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除惡務盡

劉復和劉剛已經把付砍頭的屍體托到茅房後面藏了起來，還用土掩蓋了地上的血跡。三人就準備開始他們的釣魚大業，等待再次來人。

這次劉剛卻沒在躲進茅房裡了，他說裡面臭氣熏天，實在難以忍受。而還抱著人頭的那位此刻已經平靜下來，坐在地上沒了動靜。

就這樣，幾人躲在茅房後面，安靜的等待著，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一個時辰后，此刻太陽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只剩下橘黃色的光芒還殘留在大地。

「呵呵，看來是我高估了這幫人了，沒想到自己兄弟上廁所上了一個時辰，竟然會沒人來看一眼，就這種貨色我竟然還想著伏擊」

張凌自言自語的說道。隨後深吸一口氣，說道「不能再等了，馬上天就要黑了。劉二哥，你到到右邊那牆上，用弓箭支援，我們直接殺進去。」

「早等公子這句話了，公子放心，你和大哥放心衝殺，且看我的箭準不準」劉剛呆在這裡早就不耐煩了，此刻說完，便一手拿提弓，一手提著箭袋，向右邊那塌了一半的圍牆走去。

「公子，雖然進去就是正面廝殺，但我們還是應該先潛進去，突然出手，效果才最好」劉復怕張凌腦袋一熱，直接大搖大擺的衝進去，這樣反而麻煩。

「劉大哥說的是，那我們先潛進去給他們個出其不意」張凌挽了個刀花，這刀用的還挺順手。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圍牆坍塌的豁口小心的走了進去，劉復在前，仔細的觀察著四周。

進入後院，入眼是一塊滿是雜草的空地，幾間沒了屋頂的平房矗立在中間，而再向前就是那正堂，也就是坐山虎他們活動的地方。

此時已經隱約的聽見一陣陣的喊聲和笑聲從前院傳來。

兩人立刻衝到正堂後面，順著牆壁向前院摸去。

此刻前院中央正有一口大鍋架在火堆上，鍋里咕嚕咕嚕的冒著泡，一股肉香從鍋里擴散開來，火堆旁還有兩人專門伺候火候，這兩人衣衫襤褸，眼神獃滯，看樣子是被裹挾來的流民。

而那坐山虎此刻正坐在堂屋的台階上和他的一幫手下喝著不知道哪裡搞來的酒。

「哎，老四齣去這麼久還沒回來，你們誰去看看」，直到此刻，現在圍在坐山虎旁邊的親信只剩下了六個，其他裹挾來的嘍啰早就跑得只剩下那兩個燒火的了。而此刻坐山虎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不見了，可見有多大意。

「嘿，老二，那可是你親弟弟，你都不去找找」坐山虎滿臉橫肉，一邊看著前方大鍋，一邊說話。

「那好吧，先說好，你們得把酒肉給我多留點」被點名的老二語氣十分不情願，要不是老大發話，他極有可能不去理會，看樣子在他心裡，親弟弟還沒有酒重要。

「快去，快去，那香肉還沒熟，你急個什麼，今天煮個老的，明天再把那嫩的煮了，有的你們吃，你快去快回，不過你注意點，老三這麼久沒回來可能有問題。」

聽到此話，老二才慢悠悠的起身，向後院的方向走去，順手還把身邊的大刀帶上了。

看到自己兄弟如此做派，坐山虎搖了搖頭，想到前兩日，自己麾下兩三百號人，聲勢浩大，好不威風，哪裡想到出去打個劫還能遇到官軍，瞬間就被打回原形，就連老兄的都折損了好些。想到這裡，一陣鬱悶，連灌了幾大口酒。

那老二提著刀正順著牆根走到了轉角，心裡正想著自己弟弟這小子到底幹嘛去了，影響自己喝酒。

就在剛剛轉過牆角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前出現了兩個人影，這讓他大吃一驚，還沒看清來人的長相，一隻大手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時腹部一陣劇痛，向下一看，原來是一把長刀已經沒入自己的腹部，只剩道柄。

張凌和劉復兩人一個捂嘴一個捅刀，配合的十分默契，但沒想到那老二就在這突然受襲的情況下，竟然在中刀后，還用盡最後的力氣，把手中的佩刀用力向後一甩，這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立刻引起來所有人的注意。

做完這個動作，這一臉兇相的漢子才直慢慢的倒再了地上。

此時坐山虎等人已經警惕起來了，個個拿起武器，看向了右邊的牆角。

「是哪位好漢到了，也不出來露露面，我坐山虎也好敬一碗酒啊」坐山虎提著他那把九環大刀站在院子里，臉色陰沉。其他幾人也都紛紛擺開的陣仗。

張凌和陳復對視一眼，隨即兩人便走了出來。

坐山虎看著來人只有兩人，便瞬間鬆了口氣，又看見陳復身上的皮甲跟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樣，便明白了對方的來路。

