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審吳德

這個中秋節對於A市公安局的很多部門來說是友好的，除了個別值班人員，其他人都完完整整休息了3天，農曆8月16早上，大家都笑容滿面，春風得意的來上班了，相互間問候著假期去哪裡玩了，陪媳婦兒逛街了沒有，和老丈人喝酒喝暈了沒有等等，說到開心處哈哈大笑！

但是對於刑偵大隊來說一點都不友好，三天假期基本上一天沒休息，甚至還白天加黑夜24小時連續奮戰，這不，一大早，刑偵大隊門口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男男女女都有，所有人都戴著帽子、口罩，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頭埋的低低的，生怕被別人看見自己的樣子，當發現經過的警察在觀察自己時，迅速扭過身去不給任何機會。

刑偵大隊審訊室內，馬東和另外一個資歷比較老的男同事坐在哪裡，兩人眼睛都熬的通紅通紅的，眼袋大大的，眼珠子上布滿了血絲，桌子上的茶杯正冒著熱氣，裡面裝著的一半是茶葉，一半是茶水。

外面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進來接受詢問，他們都是昨天晚上酒店排查時被列入可疑名單內的人員。

馬東抽空喝了一口熱茶，把水杯蓋上放到抽屜里，示意下一位，又一個男人進來坐在了受審的位置上。

馬東：「姓名？」

男人：「姜浪。」

馬東：「中秋節前一天晚上十點，你扶著一個女的住進了一家七天酒店，但是只登記了你一個人的身份證，那個女人是誰？」

姜浪的臉色變得非常不正常，嘴裡也支支吾吾的回答到：「是是我的女女朋友！」

馬東：「你確定嗎？」

姜浪：「確定！」

說完以後就低下了頭。

馬東：「你父母的電話號碼是多少，我們讓他們到這裡來領你回去。」

姜浪直接被嚇得臉成了豬肝色。

馬東再次問到：「電話號碼是多少？」

姜浪直接泄了氣。

「警察同志，我都招了，那是我昨晚在酒吧撿屍的女的，當時我鬼迷心竅，做了錯事。」

說到最後，直接害怕的哭了起來。

馬東吩咐旁邊的同事：「先把人帶走，一會兒再審他，讓下一個人進來。」

同事：「是！」

………

被審問的人除了少數情況正常外，其他的人都有問題，個別是撿屍的，絕大多數都是假借女朋友喝醉了開個房間休息的名義嫖娼的，一直審到最後也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那個人。

不過當天，很多家庭收到了某某某嫖娼罰款X元，拘留Y天的消息。

還有的家庭收到某某某因為撿屍違法犯罪，被A市公安局收監，擇日開庭宣判的消息。

很多酒店也收到了罰款單，甚至是停業整頓的消息。

後續一場小規模的掃黃行動迅速在A市展開，受到了當地老百姓的強烈擁護。

……

另一個女人進來，馬東正準備審問的時候，審訊室的門開了，馬東排查酒店大隊的一名隊員進來了，疾步走到馬東身邊，俯身對馬東說：「小馬哥，外面來了一堆學生，領頭的說是他們抓住了害死秦艷的兇手，點名要找你。」

馬東半信半疑的重複到：「學生抓住了兇手，點名要找我？」

隊員點了點頭。

馬東扭頭對旁邊的同事說：「老余，我出去看看，這裡就交給你了！」

老余：「老馬，你去忙吧，放心，這裡有我了！」

馬東站起身來拍了拍老余的肩膀，

又拍了拍剛進來同事的肩膀就走了，剛進來的同事坐到了馬東原來的位置。

馬東還沒出辦公大樓門，就看到門口已經聚集了好多公安幹警，一些同志站在門外維持秩序。

當馬東從人群中擠出大門時，也被外面的景象嚇了一大跳，只見一百多號人站在院子里，男學生女學生都有，人群前面，幾個男生像古代押解犯人上堂似的壓著一個男人，只見男人蓬頭垢面，衣服凌亂，正在哪裡叫喚著，當馬東出現以後，那人叫的更大聲了。

「馬警官，我要報警，我要投訴這些學生非法拘禁，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對我造成了極大的身體傷害和精神傷害！」

馬東走上被押解的男人面前，示意學生快把人放開。

姓冷的同學帶頭把手放開其他幾人男生看老大都放手了，也乖乖的把手放開了。

馬東一眼看出來穿著時髦考究的學生是領頭羊，便對他說到：「同學，聽說你們要找我，我已經來了，你把幾個重要人員留下，讓其他同學都散了吧，該回學校上課的快回去上課，別耽誤學習，同時你們這麼多人在這裡聚著，影響秩序，如果需要他們配合，我們再一個一個通知他們來。」

