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準備開打

我趴在臨時陣地上，拿出團長特配是望眼鏡觀察對面的廠房

現在已經是半夜1點37分，我們已經到達大公紗廠兩個小時了，這兩個小時我把整個排的士兵都排出去熟悉地形，而我自己趴在這個戰壕的一角觀察敵情

鬼子的海軍陸戰隊雖然作戰能力稍遜陸軍，但執行命令是絕不含糊的，廠房上面有兩個步槍手時刻保持警戒，窗戶邊也都有一雙雙眼睛望向外面

要是在白天我這麼偵察，沒等我發現敵情我就得涼透透的，黑夜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偽裝色，還在身上弄了兩個破沙袋罩著，乍一看和好的沙袋沒什麼區別，都偽裝成這樣了還想要發現我，那得8.0的視力，外加夜視眼

而從小就營養不良的鬼子可就沒那個眼神了，以為飲食習慣，不少的鬼子在夜晚時候眼睛賊不好使，可中國部隊的眼睛更不好，鬼子的營養不良是缺一種營養，中國部隊那是什麼都缺，導致全軍幾乎都有輕微夜盲症，晚上看東西模糊的很

這種情況下，我可以說是雙方都看不見的「幽靈」了

等我再次到大公紗廠時可被521團的陣地驚訝到了，短短兩天他們竟然頂著敵人的壓力挖出了一個可以容納一個團士兵的戰壕，甚至連單兵防炮洞都有

戰壕也是z字行的，還有交通壕連接，我真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把那麼多青石磚給翹起來，再挖成一道這麼完整的戰壕的，這效率，日本工兵看了都得流淚，並把亞洲土撥鼠的名號讓給521團

也是得益於挖的陣地過於倉促，青石磚就是往陣地角落裡堆，我的兩個沙袋就這麼在上面，偽裝度max

一直在陣地下面等著的叫花子也著急了，這麼長時間沒動靜，不能排長在上面睡著了吧

「排長，下來唄，時間挺晚的了，現在啥也看不到啊」

我看觀察的差不多了，也就給叫花子下命令，這次我要干一筆大的

「這可不晚，讓部隊集合，一會我帶著出擊」

叫花子疑惑的看了看我，但也沒有問什麼，排長的命令一定不會錯的

這次我的目標是中間的廠房，距離我軍陣地還隔著一個假山阻擊帶和一個日軍戰壕，兩面也有廠房給他們提供掩護，這種情況下想拿下他簡直痴人說夢，但我就有這麼個想法

如果，日軍戰壕和中間的廠房裡壓根沒人呢？

根據我長時間的觀察，現在這兩個地方簡直安靜的過分了，戰壕里還好說，畢竟有可能睡著了，中間的廠房就太可疑了，一個哨兵都沒放

看隔壁的兩個廠房，生怕讓人不知道裡面有人一樣，燈全都打開了，就和地面上的月亮一樣，這也能讓我觀察到裡面人員的走動

而中間的廠房，窗邊燈全是關閉狀態，你說這沒有鬼，恐怕鬼都不信（指靈體意義）

說到底，還是鬼子想玩反向思維，他們以為燈關上，中國部隊的軍官就會以為裡面有詐，一開始我們確實是這麼想的，但你前面還有兩個防線呢，你怕個鳥啊

我思路也就清晰起來，我打你不為了別的，就想看看你到底為什麼關燈

過了一會煤炭就帶人上來了，相比於其他步兵的三人一支的衝鋒槍，煤炭他們的小組可是全員配備，這可讓521團的士兵饞死了，他們穿插到現在可一點補給都沒有過，完全的以戰養戰，甚至只帶了兩天口糧，要不是一營及時趕到，他們明天就得斷糧了

看人都到齊了，

我悄悄的爬了下來，給煤炭他們講作戰計劃，整個步兵排把我圍成了一個圈，我就在圈中心講話，反正鬼子也沒有望遠鏡那東西，對於陣地一角發生的事他們自然看不到

「煤炭，你們的小組要跟住我，我可直接往前沖了，留心腳下，你們可是王牌，別一下栽溝里了」

我看向煤炭，接著他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子青帶著一班在陣地提供掩護」

子青的臉上滿臉疑惑，不解的問

「排長，壓根啥也看不見啊」

確實，現在正是夜最深的時候，看向400米外的廠房真是啥也看不見

但是，我也沒說讓他們在521團的陣地提供支援

「我們要先把假山陣地打下來，到時候你們跟進到假山就可以了」

眾人現在才明白，原來我的目標不是假山，也不是戰壕，而是中間的廠房

子青錯愕的點了點頭，這和他心裡想的可大相徑庭了，但他也明白了，跟著排長就是刺激啊

「二班跟在突擊組後面，幫忙掃清殘敵，三人為一組，衝鋒槍在前，步槍手在兩邊，明白了嗎」

二班長也點了點頭，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來自南京，也是個參加過一二八的老兵，在鬼子汽油彈的攻擊下，他的班抗住了一個小隊鬼子整整20分鐘的進攻，到最後就剩下他活了下來，但後背也被汽油彈燒的全是傷疤，一直延伸到右手手肘

