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擦泥鞋

「這門牌號到了這就開始斷斷續續了，姐，你看這。」

我告訴小魚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或許是居住在這裡村民自己的選擇，他們掛什麼門牌號他們說了算，並不規定應該掛什麼號碼。小魚還看到了有些房子甚至沒有門牌號，而本粘貼上面的靈符也隨之消失，這背後不禁讓人揣測兩者之間有什麼鮮為人知的聯繫。

「問問叔伯就知道了。」

小魚對我的看法並不完全相信，為了一探究竟這背後真相，他想起住在這裡的叔伯，應該沒有人比他對這裡更了解了，於是在我的附議下，我兩加快腳下步伐，直奔叔伯家而去。

現在已經是11:40了，原本還打算從家裡到叔伯家只用一個半小時，不過現在看來兩個半小時都有了。為了趕在吉時到達叔伯家，我兩絲毫不敢有所耽誤，一路上盡量刻意迴避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再次上演，這期間小魚幾次看見周邊詭異之事向我發問，但都被我一一拒絕，我眼睛專註看著時間，眼下就要到了，可不能再節外生枝，耽誤了吉時，怕是要再次吃個大虧。

就在我兩不斷深入巷子的同時，天空逐漸下起了濛濛細雨，只見裡頭的光線越發的昏暗，即便還是中午，此時都能看到巷道兩側亮起了泛著黃色光暈的路燈，抬頭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一堆飛蛾，自小重度密集恐懼症的我急忙轉移視線看向前方的路。不一會兒，下車沒帶傘的我兩身上就蒙上一層厚厚水珠，小魚正準備用手去擦掉身上的水珠，我一把叫住了他，交給了他一個辦法，只見他用力抖了抖渾身，頓時水珠落地，避免了變成落湯雞的下場。

隨著不斷深入而苦苦沒能看到叔伯家所在的345號，我兩內心開始一陣焦急，隨之而來的一個疑惑也令我百思不得解。進來這村子之前從外面看上去佔地面積並不那麼大，但進來又走了幾十分鐘也還沒到盡頭，貌似這要沒完沒了的走下去，想到這我這心裡即著急又不安。眼看時間就要快到，叔伯家又遲遲還未出現，就在時間不到15分鐘時。走在前面的小魚帶來了好消息。

「姐，你快看，345號！」

「我們到了。」

只覺得前方的路在經歷窄的只夠一個人通行之後又急忙跟換了一個面貌一樣，一下子視線變得開闊起來，我兩走到前方一處空地上，順著小魚所指的345號看過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建造宏偉又帶著點奇特的建築，說它宏偉是因為相較周圍其他房屋，345號佔地面積之大相當於十倍普通樓房加起來，說它奇特是因為它採用磚瓦和木石混搭的建築風格，整個給人一種大氣又暗藏古韻的格局。站在此處放眼望去，叔伯家應該算得上是這個巷子里最「豪華」的所在了，這從我第一眼看它的佔地面積，裝飾程度就可以得出結論了。

「比起那，這裡乾淨多了。」

小魚不由發出感嘆，不是挑剔這裡的環境，是對腳上穿著的那雙鞋試圖做最後的挽救。但一想到自己的生日也很快要到，他也不在吝惜此時腳上穿的這雙，只見小魚一副感恩的渴求般的眼神看向我，一邊嫌棄一邊專註掃視周邊環境的我顧不上他的諂媚姿態，我們並沒有急著打擾裡面的主人，而是一步步靠近叔伯家前門這所諾大院子。

在昏暗燈光映襯下，院大門的門鈴若隱若現，距離我兩也就幾步開外，不過它設置的很巧妙，加之安裝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上面還被幾張黃色紙條半遮半掩著，

像是主人故意為之，為防止外人故意驚擾裡頭居住著的人。

「姐，你看看這像什麼？」

小魚並沒有像我一樣被院門門鈴吸引，而是注意到叔伯家所處位置的院前這片空地，從其邊角一處看過去，整片空地呈現一處接近規則的正八邊形，稍有點常識的人看到中間陰陽魚圖都能知道這整個連貫起來就是一個巨型八卦圖，此時由中間的太極兩儀向四周延伸的區間經過時間的推移，上面的字跡早已模糊不堪，但懂得此圖的人必然不會受限於此，看到這布局規整的院門外都這般講究，我和小魚對近在眼前的叔伯家內部更是充滿好奇。