冷同學點了排頭的幾個男生，然後讓人通知女生留下。

馬東指著冷同學朝學生們喊到：「同學們，除了剛才這位同學點到的人留下，其他的人都抓緊時間回學校上課，有什麼需要我們再通知你們，謝謝你們的配合！」

「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嚴懲吳德，不能放過他！」人群中有學生喊到。

「對，嚴懲吳德，堅決不能放過！」其他學生大聲附和到。

馬東聽到吳德的名字才認真端詳了起來，不看不知道，一看被吳德此時的尊榮嚇了一跳。

吳德見馬東看過來，立馬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馬東明白當務之急是先把學生疏散，關於吳德到底是不是無辜的需要調查以後再說，於是眼神沒有過多的停留，也沒有表現出情緒波動，馬東繼續對著學生說到：「同學們，請你們放心，我們公安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你們放心回去等消息吧，請相信我們公安！」

聽到馬東的喊話，那些沒有被點到的學生成群結隊的應聲離開了。

無關人員全部離開后，馬東點了點剩下的人，5個男生，11個女生以及一個吳德，帶著他們穿過人群進了刑偵大隊。

不一會兒，肖南和白茉莉接到情況彙報后也從外面趕了回來。

馬東：「隊長，茉莉，你們可算回來了！」

當看到兩人的身影時，馬東原本皺在一起的眉頭也疏散開來！

三人簡單碰了頭，決定由馬東帶著吳德去某一單獨房間詢問情況，肖南和白茉莉兩人留下來向學生們了解情況。

……

某一房間內，馬東請吳德坐下，客氣的給他倒了一杯水，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在吳德的對面坐下。

吳德略顯拘禁的朝馬東道了一聲「謝謝！」

馬東指了指吳德的臉，關懷的問到：「吳老師，你這臉是學生打的嗎？」

吳德搖了搖頭，非常尷尬的回答到：「不是學生打的，這臉是昨天我丈母娘打的。」

說完看了馬東一眼，又指著自己的衣服上的塵土，亂糟糟的頭髮，說：「這衣服是學生把我按在地上弄的，這頭髮也是我在掙扎的時候，他們給弄的！」

馬東皺了皺眉頭，說：「吳老師，請你把整個過程跟我細說一下吧。」

吳德一副氣急敗壞，義憤填膺的樣子說了起來。

「今天早上我去上班，走在路上，就發現學生們對我評頭論足，指指點點的，我還以為大家關注的是我的臉，雖然心裡很生氣，不過也沒有太在意，自己本來就是這副德行，不能阻止別人議論啊。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我的前面突然出現一支大部隊，烏壓壓一大片，我還以為發生啥大事了，誰知道他們看到我就向我撲來，我當時嚇得就往外跑，但是我老胳膊老腿的，哪裡跑的過這些年輕人，加上路邊的學生還把我的去路給堵住了，然後我就被他們壓在了地上，我使勁兒掙扎，讓他們放開我，告訴他們這是違法的，他們也不聽，就誣陷我是害死秦艷的兇手，最後把我給抓到這裡來了。馬警官，你給評評理，學生這麼做是不是違法，是不是對我造成了傷害，不光是對我身體上造成了傷害，精神上完成了傷害，更是對我個人的名譽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我是一名大學教師，以後我還有什麼顏面去見我的學生？」

馬東：「吳老師，按照你說的，學生的做法有失妥當，如果查實，我們必定會根據有關的法律進行處理，這個你放心。」

吳德：「必須讓他們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給我道歉！」

馬東：「吳老師，只要查實，你的這項要求可以當面向學生們提出來。」

馬東突然話鋒一轉，問到：「吳老師，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學生都認為是你害死了秦艷嗎？他們有什麼證據嗎？」

聽到這話，吳德像斗敗的公雞，臉上再也沒有了義憤填膺的神色，轉而是一種慌慌張張，非常不自信的回答到：「這我哪裡知道，我要是知道，再說，他們不可能有什麼證據，他們的那些證據肯定都是編造的，都是用來欺騙你們的，你們一定不要聽信他們的讒言！」

馬東：「吳老師，你們雙方所說的話我們警方都會進行查證，不會偏袒任何一方，這你就放心吧。」

停頓了一下，補充到：「吳老師，關於今天的事情，你還有什麼補充沒有？」

吳德搖了搖頭。

馬東：「好，那我們等等學生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