疑問可以及時提出,我自當解答。」
聽聞此話,那道新手光影很是欣喜,隨之一盆冷水潑了過來。
「不要高興太早,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所擔憂的無非是這個宇宙的諸多生靈,一旦這個宇宙被毀,它們只有死路一條,這是以往新手常有的想法。但我前面說了,即便我不動手,這個宇宙也堅持不了多久,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最好儘快發生,否則一旦到達不可逆轉的臨界點,結局只有一個。額外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對這些生靈摻雜太多情感,否則你要麼回訓練所重修,要麼退出這一職位。」言罷,老手不再多話,一邊同新手關注著心核的進展,一邊分出些許心神觀測這個宇宙中那令人駭然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