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 雪蓮再現篇-出發
轉眼間已是晚上八九點,岳希準備休息了,對他來說,早睡點,起碼白天的時候精力可以旺盛點,可以堅持更長時間不犯困,以此盡量避免在課堂上睡覺。在他看來,無論有怎麼樣的理由,上課睡覺這件事本身就是對老師辛苦付出的一種不尊重。
在本體休息以後,岳童準備開始行動,在向廚房走去的時候,背後傳來聲響。
「不打算跟我或者岳希說一聲就擅自單獨行動嗎?」卡爾斯問道。
岳希轉過身來,左手輕拍了幾下胸口,「嚇死我了,還以為本體今天居然沒有沾枕就著,卡爾斯你怎麼出來了,這時候你不是應該跟本體一樣在休息嗎?」說這話的時候岳童還往卧室望了望,說話的聲音也不敢太大,生怕吵醒本體。本體雖然容易入睡,但睡著以後同樣保持著相當程度的警覺。
「嗯?小岳啊,你是不是在家待久了,待到人都待傻了。我跟你們人類不一樣,不需要每天都做類似睡覺這種行為的休息,這一點你跟你的本體不都是知道的嗎?」卡爾斯調侃道,「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另外,不用看了,我剛剛出來的時候就用隔音屏障封鎖了卧室,我們的聊天不會影響到岳希的休息。」
意志分身左手撓了撓頭,咧嘴傻笑道:「可能真的是在家待久了,這都忘記了。至於你說什麼單獨行動,我有點聽不大懂,我只是去廚房洗個手而已。」前半句還好,說後半句的時候,岳希的話語就有點支支吾吾的了。
卡爾斯也不繞彎,直接戳破了意志分身的謊言:「你看你,連撒謊都不會,你的身體是由純粹的能量構成,又不是人類構造,根本用不著洗手,哪怕真的需要潔凈雙手,以往你都是用個小法術解決的,沒見你真正用水洗過手。」
「那我這次突然想用水洗手不行啊!」岳童跟個孩子一樣嘗試狡辯著。
「還擱著跟我打哈哈呢,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這點說辭騙不過我的。且不說你半夜去廚房洗手這種話有多少可信度,以往有行動的時候,你都是偷懶從廚房或者卧室出去的,因為從那出去就是街道,最方便直接,不跟岳希一起下樓梯走常規路線。加上你最近的行為明顯有點異常,我不太放心,對你多留個心眼。」
「相信你的異常一樣逃不過岳希的法眼,只不過岳希估計出於信任,相信無論你做什麼都會提前跟他報備一下,考慮一下他的意見,最起碼通知一下,所以沒對此多說什麼。」
見卡爾斯如此直白,岳童悻悻道:「嘿嘿,不愧相識這麼久,瞞不過你。的確如你所說,我今晚的確有所行動,但這個行動,我覺得本體不可能答應,所以打算先斬後奏,不想讓本體提前知道。」
「你是打算去做懲惡揚善的事情?」卡爾斯說出自己的猜測。
「知我者莫過於卡爾斯也。」岳童咧著嘴笑著,「我實在看不下去壞人為非作歹,禍害好人。本體既然不作為,那我來做,反正本體能做到的事情,相信我也能做到,甚至做得比本體更好。」
「唉!」卡爾斯嘆了一口氣,他同樣不清楚為什麼岳希好端端地不再做義警,「岳希不做肯定有他不做的道理,只是他不想說而已。」
「按你這執拗的性格,哪怕我今晚阻止你,日後你還是會找機會溜出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就不攔著你了。記得早去早回,要是岳希半夜醒了,我想辦法替你瞞著。」
「對了,你要去多遠,
大概去多久,我心裡好有個數,萬一,我說的是萬一哈,萬一出事,我可以通知岳希立刻去找你,雖然出事的可能性很低,但這總歸是你第一次在沒有本體支援的情況下行動,做個預備方案保險一點。」
岳童聽完很是激動,卡爾斯雖然不是人,但比本體善解人意多了,這時候他好想給卡爾斯一個擁抱,可惜做不到。
卡爾斯的狀態真就跟影視劇里的鬼魂差不多,雖然看得見,但沒有實體,本體有提出過製造一個跟岳童一樣的能量軀體給卡爾斯,但卡爾斯婉拒了,表示情況不一樣,能量軀殼這種不適合自己。本體有問過有沒有其他辦法讓他重新擁有類似肉身的軀殼,卡爾斯自己也不清楚有沒有這種辦法。
