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才
我看見一頭悄悄潛伏打算襲擊師父下身的魔狼。它蹲伏在草叢裡,也許師父沒注意到。
可師父只允許我自保,而不是主動出擊。
心裡不可思議地覺得可惜,感覺我的才能被限制。
不過能使用魔法於我而言已是幸事。
周圍是一片易燃的枯草與枯樹,使用火焰魔法顯然不恰當。
我抬起左手,變出一團臉盆大的水球,甚至我的頭也差點被這團水球吞沒。
這麼大團水打出去貌似也沒有殺傷力吧?擊退一次?力道夠的話能造成眩暈?
還不如把狼吞沒在裡面淹死來得實在。
我並沒有鎧甲保護。儘管在高高的馬背上,對這種巨型的狼來說也不過是一跳就能撲殺的肉塊。
讓水球包裹全身怎麼樣?只要中間留出一個空間藏身,短時間裡我就不會窒息。甚至還可以控制水球流動,時不時通風進來。
說干就干!
右手的火球消失,左手的水球「噗」的一下迅猛膨脹,將我的身體包圍。
巨量的水似乎要吞沒我這弱小的身軀。即使是自己變的水球依然讓我感到心悸。
馬兒受到驚嚇把我摔下來自己跑了。
好在我有水球保護。水抵消了衝擊。
團團護住我的水球已然成型,但還不夠。水幕太薄,不足以阻攔魔狼的衝撞,也不足以讓它們溺斃。
加大魔力輸出,保護我的水球厚度足足有兩米!
這樣一來,魔狼肯定無法突破這層屏障!
透過水幕,我看見索菲亞吃驚地看我一眼,然後又橫劍拍開一頭想要襲臉的魔狼。
「小心!」我不自覺大喊,因為之前一直潛伏著的魔狼猛不丁撲向師父的小腿!
師父根本來不及裝備腿甲!也根本沒防備到這頭魔狼!
它得手了,咬住師父的腿瘋狂甩動。
師父發出一聲慘叫摔倒。
更麻煩的是魔狼這群畜牲可不講武德!它們立刻成群撲上去!
它們有的按住師父的雙手,有的緊緊咬住師父的胳膊,有的想襲擊脆弱的頸部,好在板甲有一圈護頸,它們沒得手。
但它們可以對著人頭直接撕咬!
我發瘋一樣沖向被狼群覆蓋的師父。
但等不及!
包裹全身的水幕「嘭」地發出巨響,飛速碾壓向這群該死的畜牲!
幾頭敏銳的魔狼已經察覺到危險接近,立刻發出低沉吼聲飛身躲閃。
狼群一鬨而散。
但已經遲了。
水幕因為我的魔力輸出加大而變成巨浪!
洶湧而來的浪潮席捲了它們!
師父則因為重甲沒能浮出水面。
我控制著水流避讓,很快就找到沉底的師父。
撲過去抱住師父,還是孩子的我哭出聲來。
淹沒索菲亞的水已經自動退避,留出空間。
光有空間還不夠,水潮散開縫隙保證足夠的空氣。
師父咳嗽兩聲,嗆出口鼻里的水,然後揉著眼睛坐起來。
我抱著她的腰傷心哭喊。
「師父!我以為……」
索菲亞愣愣看著身邊的水流,她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也沒在意我膽大地抱住她的腰。大概是板甲隔著,她沒感覺到吧。
許久,師父才回過神來。
她美麗的臉龐已經布滿傷痕,甚至能看見皮肉下的白骨!
我嚇壞了,哭得更大聲。
師父也感覺到疼痛,她「嘶嘶」叫出聲。
她馬上從板甲后掏出藍色藥水,一股腦澆在臉上和手上。
血液或者藥水流下來,很快有一些就落在我身上。
應急處理了傷口,師父把我提到身前。
「這是你做的?」
我抹一把眼淚,小聲道歉:「對不起……師父,我知道不能主動攻擊,可您……」
「好了,不用道歉。你這次做得很好。」師父把我放下來。
她還很震驚地環顧四周,猛然回過神。
「你還在輸出魔力?」
我經此提醒才意識到,趕忙停止魔力輸出。
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也沒敢回復。
師父顯然能感知到魔力流動,她知道我停止了施法。
師父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久久沒有移開。
我受不了了,慌亂又小心發出聲音。
「師父?」
「沒事。」
陽光照射在我濕透的身體上。
水潮已經遠去,慢慢被土地吸收。
但還是能看見一道水線卷著魔狼的屍體遠去——其中有一些顯然還活著,正在奮力掙扎。
師父出神片刻,又提上寶劍與銀槍。
「我去解決這些魔狼,你在這不要走動。」
之後,師父就像戰神下凡,一劍一狼,一槍一狼頭,很快就收割走那些魔物的性命。
師父不讓走動,我就站在原地,看師父殘忍野蠻地用手掏出魔狼額頭上的豎眼。
那也是正常眼球的樣子,只是紅色的瞳孔如寶石那般閃耀。
收拾完之後,師父朝這些畜牲屍體吐了口水,罵了一通。
顯然師父還在記恨這些傷害她的魔物。
是我為師父報仇的,至少有一半功勞。我驕傲地想。
索菲亞抱著大概二十個雞蛋大的眼球回來,要我用水沖洗掉上面的血與雜物。
我照做。
師父就用小刀割破洗乾淨的眼球,從裡面挖出璀璨的紅色晶體,就像經過頂級切割打磨的寶石。
按照另一個我的知識,這應該是玻璃體吧?不過魔物的生理構造可能和人的不同,他對這方面的知識也不深入,所以我不能確定。
這樣一枚就值一金幣!這裡有二十多個,也就是二十多枚金幣!
就算我和師父一起用到死恐怕也花不完這麼多錢!我天真地想。
也許我現在在傻笑,師父看見我也笑了。
「多虧你的幫忙才能收穫這麼多。我會分給你十枚作為獎勵。不過,你現在顯然用不上,還可能弄丟,那就由我代為保管啦!」
這不就和壓歲錢由父母保管一樣嗎?根據另一個我的記憶,那些壓歲錢並沒有回到他手裡。雖然可能確實是被他花掉的。
我本來也打算推辭不要。但我推讓和師父主動說要拿走我的獎勵,這兩者給我的感受並不一樣。
就結果來說倒是一樣的,這些戰利品沒有到我手裡。
處理完之後,師父把逃跑的馬牽了回來。
我們繼續趕路。
師父用布滿傷痕的手抱住我。馬行走的同時本來就有些許顛簸,不這樣我可能掉下去。
「真不可思議!你果然是天才!」
聽到表揚,我樂呵呵地看著前方傻笑。
偶爾看見師父的手我又心疼好久。
不過,師父的手掌果然很奇怪,和手臂相比格外大了幾分,顯得極不匹配。
而且,明明手臂上滿是傷口,手掌卻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新添一點兒狼咬爪撕的痕迹。
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