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升仙序曲

崑崙之巔，萬重雲海。

哪吒被姜子牙從星光陣里放出的一瞬間當場就止聲了，原本嘮叨和埋怨都顧不得了，上排牙齒和下排牙齒止不住地打顫。

「太太太太太公啊，你這可有點冷冷冷冷啊。」哪吒心疼地抱住衣著單薄的自己，聲勢浩蕩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怎麼樣，現在冷靜下來了嗎？」姜子牙從一旁的草屋裡走出來，遞給哪吒一件蓑衣。

哪吒也顧不得蓑衣能不能禦寒了，一把奪過來披在身上。

說來也怪，蓑衣上身之後，外面的寒冷彷彿被隔離開了一般，哪吒的身體也開始逐漸回暖，哪吒可以明顯感受到一股股清晰的暖流在自己的身體里流動。

看著在那裡滿面笑容地研究這件奇特蓑衣的哪吒，換做旁人可能就很難想象這是剛剛那個雙眸化蓮的煞神。

姜子牙坐在山巔旁邊，看著遠處的無盡雲海，不知在思考些什麼。他沒有追問哪吒，一如當初他用直線釣魚一般。

哪吒在一旁玩耍了一會，見姜太公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只是定定地看著遠處的雲海，心中不免有了幾分好奇。一溜小跑過去坐在姜子牙旁邊，「太公，您在想什麼呢？」

「哪吒，你說，你恨這天道嗎？」

姜子牙轉過頭看了看自己旁邊這個還充滿著稚氣的孩童，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忘了，你還是個孩子，怎麼能夠明白愛和恨這麼複雜的東西呢？」

哪吒梗著脖子說道，「太公你休要小瞧了哪吒，哪吒年紀雖小，但所經事務皆有因果，也明白這世間百般世態。」

「哈哈哈哈哈，那你倒是說說，這世間，誰最大啊？」

「應該是天帝最大吧。」哪吒神色有些遲疑地說道，「他執領天界，掌控輪迴，三界之中再無比他厲害的人了。」

姜子牙未分對錯，而是繼續問道，「那你覺得，這世間因果，是否皆有定數。」

「不是。」這個問題哪吒回答得倒是斬釘截鐵，沒有一絲遲疑。

「哦？」

哪吒的果斷讓姜子牙有些側目，不太理解為什麼哪吒這麼堅定地相信。

「世間因果，糾纏錯雜，但終究事在人為。我心中的魔焰難平，但師父他老人家卻依舊願意用心去引導我走上仙途。」

「這是太乙教你的？」

「不是，這是我悟出來的。」

「哪吒，你看這面前，是什麼？」

「是雲海啊。」

「不，這是眾生。下面的想上來，上面的卻苦於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世人皆知仙途美好，卻不知成仙后也是煩思萬千。就比如說你，你為什麼總想要去殺李天王呢？」

「當年刮骨削肉之仇，一定要報！」

「僅此而已？」姜子牙追問。

「師父幫我擺設靈位，想借香火氣重鑄我的法身，原本三年即成，卻被那勞什子的李靖打碎了靈位，兩年之功一朝盡失。太公，你說說，這能怪我嗎？！」

「哪吒，你知道為什麼封神一戰之後我就在這崑崙之巔嗎？」

咬牙切齒的哪吒被這一問問懵了，愣愣地搖了搖頭。

「因為我在思考，我為什麼要成仙。」

「為了解決更多的蒼生啊。」

「唉，當你真正長大的你就會明白了。成仙不僅僅是學會仙法，更多的是一種責任，而當你真正感受到這種責任的時候，你會喘不過氣來。」

哪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哈哈哈哈，我和你說這些幹嘛啊，你小子離成年都還早得很呢。」姜子牙身形飄起，朝草屋飛去，「千年之期，你就在這崑崙之巔重塑道心吧。草屋裡有些許野果，你皆可取來飽腹。」

看著姜子牙身形消失在視野之中，哪吒看著面前翻騰的雲海，總感覺今天的太公有哪裡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