岳童想了想,覺得卡爾斯的提議沒什麼不妥,「我這次是去羅曼蒂克羅斯聯合國的黎弗市,算上處理過程,來回應該要花三四個小時。」
「黎弗市啊,大概距離兩千公里,遠遠超過以往了,畢竟從未有過這麼遠的嘗試,不確定岳希的能量傳輸能不能到達或者會不會受到阻礙。」卡爾斯有點擔憂。
「沒事啦,當初擅闖多國軍事基地都沒被人發現過,而且這麼多年來,也沒見有什麼人或者東西能對我或者本體造成傷害的,只不過本體小心過頭了。你這絮絮叨叨的樣子,就跟那些上了年紀的家長第一次送孩子出遠門一樣。」
「你說誰上了年紀了?」卡爾斯揮舞起右拳,好像要打岳童。
「你看你還不服老,都一頭白髮,還不老嗎?不說了,我要趕緊走了,哪怕有時差,太晚到的話,可能人都走光了,那就得花更多時間了。」岳童著急趕路道。
卡爾斯雖然不太放心,但還是說:「好吧好吧,你去吧,多加小心!」
岳童轉身朝廚房走去,邊走邊擺擺左手,信心滿滿地說:「『多加小心』這四個字你應該送給那些今晚要面對我的人,走了。」
言罷,岳童整個人穿過了廚房的灶台,緊接著整個人在廚房的牆壁上消失了。
看著岳童消失的身影,卡爾斯對於岳希和岳童兩人挺疑惑的,按理來說,岳童作為岳希的意志分身,性格方面應該不會跟岳希有太大區別,但事實卻是兩人走了兩個極端,一個外向大大咧咧,熱情洋溢,一個內向小心謹慎,冷酷待人。不想那麼多了,卡爾斯轉身回卧室撤銷了隔音屏障並鑽入岳希體內。
廚房外牆,一個帶著全覆蓋式白色雪花圖案面具的腦袋冒了出來,其身軀緩緩從牆裡出來,同時面具上的白色雪花如液體般流動,自頭部蔓延至全身。在雪白色覆蓋的同時,人影的身形也在逐漸淡化。待得人影完全脫離牆體之時,全身已被一層白色覆蓋,好似一個被雪包裹的人,唯有頭部的六棱雪花圖案格外顯眼,整個人影迅速淡化,融入周圍的空間中。
這是岳希以往行動時的標配,雙重保護,白色的護層抹去岳希所有的外在特徵,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做進一步的外觀改變,避免有人通過任何暴露在外的特徵找到岳希本人,而擬態偽裝則提供岳希移動時的隱藏,不然不論白天還是黑夜行動,被人看見有個白色人影在快速移動還以為鬧鬼了呢。當然這雙重保護都具備抗打擊與防常規人類設備偵查等基礎功能。
不過此刻使用雙重保護的,顯然不可能是正在睡覺的岳希,而是剛剛跟卡爾斯話別的岳童,得益於岳童的軀殼是由純能量構建,施展雙重偽裝明顯要比本體輕鬆許多。
意志分身深深地地「吸了一口氣」,軀殼為能量體的他,-是不需要呼吸,但此刻他卻想模仿人類做這一行為。
如卡爾斯所說,自從那事以後,岳希受損嚴重,能量要優先用於修復自身,不過岳希並未因此回收意志分身的能量軀殼。對身為孤兒的岳希來說,意志分身陪伴了他這麼多年,他早已把這個意志分身當作親兄弟,把他當成一個獨立的人格,而不是岳希他的附屬物。如果回收了意志分身的能量軀殼,那麼意志分身將無法自由行動。雖說哪怕回收了軀殼,也可以等以後能量充沛的時候再造一副新的軀殼給意志分身,但岳希依舊沒有這個打算。
而意志分身也不可能捨本逐末強求本體提供能量給他,畢竟按照常規邏輯來說,本體沒了,他這個意志分身也會跟著沒了,反之則未必,當然這也只是理論上的,岳希從未去驗證過。
所以意志分身這麼久以來一直維持著低消耗模式,哪怕替本體出門買個菜都是快去快回,以此減少能量需求,降低本體的負擔。好在最近本體的情況有所好轉,也不能說是好轉,只能說有多餘能量可供意志分身使用,這才有了意志分身的這次私自行動。不僅偷偷摸摸蓄積了大量能量在軀殼內,而且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按照以往行動的消耗,多儲存了不少,以此保證不會出現行動一半沒能量的尷尬情況,畢竟他也知道這次是沒有本體支援的。
「呼吸」著新鮮空氣,感受著久違的自由自在,享受了一會,意志分身辨別了一下目標位置,在空中劃過一道無人可見的不規則曲線,一邊暢享自由飛舞的快感,一邊朝著目標的方向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