英勇的班長明白命令后，還剩下個「老六」

「三班長，這次可別臨陣退縮」

三班長鬍愛國，雖然名起的霸氣，但實際上就一個軟蛋，在第一次大公紗廠戰鬥時為趙老黑排打開突破口的時候，這貨的排愣是一顆子彈也沒打出去

別的部隊都是衝到鬼子的防線廝殺，他就躲後面，排裡面的老兵早就看不慣他，直接給他綁了起來帶到團部，這可給龔凱旋氣夠嗆

要不是他認識522團團長易安華，估計早就被槍斃了

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直接擼成個班長，還是專門帶新兵的，他的班一桿衝鋒槍都沒有，也是在龔凱旋的授意下我才敢這麼乾的

「報告，這次絕對不能了」

他那蒼白的臉上這次擺出了堅定的眼神，但我還是對他不怎麼信任，給他放在了二班後面補刀

「都了解任務了，給10分鐘研究對策，我去報備下出擊，別被自己人給打死了」

說著就彎腰向指揮部走去

交通壕里士兵都東倒西歪的睡著了，就算已經困的不行，哨兵也還堅持在崗位上，舉著槍瞄向鬼子陣地

哪怕再困，也要堅持，不然鬼子一旦摸上來就是死，這是戰場給他們上的第一課，昨天花壇那邊的哨位就因為睡著了，整個班都被鬼子摸掉，等天亮后這邊守軍才反應過來

整整9個人就這麼沒了，因為新兵這麼一個疏忽就沒了，陳頤鼎差點沒一下子氣過去

愛兵如子的他早上看到那些士兵的屍體時，眼淚止不住的流，死的太窩囊了

從那以後521團陣地有個軍規，不能讓新兵當值，雖然這條軍規讓很多老兵作戰時都沒有精神，但最起碼新兵得到了很好的修養，安全起碼有了保證

等我到了指揮部把這個決定告訴董子冠和陳頤鼎講了后，他們都堅決的反對了

無他，太過於冒險了，雖然是以小博大，但也不能讓一個排去送死啊

「別想了，張成啊，不是不支持你的想法，而是需要耗費太大的兵力了啊，這一個排如果因為你的指揮不當全沒了，你也負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董子冠語重心長的勸我，正是他把我當成了自己人，才會這麼勸阻

這在他人看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我眼裡就是一次簡單的特戰任務

特種部隊行動靠的情報，而我靠的是觀察，僅此而已

「營長，我趴了兩個小時，戰壕里和廠房裡絕對沒有人啊，再怎麼都得有個人影子吧，這不明擺著要暗度陳倉嗎」

我也些有點著急了，眼看快天亮，行不行動都沒定下來，時間可不等人

陳頤鼎沉思了一會，默默的開口

「找凱旋兄吧，畢竟他的兵他做主，如果進攻失利，也可可以試探下」

這招可以說是送個順水人情，還能探清鬼子的火力部署，可以說一舉兩得了

電報給龔凱旋發過去了，幸虧，沒讓我失望

「准，並希望友軍提供支持，龔某萬分感謝」

還好龔凱旋算給力，在龔凱旋認可后，陳董二人也不能在說什麼，-就如同陳頤鼎所說，派個排去試探火力唄

事都辦妥了，我準備抬抬腳離開陳頤鼎指揮部的時候，他卻叫住了我

「等等，中尉，我們是不是哪見過里見過」

我頓下了腳步，回頭解釋道

「是團長，前沿陣地那個排」

他也露出驚喜之色

「對對對，那個學生兵，哇，陞官這麼快的嗎」

說這也慚愧，我這個中尉軍銜還沒有上報軍部呢，除了能威風點，和招點鬼子子彈以外啥用沒有

「啊，只是代理排長，掛銜，掛銜」

我也不好意思順著繩子往上面攀，都是嫡系部隊的，心裡那點小九九都明白

說這話的意思明顯是對我這個軍銜不滿，想給我認清下現實，才能讓我腳踏實地的幹活

黃埔三期以後出來的兵，那都是職場大師，這兩句話就給我壓死死的，而陳頤鼎正是黃埔四期的佼佼者

別誤會，這佼佼者說的是作戰實力

看我陷入了囧境，作為好大哥的董子冠也是給我說好話

「陳團長說笑了，這個後生是測繪的大師，沒有他，後面的炮都白瞎」

雖然說的話不痛不癢，但也是暗指，別老是打壓，不然炮兵觀測員外加繪圖大師這種精兵就沒了，總得留點面子

陳頤鼎也沒有再逼迫我的意思，我便先行離開

出了指揮部才鬆了一口氣

我在原來的時空哪見過這些，這威壓可不是蓋的，不管怎麼樣，起碼是得到了出擊許可，剩下的就看戰鬥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