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無家之人

第三十章 無家之人

那蔡黑子並沒有說實話,隱瞞了門后還有兩個獄卒的事,讓這場奇襲變成了強攻,但還好,這鐵門是進來了。

這縣獄有兩道門,過了這鐵門后,還有一道木門,然後才是關押待審囚犯的囚室。

「瑪德,你竟敢不說實話,老子砍了你」高斬一腳踢把蔡姓獄卒踢倒在地,卻被張凌制止了。

「沒時間了,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只能強攻了,一旦縣衙的支援過來,我們就麻煩了」,剛剛那一聲已經驚動了裡面的獄卒,此時木門後面已經有響動了。

「快,去找東西把門撞開」劉復立刻讓護衛們散開尋找可以撞門的東西。

但就在護衛們剛要行動的時候。那緊閉的木門卻被打開了。

「誰呀,不知道夜裡不準喧鬧嗎,我看你們一個個都皮癢了是吧」,一個穿著獄卒衣服的男子打著一個燈籠走出了木門。

然後,雙方都楞住了。

「啊」那男子立刻大喊大叫的想要轉身跑回門裡,但如此機會,張凌豈能讓他溜走。

「殺」張凌一個箭步率先沖了過去,向一陣狂風一般,一刀劈在了已經進了門,準備再次把門關上了男子身上。

衝鋒的慣性,加上張凌那變態的力量,這一刀竟然把該男子斜著劈成了兩半。頓時,鮮血和內臟流了一地。

原來,剛剛那一聲示警聲,並沒有讓獄里的守衛們警惕起來,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大晚上跑來劫獄,只是把打瞌睡的眾人吵醒了而已。

但這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終於喚醒了他們,獄里的守衛這才明白,是有賊人進來了。

但此時已經晚了,張凌領著護衛們如同猛虎一般撲向了剛剛集結起來的獄卒們,就如同狼群撲向了羊群一般,那些獄卒根本不是一合之敵,剛剛接觸便被殺得屁股尿流,四散奔逃。

木門後面是一個石頭通道,通道后就是牢房,剛剛被殺散的獄卒們都向後面的牢房逃了去,劉復帶人追了過去,而張凌一把揪著蔡黑子的衣領,把他從後面提了過來。

「帶我去找謝雲,快點」張凌把蔡黑子推到前面,讓他帶路。

剛剛的拼殺已經把蔡黑的嚇的快失禁了,現在自然不再敢耍花招了,只能老實帶路。

牢房裡的囚犯此時大多都躲在牆角瑟瑟發抖,只有少部分趴在牢門上驚喜的看著張凌等人,似乎是希望張凌是來救他們的。

看著這些蓬頭垢面的囚犯,張凌皺了皺眉頭,這些囚犯看樣子已經被關押的有段時間了,而且個個身上都有傷,甚至還有不少殘疾的。

「大爺方向,謝公子在甲區,那裡都是單獨關押的,而且下午才關進來,應該還沒有遭罪「蔡黑子以為張凌皺眉頭是怕謝雲受刑,所以趕緊說道。

這安平的監獄修建的十分低矮,張凌這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走在裡面就感覺十分難受,而且由於長時間沒有陽光,顯得十分潮濕陰冷,有些地方還有積水,一股股惡臭熏得張凌只能捂住了鼻子。

「關在甲區有什麼說法」張凌問道。

「額」蔡黑子遲疑了一下回答道「甲區吃斷頭飯,都是活不了幾天的死囚」

張凌雙眼一凝,看樣子那陳家是一定要制謝雲以死地啊,沒想到他們動作如此快,這樣來說,下一步看樣子就要衝自己來了。

「自找死路」張凌咬牙說了一句。

此時敢於抵抗的獄卒基本都被砍殺殆盡,其餘的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劉復他們也不再追尋,紛紛集合到了張凌身邊護衛。

這監獄並不大,轉了幾個彎后,便來到了甲區。

張凌借著牆壁上昏暗的火光,看到了牢房裡枯坐在草席上的謝雲,此時謝雲雙眼無神的盯著牆壁,連獄中發生這麼大的事都沒讓他動彈。

謝雲此時心中一片死寂,那生活的十幾年的家,似乎已經在下午被抓那一刻,徹底跟他沒了關係,想到自己父親那冷漠的眼神,謝雲心中不禁一陣悲痛。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父親為什麼要出賣自己,誆騙自己回來,竟然親手把自己送進了大牢。

「哐當」一聲,鎖鏈落地的聲音才把謝雲拉回了現實。

只見一個高高的身影走進牢房,然後走到自己身邊。

「謝兄,受苦了,我來救你了」。

「張兄」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張凌,謝雲只說了兩個字,然後淚如雨下。

。。。。

街角,錢秀才搓著雙手,來回踱步,時不時的望向監獄的方向,焦急的等待著。剛剛縣獄方向傳來的喊殺聲,已經驚動了這附近的居民,已經有零星的百姓家中亮起了燈火。

「公子他們回來了」,

只見前方几根火把的照耀下,張凌帶著護衛們正急匆匆的向這裡趕來。

錢秀才急忙迎了上去,看見了張凌身邊穿著囚服的謝雲,還有後面穿著衙役服裝的一名男子,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張凌打斷了他。