「陳瞎子的甲」劉復沉聲說道。

張凌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前方的敵人。

」兩位是來救人的吧，嘿嘿，可惜來晚了，這不，都在那口鍋里了」坐山虎笑著指了指那口大鍋。

「你錯了，我們不是來救人的，是來殺光你們的」張凌說完便雙腳用力，猛然的沖了上去，手中的腰刀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見張凌兩人沖了上來，坐山虎幾人也不甘示弱迎了上去。

張凌幾步便接近了最前面一人，借著衝勁當頭一刀劈下，那人根本想不到張凌速度如此之快，只能提刀擋在身前，只聽砰的一聲，兩刀相擊，那人立刻感覺一股巨力襲來，兩條腿根本承受不住，瞬間被壓得跪在地上，口鼻只見竟然滲出血液。

就在這時旁邊一道刀光向李寒襲來，直逼張凌的頸脖，張凌此刻更本來不及去擋，就在這危機時刻，一枝利箭從張凌身後飛來，瞬間貫穿了偷襲張凌那人的脖子。

就在這麼短短時間內，坐山虎一方就一死一重傷，對方竟然在暗處埋伏有弓手，這讓坐山虎心中有了退意。

而旁邊的劉復此刻也正於兩人糾纏，劉復不愧為邊軍出身，面對兩名積年悍匪的圍攻，幾招下來，還遊刃有餘。

此刻坐山虎身邊就剩下一個個子較矮，像個圓筒一般的手下，坐山虎示意他去對上張凌，自己拿著大刀沖向了劉復。

張凌一刀砍死了那跪在地上的賊人，本想去支援劉復，但沒想到一個矮子突然跳了出來，持著一對匕首，一個滾地攻向了張凌的下盤。張凌完全沒有廝殺經驗，剛剛完全靠的是自身的巨力，現在遇到這種難纏的對手，立刻落入下風，只能勉強抵檔。

此刻正在右廂房頂上的劉剛，見到張凌遇險，立刻一箭射出，但那矮子竟然十分靈活的躲過了，本想立刻發第二箭，但卻發現自己的哥哥此刻更是危機，只能先出箭幫助自己的哥哥。

張凌左砍右踢，竟然都被那矮子一一躲開，那矮子竟然還時不時用匕首給張凌身上留下幾道不深不淺的傷口。而且一沾即走，也是懼怕張凌的巨力，只敢游斗。

就在這時，旁邊一聲慘叫響起，原來是劉剛一箭射中了一名賊匪的腿部，那賊人重心不穩，一個趔趄，露出了破綻，立刻被劉復一刀劈中肩膀，整條手臂連同半個身子都被劈了開來，內臟立刻撒了一地，慘叫一聲吼便沒了動靜。

而原本去圍攻劉復的坐山虎，此刻竟然沒了蹤影，那矮子被這一聲熟悉的慘叫驚得一愣，被張凌抓住機會，一腳踢在了腰間，只聽一聲咔擦聲，那矮子的身體竟然在折成了側邊90度，拋飛了出去，張凌這一腳正是含恨而起，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那矮子落地后，七竅流血，瞬間斃命。

現在就剩下一個人了，眼看形式不對，剛剛想跑，就被一箭一刀砍死當場。其實劉氏兩兄弟這麼多年，配合起來早就天衣無縫，就算那座山虎沒跑，也翻不了盤。

「那斯往後院跑了」劉剛在房頂上大喊道。

「追，除惡務盡」氣喘吁吁的喊到，隨即跟劉復向後院追去，奇怪的是原本在大鍋旁燒火的兩人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獃獃的坐在了火堆旁，看著眼前的慘狀。

就在張凌兩人越過主屋，來到後院的時候，卻看見了令張凌動容的一幕。

此刻那原本該在茅房旁的男子，此刻正趴在那坐山虎身上，嘴裡咬著什麼東西，而那坐山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頸脖處一個巨大撕裂，獻血不停地湧出，斷裂的喉管都暴露在了空氣中，嘴巴大大的張著，眼神中滿是驚恐。

張凌走上前去，才看清楚，那人背部一把寬闊的刀刃從背部破體而出，此時已經是彌留之際了。

那人見張凌過來，便吐掉了口中的血肉，嘴巴微微的張著。

張凌湊近了才聽清楚。「我叫黃富貴，我不是孬種」。

黃富貴重複的說了幾遍后，徹底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卻微微翹起，有了一絲笑意。

「黃富貴，你不是孬種」張凌嘆了口氣，

這黃富貴拖著殘腿，進到這裡，必然是存著死志了，沒想到在這遇到逃跑的坐山虎，在被一刀穿身的情況下，還生生的咬死了坐山虎，這爆發出來的意志，跟前面抱頭痛哭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這對張凌的內心觸動很大。

「我要把他埋了」張凌說道。

「我來吧，我前面說他是孬種，該我給他刨墳」劉剛此刻也來到這裡，說完便拔出黃富貴身體上的九環刀，開始在旁邊挖起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