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竊天，法則

塵隱盤腿而坐，開始在心底默念永恆篡天訣的法門。伴隨著塵隱一遍又一遍的念動法門，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個巨大的磁鐵一般，在周圍的空氣中汲取一種奇異的能量，湧入體內，而想必這應該便是所謂的滄能了。

滄能進入塵隱的體內，頓時圍繞著他的經脈開始飛速運轉起來。修士一開始是沒有能儲存靈力的器官，只能將靈力儲存在經脈中，並且保證靈力無時不刻在運轉以至於不會消散。

引靈境作為修士所達到的第一個境界，自然也不會太難。塵隱吸收了許久的滄能后，便感到自身氣勢徒然一變，整個人如同升華了一般。而他現在也算正式跨入了引靈境，成為了一名真正的修士。

在跨入引靈境后，塵隱能明顯感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比起以前確實要強橫上不少，而且他能感覺得到，滄能還有更多的可能，只是現在的他還沒有能力開發出來。

「但是，永恆篡天訣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塵隱不禁疑惑的皺了皺眉，隨後抬起手來在身前晃了晃，然而就是這一下，卻頓時令塵隱大駭。

只見他面前的空間瞬間如同鏡面一般破碎，眼前的景象也隨之飛速改變。原本的冒險者小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漆黑的虛空；在這浩瀚如大海般的虛無中，塵隱只如同一粒塵埃般渺小。

「這裡，是哪？」塵隱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虛無，口中喃喃自語道。

「這裡，是虛與實，生與死，光與暗的交匯之處，也是三界的交匯之處，被我們稱為滄源邊界。」與此同時，一道清朗的男聲在突然塵隱耳邊響起，嚇得塵隱是一激靈。塵隱猛地回頭看去，而一道修長的人影此刻正在他的身後，靜靜的看著他。

「你。你是誰？」塵隱趕緊後退兩步，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修長人影。然而很快，塵隱便有些疑惑的發現眼前這個人至少與自己的相貌有著八分相像，只是面龐稜角更為分明，眉宇間的神色也多了幾分霸道，少了幾分自己這般柔和。

那人影笑了笑，隨後緩緩開口道：「你不必害怕我，我也不會傷害你，如果我對你有敵意的話你早就已經死了幾萬遍了。我名艾因塔羅，乃是永恆看守者，也是永恆魔神，如今在此的是我的一道元神分身，我這道元神分身在此的目的，便是指引你。」

「指引我？那你是已經死了？」塵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艾因塔羅，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艾因塔羅搖了搖頭，只見他指了指虛空上方，塵隱也順著他的手指向上望去，下一刻他便瞪大了雙眼。只見在那無盡虛空上方有著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用鎖鏈束縛著一個人，那人的心口被一根巨大的鐵釘所貫穿，而通過相貌來看，那人正是艾因塔羅。

「這便是我的肉身，被囚禁於此已有八千餘年，我通過秘法令元神離體，也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我。」

塵隱頓時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神中的震驚更甚了幾分。

艾因塔羅點了點頭，隨後接著說道：「我也不必向你隱瞞，我認識你，而且還是失憶前的你。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復甦又將對這塊大陸造成多大的影響。不，現在可能已經沒有人知道你了，這對你而言也是一個好消息，對你未來的回歸也是一個好消息。」

「我？我到底是誰？」塵隱看著眼前的艾因塔羅，眼底的不可置信之色也隨之更盛了幾分。

艾因塔羅微微搖了搖頭，

隨後大手一揮，上空的虛空頓時被撕裂。只見虛空之後一座恢弘的殿堂緩緩呈現，殿堂中擺放著九把巨大的王座，其餘八把王座齊平，中央一把王座凌駕於其餘王座之上，而在中央那把王座上刻印著兩個巨大的古老文字：永恆。

塵隱抬頭望向那虛空后的場景，以及那永恆二字，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永恆，那是你的位置？」

艾因塔羅微微搖了搖頭，道：

「不是我的，是，曾今屬於你的座位。那裡是墟耀華庭，曾經所有修士所嚮往的神聖之地。」

塵隱眼神一凝，但這似乎並沒有提起他的太多興趣，他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便沒了後文。