「此地不能久留,上馬,我們回去」。

眾人沒有廢話,紛紛上馬,但只多帶了一匹馬,那穿衙役服的男子只能與一名護衛同騎。

「有賊人劫獄」張凌等人剛剛出發,身後縣獄便傳來眾多呼喊聲,沒過一會,半個安平縣都被驚醒了。

等張凌他們趕到東門的時候,此地已經人去樓空,那厚重的城門大打開著,由於安平所有城門都沒有瓮城,要是現在有賊軍來攻城,這安平陷落就輕而易舉了。

就在張凌等人剛剛出城的時候,這安平的父母官,縣令大人此時才被下人叫醒,昨夜陳家宴請縣令大人,這安平的父母官多喝了幾杯,下人叫了許久才把他叫醒。

在聽聞有賊人進城劫了縣獄后,他一臉不可置信,覺得是下人在跟他開玩笑而且,等後面看到前來稟報的獄卒渾身是血的時候,這才讓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隨即才發布命令,發動所有衙役捕快,還有團練士卒全城戒備,搜索賊人。

但這時,張凌他們已經跟在城外接應的劉剛他們匯合后,正向回庄的路上走去。

一路上,謝雲都沉默不語,穿著單薄囚衣騎在馬上在寒風中冷的瑟瑟發抖,張凌遞上一件皮裘,他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回到莊子的時候,已經是丑時了。

「讓廚房做點下酒菜,我和謝兄喝點」,看著魂不守舍的謝雲,估計他也睡不著,張凌便叫張福去安排了一下。

「大爺」,正準備和謝雲向府內走去的張凌,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呼喊。

張凌轉過頭,原來是那獄卒蔡黑子,自己差點就把他忘記了。

「哦,不好意思,倒是把你忘了,既然你想好了跟著我,那你就先在莊子里住下吧,後面再安排你」

這蔡黑子給張凌他們指路,在獄中有許多人是看見了的,他自然不敢再呆在縣裡,而且他又孤身一人,沒有妻兒老小,只能跟著張凌他們走了。

片刻之後,張凌和謝雲已經席地而坐。

「謝兄,今日不醉不休」張凌剛剛端起酒杯,謝雲已經連和了三杯了。

「張兄,你可知今日我回城,卻是我那父親為我設的一個圈套而已,就為了他口中所說的不牽連謝家,那陳家稍稍逼迫一下,他就輕而易舉般把我給放棄了」

看到謝雲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張凌也沒法阻止,也只能陪同而已。

「或許你父親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吧,畢竟你是他兒子,虎毒尚不食子啊」,張凌看著他這幅模樣,也只能勸慰道。

「呵呵,張兄,那是虎,不是人,你不知道,我母親早逝,留下我跟妹妹,那人在母親過世后第二年便又續了弦,沒出兩年,便有了我那弟弟,以前還好,自從有了弟弟后,那家已經就不再是我的家了,我每日在街面上晃蕩,只是不想回家面對他而已」

「如今倒好,也算徹底解脫了,只可憐我那妹妹,沒了哥哥在身邊,也不知道要在那家裡受多少苦」,說著說著,謝雲眼淚不禁掉了下來。

「我明白,不瞞你說,我八歲時生了場大病,變得十分痴傻,也算是經歷過人情冷暖,也前幾月才算清醒,這人啊,確實不如虎」

說到這,張凌又想起了前世的父母,便狠狠的灌了口酒,雖說這酒未經蒸餾提純,度數不高,但今日品嘗,似乎又後勁十足。

「唉,倒未曾想過張兄如此人物,卻也有痴傻的時候」謝雲笑了笑,笑容有些麻木,似乎有些醉了。

「謝兄安心,既來之則安之,先在此處安心住下,以後,我定會讓你風光的再回到城裡,來,喝,吃」

張凌舉杯,不醉不歸。

半個時辰后,謝雲便醉倒在地。

「來人,來人」張凌呼喊著,想讓人拿杯子過來,今日就在此地打地鋪了,還好這屋子地面是木板所制,不算潮濕。

「少爺,奴婢在」,一個女子的身音,由遠及進。

「你是前日人市那女子」,張凌定了定神,看清了身前這個清秀的女子,認出了這便是前日人市上為她與那陳繼祖發生衝突的女子。

「正是奴婢,張管家讓奴婢伺候公子,公子有什麼吩咐」

這女子小心翼翼的說道,此刻已經跟前日判若兩人了,一身水藍色薄襖穿的十分得體,黑色長發挽起,看看起來十分動人。

「嘿,張管家,張福那貨,還真想當這管家啊」張凌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似乎真的有些醉了,竟然看著自己的侍女都覺得有些嫵媚了。

「拿兩床被子,今日,我跟謝公子就在這打地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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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戈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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