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速之客
羅漢城為一區域小城,轄域東西各百里有餘,南北各八十里,呈東西略長態勢。以羅漢城未中心散布五鎮,神樹鎮及為其一。
城內主官職為城正,文官頭銜,總理政務。四大家族衛、湯、王、陳分別壟斷礦產,百貨,運輸,醫藥等主業,其中,以衛家為首主營礦產。
文家為一中等家族,也是以礦業發跡。
此時衛府之中,衛家家主衛瀾正焦頭爛額。眼見衛敏生經脈寸斷,奄奄一息,本就心焦。
旁邊母親衛老夫人又心疼孫子,見衛敏生生不如死,簡直如心口插刀一般,連連昏厥,一病不起,不一日竟氣絕身亡。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一系列重大變故,都是因為文家傻女而起,自然就算在了文家身上。只是忙於喪事,還沒有時間報復。
此時,衛敏生生不如死,多年囂張跋扈,如今廢人一個,自是急火攻心,也要奄奄一息。
衛瀾遍請名醫,卻都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兒子等死,外邊正廳停著老母親遺體,內堂又要白髮人送黑髮人,衛瀾已是怒不可遏。
正焦灼心神之際,門下來報,說一老者求見,正拜祭太夫人,於是急忙過來前廳見禮。
行過喪禮,衛瀾才仔細觀看此人。
老者黑色斗篷批身,佝僂著身體,面孔深藏於帽子中,唯有一縷花白鬍須分明可見,「衛家主,不必疑惑,京城拱衛司司正賀錦添,賀大人派我拜見衛家主,卻不想衛家逢此大難,深表慰問,請節哀順變。」說罷,遞上一塊純金腰牌。
衛瀾接過腰牌仔細查看,不覺倒吸一口涼氣,不僅此人聲音尖銳卻有些沙啞,讓人極度不舒服,而拱衛司為王室親軍護衛,衛家雖然是地方豪門,可與京城豪門林立相比,衛家不過滄海一粟,拱衛司怎麼到這小小羅漢城來找衛家?還是拜見?
「原來是拱衛司的大人,衛家惶恐,怎敢嘮叨大人親來吩咐,若拱衛司有需要,衛家自然在所不辭,哦!大人快請內堂用茶。」
「嗯!素聞衛家能在羅漢城呼風喚雨,如今見家主處變泰然,仍不失風度,我家賀大人沒有看錯人啊。哦,在下魏悄然。」
「原來是魏大人駕臨寒舍,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兩人邊走邊聊,已到內堂,分別落座。
「不知大人駕臨寒舍,有何吩咐?」
「只是小事兒一樁,只需衛家主答應一件事,以後衛家就由我拱衛司護佑」。故意停頓一下,端起茶杯。
「大人請說,若我衛家能做到,自然全力以赴。」
「嘿嘿,衛家主果然不愧羅漢城豪門魁首,話無嫌隙啊!」頓了頓,「那我就直說了,從今起衛家所有開採礦藏都要送往拱衛司,衛家主意下如何?」
「這」,衛瀾稍有驚愕,「礦藏開採一直為王庭工部各地司署調配,小有富餘,也供應給民間市場,這,民間還好說,可這工部司署我卻如何交代?」
「這些不用衛家主勞神,拱衛司自會協調,重點是,拱衛司只能按平時半價收購。」
「什麼?半價收購?魏大人!這可如何使得?」
衛瀾此時已是明白,這就是要明搶啊!莫說他衛家賠不起,就是賠得起,不用十年,也要賠光家業。
魏悄然尖細沙啞的冷笑,「衛家主!你可知道供應藹蒼山黑玉靈石的何家?」
「這個自然知道。」何家經營黑玉礦石已經百年,為業界翹楚,衛瀾自然知曉,
不過他馬上聽出此話的威脅之意,隨即臉色暗沉下來。
「怎麼,今日我若不應承,拱衛司也要滅了我衛家不成?」說完已氣急而立。
「嘿嘿,衛家主!莫要失了豪門風度!何家是何家,你衛家是衛家!不可同日而語!」
「大人的意思,今天我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嘍?」
魏悄然並沒有再做聲,只是低頭品茶,不過,那張臉埋進帽子里更深了。
衛瀾剛欲發作,見魏悄然如此不以為然,淡定自若,恍然大悟,要直接搶衛家,他魏悄然還來商量什麼?簡直是脫褲子放屁。
「呃!衛某愚鈍,還請魏大人明示!」說罷拱手以待。
「哈哈,我就說衛家主將來有做京城豪門的氣度嘛」,說罷起身扶住衛瀾,「衛家主怎忘了,商界如池塘,此處水漲,自然彼處水落,來來坐下,我與你詳談。」
衛瀾訥然而坐,俯首恭聽。
「實不相瞞,王室自有大事,卻不宜世人所知,才出此下策,若礦石走工部司署,年年財政核算必然使礦物走向公諸於世,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王室一年用度有限,若公然透支國家府庫購買,最終仍會被追查到礦石走向,所以只能用王室用度購買,實在財力有限,價格只能減半或者更少。」
「魏大人,我只是個買賣人,此事如此重大,實在是魏家不能深度的,請大人酌情。」
「衛家主!已經晚啦!此番說辭又不是你一個人說過了,還有曾經的何家!」
「魏大人,我!」
「為王室效命,是我等榮幸,能與衛家主交代詳情,自然是不希望衛家像何家一樣,所以,魏某有良藥一方,去了衛家主這寒熱併發之症,呵呵,咯咯!」
此時,衛瀾已經如坐針氈,汗流浹背。
衛家參與王室見不到光的事務,無論王室成敗,有可能衛家先敗,到時族人衣不裹體食不果腹此為寒症。
若不答應,如今已知曉王室在行秘事,為了消息不傳出去,衛家定然立刻被全族滅口,此為熱症。
衛瀾此刻已驚懼萬分,呆坐椅子上不知所措。
「衛家主?衛家主?」
「請大人指點迷津!救衛家於水火」
「嘎嘎!衛家主聰慧過人,魏某倒是直說了,古往今來,醫藥為人所最大消耗。人可以不穿衣,可以不求學,但是有病得治啊,衛家如今正有此良機,一舉吞併羅漢城乃至郡府醫藥市場,有入賬支撐,寒熱之症立解。」
「哦?此話怎講?」
「關鍵就在貴府二公子衛敏生,據我所知,是有人慾圖謀衛家礦業產業,才對付衛家,致使衛二公子受歹人所害,生不如死,此仇不應報么?嘎嘎!嘎嘎!」
衛敏生恍然大悟,「借口吞併文家奪取黑玉礦,搶奪湯家,壟斷醫藥?」
「嘎嘎,嘎嘎!衛家主,此一舉多兼并一處礦藏不說,還能保證衛家豪門地位,等我王大功告成,立刻封官進爵,無限榮華富貴。」
衛瀾早已大汗淋漓,卻緊緊握住了拳頭,「可是,如何應對文家?平白無故去強取豪奪,勢必與國法不容啊」。
「衛家主儘管放開手腳去做,至於外圍法律、輿論方面,拱衛司自會暗中協助!」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衛瀾抹了一把冷汗,自己為人做事已經是囂張跋扈,沒想到王室更甚,為達目的簡直不擇手段,隱隱也為衛家安危憂慮。
這要是哪天……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衛家主真是爽快,可比那何家識時務,即日起,拱衛司會派駐給衛家護衛,只不過這些都是能人異士,官面上卻與拱衛司無任何聯繫,家主還要謹慎行事,莫走了底。」
「曉得!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