艾因塔羅見此，倒是有些奇怪的問道：「難道你對你失憶前的身份不感到好奇嗎？」

塵隱聳了聳肩，「那又能怎樣，以前的我是以前的我，現在的我是現在的我，就現在這破敗不堪的世界人類連生存都困難，更別提是什麼找回記憶了，既然做不到的事，那有什麼好期待的？」

艾因塔羅沉默了片刻，隨後搖了搖頭，道：「以後你會理解的，只是現在時機未到。這是你的命，是天命，天命不可違也，逆天者必遭神罰。我曾自詡不從天命，但如今仍是落了個被囚禁於此的下場，永恆篡天訣便是我曾嘗試過的結果，以凡人之軀竊取天道之力，試圖與天道對抗。但如你所見，我失敗了。」

自嘲的笑了笑，艾因塔羅揮了揮手，道：「好了，不和你多說了，你到了該明白的時候自然就會明白了。稍後我會撕裂天道壁障，你將會有半分鐘的時間去竊取一道天道之力，但記住你只有半分鐘的時間，倘若超過這個時間就連神仙也救不了你。」

說罷，艾因塔羅向著塵隱揮了揮手，示意他後退。隨後他雙手在胸前合十，眼帘微垂，同時口中念念有詞，只見一層一層的蒼白色氣流湧出，盤旋於艾因塔羅周身。下一刻，一道足有千丈的蒼白色光影拔地而起，只見那光影伸手一招，一柄千丈的巨劍在手，向著面前的虛無一劍斬下。

「咔，咔咔咔。」只見那虛無空間頓時被巨型光影一劍斬開，一道足有百米長的巨大裂縫瞬間裂開，無盡的天道之威從中散發，壓得塵隱險些直不起腰來。

與此同時艾因塔羅也是睜開了雙眼，只見他的左眼化作了純粹的暗紫色，散發著妖異詭秘的氣息，而他的右眼則是毫無生機的慘白色，散發著睥睨眾生的威嚴。

「快，進去，竊取天道法則！」艾因塔羅大喝一聲，同時手指隔空向著塵隱一點，一道古老的白色印記出現在了塵隱的眉心處，塵隱頓時感覺壓力一輕，也不耽擱時間，徑直衝進了那道巨大的裂裂縫中。

而在跨入了那道巨大裂縫中后，塵隱頓時覺得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中。濃郁的天威壓得塵隱哪怕有艾因塔羅的庇護也感到膝蓋一軟，而在他面前的，則是無數種色彩的氣流，每一種色彩的氣流都代表著一種不同的天道法則，常人只需要悟得一種便可一步登天，而現在足有上億種的法則在塵隱的面前供他選擇，艾因塔羅也想看看塵隱他會如何選擇。

「只有三十秒的時間嗎？」塵隱眉頭緊皺，他看著眼前盤旋飛行的無數天道法則，頓時一陣頭疼。他要思考他該如何在短暫的時間內判斷出哪一種天道法則是最為適合他的天道法則，而且他還要判斷出他的身體能不能承受這一道天道法則，這對於他而言就是一件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然而就是這思考的片刻，時間就已經過去了十五秒。然而塵隱無論怎麼觀察他能得到的結論也只有一片眼花繚亂，頭暈目眩，以他現在的修為根本無法參悟其分毫，就連其能量波動都無法感應。

「不管了，隨緣吧。」又過了五秒鐘后，塵隱一咬牙，便做出了決定。隨後他伸出了右手，隨便抓向了身前的一道天道法則，塵隱只感覺自己的手中同時傳來熾熱與陰冷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下一刻天道法則便順著他的掌心融入了他的體內，而塵隱也是及時的退出了空間裂縫中。

退出空間裂縫后，先前在艾因塔羅身後的巨大光影已經消。，艾因塔羅雙手抱胸站在空間裂縫前，見塵隱出來，便上前一步來到塵隱面前將右手食指抵在了塵隱的眉心處。

「血焰法則，你怎麼找了個這麼詭異的法則？」過了片刻，艾因塔羅抽回手指，有些詫異的說道。

塵隱翻了個白眼，「就半分鐘，我還能怎麼選，當然是隨緣了。」

艾因塔羅點了點頭，隨即單手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