「這裡看著盛行貼這類符咒之類的紙。」

此時眼及之處都見貼著這類民間用來驅邪的靈符，院大門正中間懸挂著一塊巨型八卦鏡，其面正對著院外空地中間的兩儀圖，身位外行的我兩見眼前此景也最多看個熱鬧，對其深意知之甚少。

我走向門鈴處，撥開一簇靈符，用力摁了一下門鈴，見沒任何反應，接著我又用力摁了幾下，門鈴依舊沒反應，此時周圍靜的出奇，心裡先是一怔，怕又發生什麼詭異的事，不信邪的我又這麼連摁了幾下，門鈴依舊不響。見動作有些滑稽的我摁鈴無果，小魚馬上跑了過來，仔細檢查一番后才發現這門鈴原來早已線路老化不通電。

「你笑什麼？」

小魚假裝沒看到在我這發生的那尷尬一幕，但還是忍不住小笑出聲，接著被我狠狠在其胳膊粗上掐出一個手指印。

回想起剛剛一路走過來的巷子，這諾大一個永寧村除了叔伯家一戶在這，眼下再找不到第二戶人家，門鈴似乎顯得可有可無。好奇這裡發生一切的我兩此時只想儘快見到叔伯，問他究竟這裡發生了什麼。

「叔伯在家嗎？」

透過大門縫隙往裡面看去，院內一片死寂，東西擺放的還算有序，看得出平日里有人整理過的痕迹，幾張椅子圍著一張桃木桌子錯落有致擺放，只是顯得冷清，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接連幾聲院內都沒有人回應，就在時間就要逼近中午12點之時，我兩依然還在院外呆愣站著之時，裡頭突然傳來了開門聲，透過縫隙可以看到，一個身著道袍的中年男人手持桃木劍，滿臉神情專註而嚴肅的朝院大門走來，這滿滿儀式感的出場方式頓時把我和小魚弄得驚慌失措。

門開了，本想找的地方多起來的我兩見四下也無處可躲，隨著門開我兩也無處遁形被門裡頭人撞了個正著。

只見那人對門外我兩視而不見，全然只顧他手頭正在進行的某種祭拜儀式。看到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在遲疑了兩秒之後我認出了這人正是叔伯，原本以為跟在他身後的會是，現在看來卻只有叔伯一個人，只見他手裡拿著祭祀用的香火，我和小魚沒有立即上前告知來意，而是在一旁靜靜看著眼前這幕神聖的祭祀儀式。我注意到叔伯這時已經在八卦圖中間用手裡的劍正專註比劃這什麼，此時心無旁騖的叔伯眼裡只有他擺弄的驅邪陣法，小魚幾次嘗試去引起叔伯的主意但都以失敗告終，一旁看熱鬧的我兩此時也看著入迷，眼前的叔伯手裡一招一式配合這陣仗還真挺像那麼回事。

「你們來了，走，進屋。」

叔伯一陣神叨外加一頓我反正看不懂的舞劍動作過後突然轉身看向我，，對我說出這句話，頓時把我和小魚嚇得不清，沒等我兩回過神來，叔伯已經走到我面前，原來他早已得知我兩今天要來，在小魚叫第一聲他便知道門外有客來訪，出門便知果真是我兩來了。接著又拍了拍小魚肩膀，說我們長大了，說起來還有很多家常要嘮，於是叔伯趕忙把我兩請進門。

「剛剛你們在做什麼祭祀嗎？」

進門的路上，我還沉浸在剛剛的好奇當中，叔伯並沒著急回答，他看到此時的小魚正從路邊撿起一張紙擦拭鞋上的泥印，只見他一聲呵斥，頓時嚇的小魚趕緊停止手上正做的事，滿臉慌張又無辜的望向叔伯。

「你在做什麼？趕快停止！」

叔伯一聲嚴厲的呵斥把小魚嚇的驚慌失措，本能的將手裡的紙隨手一扔，見那紙呈拋物線被甩進旁邊一處下水溝里，隨裡面正緩緩移動的渾濁的水而流走。

後來聽叔伯說起這件事的嚴重性，說是祭拜過先人的冥紙不可再用於活人的世界，否則會影響陰陽兩界動蕩，輕則使人後日神志不清，重則使人當場斃命的情況也是有的。聽后意識到事態嚴重的小魚急忙道歉，好在一旁的叔伯懂得如何補救才化解這場本應在小魚身上的禍事。

被剛剛叔伯的講述嚇的驚魂未定的我兩急忙一副虔誠的面對那條通往巷子幽深處的小溝，雙手合十對其做出跪拜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